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蓓蓓除了安撫父母的情緒,最揪心的就是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答應徐導。舒骺豞曶劇組的拍攝工作已經完成,蓓蓓不用再去當臨時演員了,領到的酬勞雖不多,但比起擺地攤兒的收入要好些。
蓓蓓的父母最開始是不同意的,他們擔心蓓蓓踏進演藝圈之後會被那個大染缸所影響,但是蓓蓓顯然在這件事上立場十分清晰,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借這次當上女主角的機會來償還家裡的債務,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讓父母能夠有個幸福的晚年,加上徐導在邀請她時,已經許諾了她將會成為女主角,不像有些人是因為得不到演出的機會而不得不靠著潛規則來上位。這難得的機遇,錯過了實在可惜。一百萬的債務,要靠蓓蓓一家人擺地攤兒來償還,那該等到何年何月啊。蓓蓓一直都希望靠自己的努力來改變自己的生存現狀,如今,機會出現了卻要放棄嗎?不……或許這將會是她人生的轉折點,新的起點。
蓓蓓的父母最後還是同意,蓓蓓接下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跟文菁和於曉冉道別。
文菁和於曉冉是支持蓓蓓的,她們都為蓓蓓感到高興,這個堅強的女人,終於是找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定位,兩個好姐妹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電視上看到蓓蓓了。不僅如此,就連翁岳天也表態,讓蓓蓓放心去拍戲,如果今後在圈子裡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他和文菁會為她撐腰的。
撐腰……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翁岳天雖然是在澋州市開創了自己的事業,但翁家在京城裡的根基尚存,依舊是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如果蓓蓓將來在圈中受欺負,甚至是面臨著被潛的危險時,翁家這塊招牌就太管用了,誰會傻到去招惹翁家這塊鐵板啊……
家鄉,有太多讓蓓蓓捨不得的人,她向大家道別了,可就是沒有去找乾廷。不是她不想去找,而是她怕自己會動搖決心。離開這裡,對於蓓蓓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從小在這裡出生,成長,這裡有她熟悉的點點滴滴,她猶豫再三才能下決心,而她害怕自己見到乾廷之後就會腦子不清醒。
徐導返京的那一天,蓓蓓也跟在她身邊。蓓蓓沒讓家人和朋友來送行,她最怕的就是離別的時候見到有人哭。
蓓蓓硬是忍住了在臨走之前沒有見乾廷,可她忍不住連一個電話都不打。一聲不響的走掉嗎?蓓蓓終究還是做不到。
一會兒就要出發了,蓓蓓感到有些煩悶,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心上,有一句話,蓓蓓藏了很久,雖然明知道答案也許是令人感傷和失望的,但在這一刻,即將離開的時候,她想讓自己安心地走,不問出來,她始終不會死心的。
蓓蓓忐忑不已,撥通了乾廷的電話。
「小乾子……」
「嗯……」男人慵懶沙啞的聲音格外性感,似乎是剛睡醒。
聽見他的聲音,蓓蓓積壓在心裡的思念像洪水般湧來,一發不可收拾,滿漲的淚水忽然間奪眶而出……
蓓蓓仰起臉,抑制著不讓自己的哭出聲,顫顫巍巍地說:「小乾子……我……我想問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wygb。
靜……蓓蓓摒住了呼吸,猶如胸口的大石頭落地了,不管得到的答案是什麼,至少她可以對自己有個交代。
乾廷不知道蓓蓓要走,他本來還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現在聽蓓蓓這麼一問,頓時睡意全無,一時間腦子有點懵……
女人有時候寧願聽到明確的拒絕也不願男人沉默不語。蓓蓓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就像是氣球,一旦被戳破就難以再聚。
每一秒等待的時間都是最煎熬的折磨,只是半分鐘,蓓蓓的背心已經在冒汗了。
掛下電話之前,蓓蓓依舊沒有聽到乾廷的回答。或許,他的沉默就是已經是答案了。
她也並沒指望真的能得到什麼答案,現在,她可以一身輕鬆地離開,將所有的失望和苦澀都卸下,這一次,再不對他抱一絲絲的希望,今後,她要朝著自己的方向去飛……
電話裡傳來忙音,乾廷這才回過神來,蓓蓓掛電話了。緊接著,他收到一條短信:小乾子,我要離開這裡了,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多保重。
蓓蓓走了?她去哪裡?為什麼會這麼說?
乾廷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將電話回撥過去……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冰冷的人工智能聲音傳來,一遍一遍,都是如此。
難怪蓓蓓會問他有沒有喜歡過她,認識這麼久的時間了,她都沒有問,今天突然冒出來,原來是因為她要離開了。
乾廷心裡沒來由地感到了一股心慌和失落,猶如塞了棉花一樣堵著胸口……他腦子裡還在迴盪著她問的那一句,他也在不停地問自己,是否真的不喜歡蓓蓓?是否喜歡蓓蓓?如果說,他一點都不心動,為何現在會感到隱約的心痛?如果說,他喜歡,為何又不想對她挽留?
乾廷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心頭一抹淡淡的情愫,說不清道不明,若有如無。
或許,他對蓓蓓是有那麼一點意動的,只是還沒有衝動到要讓她成朋友變成他的女朋友。或許她的離開是件好事,可以讓彼此產生距離,隔得遠,有些感受反而會更加清晰。假如有一天他想去找她,那就說明,他真的想要開始那一段未知的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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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盛夏,天氣炎熱,太陽火辣辣地烘烤著大地,人們像是在蒸籠裡過活一樣。好些天沒下雨了,院子裡的植物都顯得很沒精神,好在有人憐惜它們,忙過完了之後還不忘給它們澆水。
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在教堂的後院裡,手拿灑水壺,悠閒地澆灌著這些花花草草。他純美無雙的面容上,黑亮的眼眸裡閃動著攝人心魄的光彩,帶著一絲很淺的笑意,時不時還會伸出手指去摸一摸幽綠的葉子和鮮艷的花瓣,溫柔的神情,專注,溫潤,彷彿在他眼裡,這些不是植物,而是他最親密的夥伴。
他有種清麗脫俗的美,純淨無暇,讓人難以生出褻瀆之心。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賞心悅目,即使一個蹙眉,一個淺笑,也能輕易牽動人的心魂。你會覺得,就這麼遠遠地靜靜的看著他,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只是太過美好的事物往往是蘊含著揮之不去的傷感,這年輕人身上就是會隱隱透著一股莫名的落寞和憂傷。
華櫻每一天都在算著日子,自從那一天他發燒,文菁一家來看他,走了之後,到現在已經有24天了,他沒有接到文菁和小元寶的電話,沒有再見過他們。
沒人知道華櫻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天天煎熬,渴望,每晚抱著小元寶送他的「泰迪熊」入睡,在夢裡,小元寶和文菁都是他的親人,朋友,關心著他,愛著他,像一家人不分彼此。
華櫻當然不知道,那天文菁一家在離開時,羅神父曾告誡過,除非是真心願意接受華櫻這個人,否則不要給予他希望。文菁和小元寶都陷入了糾結中。雖然華櫻生病那時候,他們有去探望,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真能下定決心從今後把華櫻當成真正的朋友般對待。畢竟華櫻曾是7311的組長,曾把文菁劫持到太陽國軟/禁,這些事都是難以抹去的痕跡。即使知道華櫻已經被洗/腦,可要做到完全「接受他」,依然是不易。14054667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從指縫中溜走,華櫻終於是按捺不住,他向羅神父詢問了小元寶的學校在哪裡,他想要去看看他的朋友,雖然說,他覺得小元寶或許不想將他當成朋友,但在他心裡,小元寶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朋友。
華櫻到學校的時候,剛好是遇上放學,他不知道小元寶是否已經走了,他站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旁邊,望著從校門走出來的小朋友,有些是家長來接,有些是小朋友們結伴而行,他們大都不是孤身一人。華櫻心裡隱隱有些羨慕,這些孩子真幸福,起碼,他們有伴。
地兒心母。當視線裡出現小元寶的身影,華櫻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小傢伙還是那麼可愛,這麼多的學生,華櫻一下子就看見小元寶了。想不注意都不行啊,小元寶太出眾了,人雖小,卻是遺傳到了翁岳天的諸多優勢,如同一個小小的發光體,走到哪裡都是鶴立雞群。
華櫻目送著小元寶被一個男人接走,看樣子是翁家的保鏢吧。華櫻一直看著小元寶上的那輛車消失在視線了,他才肯移動腳步。
華櫻的心情很複雜,見到小元寶,他是高興的,可是小元寶並不知道他來過,而且,也不知道小元寶什麼時候會打電話給他,有可能以後都不會……華櫻的心在抽搐,疼痛又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