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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七章 一定要認錯兒才可以 文 / 一個女人

    一百零七章一定要認錯兒才可以

    紅裳早就料到趙一鳴最終會把孫氏交由自己來處置,趙一鳴說完後,她是一點兒也沒有驚奇:她不是相信趙一鳴待自己有多好,而是她知道趙一鳴會顧全整個趙府,他絕不會容人破壞趙府的規矩。

    紅裳當然也沒有推辭:她為什麼要推辭?今日孫姨娘如果不能治她一治,日後她就會踩到自己頭上去。

    孫姨娘看趙一鳴要走,急急呼了一聲兒:「老爺——!」孫姨娘的語聲裡帶著三分淒楚三分懼怕,還有三分期盼,因為她還是有些不相信:也許老爺只是為了維護夫人的面子,所以才如此說的,可惡的人是夫人,居然不知道同老爺謙讓——她憑什麼處置自己?夫人真不是一個聰明人兒,處置老爺的心頭肉,她也不好好想一想,日後她還會得了好去?!

    孫姨娘眼巴巴的瞅著趙一鳴的背影兒,她在等她的老爺回過身,她相信她的老爺一定會回身。

    趙一鳴的腳步兒在聽孫姨娘的呼聲後不過是頓了頓,頭也沒有回開口說道:「夫人,晚上我會回來用飯;不過我可能趕不上府裡晚飯的時辰,你吩咐人給我準備晚飯吧。」

    趙一鳴聽到孫姨娘的那一聲呼喚,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心軟:只是偌大一個府邸怎麼可以沒有規矩?裳兒的體面、正室的尊嚴是絕不能被一個妾所侵辱,所以他是鐵了心絕不會再看孫氏一眼——寵她是寵她的,但她也一定要知道什麼叫做分寸。

    事實上,趙一鳴對於孫姨娘今日的所為非常失望,原來他一直認為孫氏是個懂進退知分寸的人兒,沒有想到今日對紅裳是一分尊重也沒有。趙一鳴心中一歎:看來一直自己太寵她了,居然寵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一定要讓她記住自己是誰才可以。

    趙一鳴很清楚自己身為長子的責任,他必須立身要正,不然趙府就不會再興旺下去,一準兒會敗在他的手裡——趙一鳴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姨娘聽到趙一鳴說話時,心頭先是一喜:認為趙一鳴還是不捨得她受苦。孫姨娘認為趙一鳴不是想回來處置她的事情,就是要為她說情;但她聽完了趙一鳴的話後,心中立時湧出了酸澀、傷心、害怕等等感覺,不一而足,最後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倒底是一種什麼滋味兒了。

    孫姨娘不敢相信一直寵愛她的老爺開口後,不是同自己說話,而且都沒有替自己向夫人求情說句好話兒!

    紅裳答應著對著趙一鳴福了一福:「妾身知道了,會安排好的,夫君慢走。」

    趙一鳴忽然站定了身子,孫姨娘的心又開始狂跳: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的老爺不會不疼愛她的。

    趙一鳴轉過了身來,孫姨娘眼中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了,她在心中狂喊著:老爺,老爺——!我不該怪你,我就知道你捨不下我的。

    趙一鳴開口了,他看向的人卻不是地上的孫姨娘,而是紅裳:「麻煩夫人了。嗯——,夫人可以在上房少用些晚飯,等我回來再一起用些。夫人放心,我回來的不會太晚,一定不會餓到了你。」說完,趙一鳴又對紅裳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就這樣走了。

    孫姨娘的狂喜就這樣定格在臉上,她是真的呆住了:為什麼,為什麼,老爺為什麼沒有看她,沒有理會她呢?

    直到孫姨娘親眼看著趙一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當趙一鳴轉過了屏風,消失在屏風後,她才相信了:老爺真的扔下她不管了!

    趙一鳴走了,紅裳輕輕坐到椅子上看著孫姨娘,半晌兒沒有說話:這個人要如何處置呢?輕輕放過她是不可能的,不說姨娘們會怎麼看自己,就憑她打傷了畫兒,也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紅裳冷冷的看著孫姨娘:我的人也是隨便阿貓阿狗能打的嗎?

    紅裳當然知道孫姨娘不是真得安心要推倒畫兒,但也明白孫姨娘壓根兒就沒有把自己的丫頭們當回事兒——急兒就能推倒了,那下次真惱了,還不真打到侍書、畫兒的頭上去?

    在二十一世紀時,紅裳帶過的人都待她極好,因為紅裳有個毛病兒:她護犢子!她的人,她罵的打的,旁人卻不行!就算是老總,如果無緣無故或是小題大做的罵她的屬下,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現在,紅裳重生了,脾性改了不少,但這一個毛病兒卻根深蒂固,一點兒也沒有變。

    紅裳的想法:有事兒衝我來就好,我的人一根汗毛你也不用動!

    孫姨娘犯了紅裳的忌諱:她推倒了畫兒,所以,紅裳才在看到趙一鳴後,依然不打算放過她。

    紅裳飛快的轉著心思,要如何能好好的讓孫姨娘記住教訓呢?不過,老太太已經使了人來問過,她與老太爺不可能會不過問的;當然,此事自然不必瞞著老太爺他們,而且瞞了那怕一點兒,日後被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了,那都是錯兒!紅裳絕不會做這樣的笨事兒。

    孫姨娘有些茫茫然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她的大腦似乎有一萬個思頭在轉,又似乎是空白一片。

    孫姨娘愛趙一鳴嗎?應該說是愛的,只是她的愛與平常的人有些不同,她愛的是趙一鳴的身份地位,愛的是趙府的家業;一直以來,她在趙一鳴的女人中是最得寵愛的一人,她得意的同時也認為趙一鳴會一直這樣寵愛自己——她的將來可都寄托在趙一鳴的身上,孩子?只要趙一鳴會來她的房中宿下,孩子的事兒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有了孩子,趙一鳴會更寵愛她,那以後趙府還不就是她的天下?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孫姨娘的盤算全部落了空:趙一鳴不再寵愛她,那她日後在趙府依靠誰?趙一鳴不再寵愛她,那她的孩子怎麼能有?那她日後的日子怎麼過?

    所以孫姨娘她呆了,所以她怕了,所以她茫然了。

    紅裳正思索著,畫兒回來了,紅裳看向她柔聲問道:「大夫們怎麼說?頭,還疼不疼了?」

    畫兒屈了屈腿一笑:「夫人不必擔心婢子,大夫們都說沒有什麼大礙,給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兒——只是傷在頭上不太好上藥。」

    紅裳聽到以後完全放下了心來,嗔了畫兒一眼:「這是能玩兒的嘛,還笑。不要只顧著好看,藥是一定要敷的;頭髮又不能剪掉,你就難受兩日吧,每日想著讓侍書給你上藥。」

    古人極重發,講究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絕不能輕損——所以,畫兒要剪掉一縷頭髮上藥是不可以的。

    侍書在一旁笑道:「夫人放心,有我呢,她一日不敷藥都是不可能的。」

    畫兒伸了伸舌頭,笑道:「謝謝夫人關心,婢子一定不會忘記用藥。」然後便走了侍書身邊立定,笑道:「也要謝謝侍書姐姐。」

    侍書擰了擰畫兒的臉:「這個時候嘴甜了,平日裡也不見你叫聲兒姐姐。」

    紅裳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理會兩個丫頭的調笑,又低下頭去想孫氏的事情。侍書與畫兒看紅裳正在考慮事情,便安靜了下來,不敢再說笑怕擾到紅裳。

    紅裳思索了一會兒,招手喚過了畫兒,伏耳悄聲吩咐她一通,讓她到上房去一趟。

    畫兒聽完後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對紅裳福了一福便走了。

    孫姨娘呆呆的跪在地上,她心神不屬根本沒有注意到紅裳主僕在說什麼,更加沒有注意到畫兒進來又出去了。

    紅裳在椅子上坐正了,掃了跪著的孫姨娘一眼,平聲問道:「孫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話嗎?」

    孫姨娘聞言抬頭呆呆的看著紅裳,她的心思終於有些活轉了,她看著紅裳十分的不解:這麼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把老爺哄得言聽計從,她倒底給老爺下了什麼迷魂湯?因為她自顧自的在想事情,所以沒有答紅裳的問話。

    紅裳又問了她一遍,孫姨娘這才低下頭喃喃的回道:「婢妾知道錯了,還請夫人原諒我這一次。」孫姨娘聽紅裳的問話,認為紅裳要處置她了,她的心嚇得連跳了幾跳。

    孫姨娘被紅裳一嚇,她的頭腦又清醒了過來:一個黃毛丫頭做了夫人都能哄得老爺歡心,自己憑什麼不能呢?先應付過眼下的事情,再做長遠的打算不遲——要在趙府立足,必須要有個孩子!想要孩子,必須要老爺來自己房裡,至少也要來一次啊。

    紅裳沉吟著不說話,孫姨娘又叩了幾個頭說道:「請夫人原諒婢妾這一次,婢妾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好好服侍夫人。」

    孫姨娘知道眼下自己不低頭是不行的:留得青山在,才會有柴燒。她不過是一個妾,就算是對正妻夫人叩幾個頭也算不得什麼——她很想得開。

    紅裳淡淡的問道:「孫氏,你說你知道錯了,那你知道錯在哪裡了?」一定要讓孫氏自己說出她心中的想法,她以後才不敢在紅裳的面前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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