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文菁哄完孩子再回到臥室時,竟然見裡面靜悄悄的,床上的男人也側向窗戶那邊躺著,沒有動靜,想必是已經睡著了吧。
窗外灑進來柔柔的月光,輕撫著他的睡顏,恬靜而美好,是她每天看著都不會覺得夠的風景,他啊,先前一定是憋得特難受吧……文菁好歹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對於男人那方面,她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翁岳天在那種關鍵時刻被驚擾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情。但他並沒有真的責怪兒子,也很老實地先回房,等她將兒子哄睡著了……文菁仔細想想就覺得,這男人其實還真有幾分憋屈,自己是不是該主動慰勞他一下?
心隨意動,文菁將被子一掀,鑽進去,像以往那樣小手攬在他腰上,臉蛋貼著他的背部,親暱而自然的舉動,彷彿演練過千百次一般。
文菁在期待著他轉身,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反應。
咦?睡得這麼沉?文菁不由得有一絲納悶……平時她只要一貼著他,他就會轉身過來摟著她睡覺,除了有兩三次兩人鬧彆扭吵架那時候,其餘的,每次都不例外。今天他是怎麼了?
文菁想了想,難道是他又耍小孩子脾氣了?文菁嘴角不自覺地泛起笑意,真是的,這男人,別看他外表成熟穩重,有時在她面前就跟個孩子似的需要她去哄,想必他是因為她只顧著跟小元寶講故事而回房晚了,想要她多哄一哄才故意裝睡的吧?
文菁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她也不介意,乾脆就配合他的孩子去氣吧。誰說只有女人才需要哄,男人有時也需要的。
翁岳天腰上那隻小手在慢慢油走,在他胸膛上胡亂摸一通,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點火……這本來也是她的目的。
「嘻嘻……」文菁輕輕地笑,她已經感受到他的身體在緊繃著,果然是裝睡。
文菁繼續逗著他,她就不信他還真能忍啊……哼哼,男人,看你能忍到何時!
翁岳天還是一動不動,就跟老僧入定一樣,但如果現在能開燈的話就會看見這貨的臉色又多深,憋得多難受。手抓住被子緊緊攥住,腳趾頭還在蠕動,似乎能從中窺探出他忍得多痛苦。
要命啊!翁岳天心裡哀嚎,文菁都這樣刺激他了,他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他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轉身將她按倒……只可惜……
翁岳天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在冰火兩重天煎熬著……渾身似火般焚燒著,但是他那最關鍵的某處卻不爭氣,愣是起不來!這就是他之所以會裝睡的原因。文完了他吧。
文菁見他還不肯轉身,以為自己還不夠努力,於是乎,加把勁……小手順著他小腹上結實的腹肌滑過……
就在文菁的手差一點就要握住的時候,翁岳天實在裝不下去了,猛地抓住這只四處點火的手,黑暗中,男人狠狠地咬牙:「老婆……我……我好睏,想睡覺,咱們明天再……再那個吧……」可知道,這是他多麼肉痛才說出來的啊。難得老婆這麼熱情主動,但他卻因為難於啟齒的原因而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福利推開了。
怪事了,他居然會說改明天?這是從沒有過的事,他向來都是興致來了就會想要與她纏綿一番的,現在卻這麼矜持了?15898332
文菁小聲地囁嚅道:「老公……你沒事吧?還在生氣?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翁岳天心裡一疼,轉過身來抱著她,將她的手握在他溫熱的大手,低緩的聲音說:「我真的……沒事,也沒有生氣,可能是白天的時候陪兩個小傢伙玩得累了,所以我很困……對不起啊老婆。」
文菁從他語氣裡能聽出幾分憋屈和無奈,不禁也更心疼他了,確實他一整天都在被家裡兩個小不點圍著團團轉,是挺耗費精力的,他想休息也是無可厚非的啊。
文菁的小腦袋從他懷裡抬起來,光潔的額頭輕柔地在他下巴上一蹭一蹭地摩挲著,軟膩的聲音說:「幹嘛說對不起啊……我是以為你很想那個……所以我才故意逗你的,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我又不是硬要你做什麼的,別說對不起。」
她的話,很窩心,一點一點安撫著他焦躁的情緒,聞著他的髮香,抱著她的身子,他漸漸地平息了一些……也許明天就會好的,也許明晚他就能恢復正常大展雄風了。
翁岳天和文菁相擁而眠,他在不斷暗暗安慰自己別去在意,放寬心,放寬心……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一想到跟文菁親熱,他腦子裡立刻就浮現出先前被小元寶驚擾那一刻,就好像在那瞬間,他身體的某根神經斷裂了接不上了……
翁岳天這種現象,有的地方俗話稱做是「閃了筋」。這個事兒吧,對男人來說,可大可小,就看「閃」到的程度如何,看是生理還是心理上的影響。可憐的翁少,明天他還能雄起麼……
愛,就是甜蜜的折磨,學會去發現,學會去享受,學會從愛的角度,心靈的視野出發,你就會覺得,其實很多事情的結果都取決於你怎樣去面對和處理。很簡單的例子,假如一個性格不好又沒責任心的男人,自己老婆懷孕了,有時耍耍小脾氣,或許只是想要更確定她在你心裡的位置而已,而你卻不肯忍讓,把那看成是你的負擔和痛苦,自然就會滋生出不少矛盾,家庭也不會和睦。翁岳天不會這樣,他雖然在電話裡向乾廷發點小牢騷,但實際上,全都是透著令人艷羨的甜蜜,即使是他在文菁懷孕的日子裡確實受了些罪,耐心伺候著,但那也是他甘之如飴的。
乾廷是不是也會像那麼去想呢?
蓓蓓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拍攝結束了,她該離開電視台了。
乾廷早就吩咐幫裡的廚子開工,他和蓓蓓到了就能開始晚餐。
蓓蓓坐在車子後座,靜靜地閉目養神,她畢竟是孕婦,今天忙了好幾個小時,她也有些疲乏。
乾廷偷瞄著蓓蓓的臉色,心裡暗忖……她沒問那個事了,估計是忘記了吧?這樣還好,免得他傷腦筋。
蓓蓓一路上果真是隻字未提,到了乾幫,下車,逕直走向乾廷的休息室。
「嫂子好!」
「大嫂!」
「……」
幫裡的兄弟們紛紛向蓓蓓打招呼,見著蓓蓓就跟見了女王一樣,恭敬之中又帶著兩眼放光……那肚子裡就是老大的骨肉,乾幫未來的小主人!兄弟們覺著吧,蓓蓓是乾幫的福星,要不是她的出現,老大指不定還在打光棍,別說是孩子了,興許連女人都還沒呢!
兄弟們都感覺,老大上邊還有老大!乾廷在兄弟們面前依舊威風,但是,只要蓓蓓一挺著肚子出現,乾廷就算是遇到再怎麼窩火的事也得壓下去,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孕婦,他孩子的媽。並且,只要蓓蓓來幫裡「視察」,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不能在她面前說髒話。這是乾廷規定的。原因很簡單,他覺得胎教要從孩子在老媽肚子裡的時候做起,不只是要多聽美美的音樂,還不能允許蓓蓓周圍出現有人說髒話,更不能吵架。所以,現在幫裡的兄弟們都學機靈了,只要蓓蓓在,他們就不會被老大。在大家心裡,蓓蓓儼然成了「壓寨夫人」,都知道她是最矜貴的了,是乾幫的「鎮幫之寶」。
乾廷滿以為蓓蓓已經把那事忘記了,可不曾想,剛一踏進休息室,蓓蓓往那沙發上一坐,抬眸睥睨著乾廷,笑得很是甜美:「小乾子,我先前在電視台的時候問你的問題,你還記得嗎?」
「什麼問題?不記得。」乾廷反射性地回答,琢磨著,能賴就賴過去。
「呵呵,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啊……我是有問過你,在你心裡,是在乎我多一些還是在乎孩子多一些?想起來了嗎?」
乾廷訕訕地笑笑,深邃的雙眸裡充滿了真誠:「蓓蓓……孩子他娘,你跟孩子在我心裡的份量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14HSI。
蓓蓓嘴一扁,哼哼哧哧地說:「你少來油腔滑調,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乾廷有點明白翁岳天的感受了……不要企圖跟孕婦爭辯,你只要順著她的意思就好。
「嘿嘿……蓓蓓,我……」乾廷還想說點什麼,忽聽門口傳來飛刀驚慌失措的聲音……
「老大……老大!大事不好了老大!」飛刀氣喘吁吁地跑進來,連門都沒敲。
「什麼事這麼驚慌失措,慢慢說!忘記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嗎?天還沒塌下來呢,你慌個什麼勁!瞧你這麼一驚一乍的,還指望當副幫主啊你……」
「老大!」飛刀哭喪著臉嚎了一聲:「老大,有個陌生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來找你,說你是孩子他爹!」
屋子裡瞬間陷入可怕的寂靜,幾秒之後,乾廷確定自己聽到的沒錯,飛刀真是那麼說的!
「砰——!」乾廷拍桌而起,驚得跳了起來,目光接觸到蓓蓓那雙驚恐中帶著質問的眼眸……乾廷猛地往外邊奔了出去……這回真是天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