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像只鵪鶉一樣縮著脖子坐在翁岳天旁邊,白嫩嫩的臉蛋上浮現出兩團可愛的紅暈。舒骺豞曶
翁岳天板著臉,深沉的目光瞄著文菁,懶懶地冒出一句:「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的樣子很凶?」
「嗯……」
「很像隻母老虎。」
「嗯。」
「我不喜歡善妒的女人。」
「嗯。」文菁苦著臉,頭垂得更低了。
「以後還會像今天這樣魯莽嗎?」13839348
「嗯。」文菁順著就點頭了,隨即又猛地連連搖頭擺手:「不會了不會了……我……」
「我逗你玩的……小醋罈子,過來!」翁岳天笑了,長臂一伸,攬著文菁那圓滾滾的腰肢,寵溺地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呃?逗我?你不是真生氣啊?」文菁亮亮的眸子眨巴眨巴,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翁岳天搖搖頭,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湊近她耳邊說:「你知道嗎,你吃醋的樣子最可愛,就算是一隻母老虎,那也是全世界最美最好看的母老虎。」
文菁的耳根又紅了,一顆心都被他的愛和寵溺塞得滿滿的,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甜美的笑容綻放,猶如灑滿一室的陽光。
「老婆,我都病成這樣了,比廢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你一點都沒有嫌棄過我,反而這麼緊張我,生怕我被其他女人搶走,我真是太感動了。」翁岳天深眸裡全是柔情蜜意,緊緊盯著文菁的表情,見她的臉羞得更紅了。
「你還說……你就使勁地得意吧,我就是緊張你,不想有任何女人觸碰到你,不希望有女人打你注意……哼哼,你想後悔都來不及了,反正我就一輩子賴著你,霸佔著你!」文菁
翁岳天心裡一股暖流縈繞著,每一次只要有她在身邊,他的病痛彷彿也會減輕一些。
攬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他沙啞的聲線裡包裹著濃濃的情意,緩緩地說:「其實現在哪裡還會有女人喜歡我呢,你大可以放心好了……我明白的,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都會不離不棄,留在我身邊。你說……我怎麼可能還會對其她女人動心呢……你呀,真是個醋罈子,不過……我喜歡,那麼我就批准你賴著我,霸佔著我,一直到我們老得頭髮都白了,滿身都是皺紋……」
文菁心裡一酸……與心愛的人白頭到老,那是每個人的夢,然而她和他的願望,真的能實現嗎?只希望上天別再折磨他們一家人了,等孩子出生後,臍帶血一定要跟翁岳天相匹配才行啊!
文菁的鼻子紅紅的,愣是忍著沒有掉下淚來,在他懷裡輕輕地蹭了蹭,親暱地摟著他的脖子,微微哽咽著說「老公……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我相信肚裡的寶寶也想要成為你的救星……老公,我和孩子,我們不能沒有你,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下去……」歡鵪岳邊。
這些話,兩人之間說過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會感到有新的意義和悸動,說再多都不夠。除了愛,還有心底那無法抹去的恐懼,使得他們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類似的話,似乎這樣才能給彼此信心和堅持下去的勇氣。如果沒有了希望,人就會垮,就算那希望是渺茫的,也勝過徹底的絕望,哪怕是一絲絲的可能,都會緊緊地住不放!
翁岳天雖然十分虛弱,渾身沒什麼力氣,但他的眼神依舊清亮,頭腦也很清醒,他知道,隨著文菁預產期的臨近,她每天都在緊張與焦慮中渡過,她的壓力和精神負擔其實是最大的。翁岳天很心疼,要不是因為他的病,文菁的思想包袱不會那麼大,同時,他也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希望寄托在新生嬰兒身上,假設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那麼,他也許沒有機會看見孩子長大了……
就像是走鋼索的人,一顆心時時刻刻都懸著,如履薄冰,不僅身體上承受折磨,心靈上更是不堪重負,翁岳天,文菁,翁震,乾繽蘭,小元寶,他們都是這條鋼索上的人,一旦翁岳天病情惡化,他們就會從搖搖欲墜的高空跌掉下來!
翁岳天微涼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摩挲著,透過他的指尖,那令人心悸的憐惜,滿滿地將她包/圍:「小傻瓜,別說喪氣話,我需要你為我打氣,需要看見你的笑容,需要聽見你的聲音……你知道嗎,每一次我發病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在想……既然那麼痛苦,乾脆我一死了之好了,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不會痛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我死之後,你會有多傷心,我就不敢死了……你呀,你一定會在我的墳前沒日沒夜地哭,哭到我不得安寧……所以呢,你現在別想那麼多,好好養胎,很快孩子就要出世了,我可不想到時候我們的孩子是個愁眉苦臉的小苦瓜……」
「小苦瓜,那就是成天皺著眉頭皺著臉了?不行不行,不可以的……」文菁嘟噥著,不由自主地舒展開眉頭,這小女人還真是怕呢。
「這才對嘛,你這個當媽咪的都苦著臉,那孩子說不定也就像你呢,所以說,你要保持輕鬆的心態,做好準備迎接我們的寶寶到來。」
「嗯嗯……」文菁禁不住低頭,小手撫著圓圓的大肚子,溫柔甜膩地說:「寶寶啊,聽見了嗎,你可不能被媽咪影響了,不要皺巴巴的,不要當小苦瓜。」
「媽咪,爹地!」隨著這稚嫩的童聲,一個白白的小身子跑了過來,是小元寶來了。
文菁笑瞇瞇地抬頭,可是,在她的視線接觸到小元寶的臉蛋時,立刻發出一聲驚呼……
小元寶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又一次掛綵了,胳膊和腿上有幾處傷,血跡都干了,觸目驚心的紅色,落在父母眼裡,如何能淡定。
「兒子,你被打了?」翁岳天關切的語氣中透著怒意,不等文菁攙扶他,他已經掀開被子,從病床上下來。
文菁心疼極了,眼眶一熱,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受:「寶貝兒,誰打你的?」文菁心裡憋著一團火,很想伸手去觸碰小元寶的傷口,卻又怕他感染到細菌。
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小元寶坐在文菁和翁岳天中間,他沒有大哭大叫,只是乖巧地依偎在翁岳天懷裡,小聲囁嚅道:「是上次那個同學,他叫了五個人來打我,他們一共六個,我打不過,上次才四個……」
文菁一聽,炸毛了,氣不打一處來,美目圓瞪,急促地呼吸著:「什麼?六個打你一個?這……太過分了,太囂張了!你們學校的老師知道嗎?」
小元寶搖搖頭:「老師不知道。」
「豈有此理!我……我要跟你們學校老師打電話!」文菁氣得發抖,摸出電話,果真在翻著通訊錄。
一隻男人的手按在了文菁的手腕上,沉穩的聲音在空氣裡漾開來:「老婆,冷靜一點,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學校,先給小元寶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吧。」
文菁聞言,頓時清醒了,放下了電話,紅通通的眸子望著小元寶,心痛得無以復加……傷在兒子身上,比拿刀捅她還難受!
翁岳天給陶勳打了一個電話,意思是讓看他有沒有空過來病房一趟,帶小元寶去醫務室。文菁大著肚子,翁岳天不想讓她去排隊掛號了。
「你同學這次又是為什麼要欺負你?」文菁還就納悶兒了,才幾歲的小孩子,哪來那麼惡劣的脾氣,動不動就欺負人,簡直太不可理喻了!w4fi。
小元寶撓撓自己的頭髮,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菁臉色一變,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小元寶有事瞞著。
翁岳天當然也看得出來,他瞄了文菁一眼,意思是讓她別著急,他會處理。翁岳天的手掌在小元寶的腦袋上撫摸著,慈愛的目光凝視著孩子:「兒子,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同學會無緣無故就欺負你嗎?總得有個原因吧,難道這一次還是因為你同桌的女生?」
小元寶不說話了,緊緊抿著嘴巴,清澈的眸子裡透出小小的倔強,泛紅的眼眶,微微發抖的身子,讓翁岳天越發心痛到了極點。
文菁見小元寶不說實話,又氣又急,情緒有點控制不住了:「翁駿燁,你有什麼事瞞著爹地媽咪?!」
文菁一向很少稱呼小元寶的大名,但現在她是太著急了,語氣難免加重,神色也很嚴厲……以前小元寶被乾廷教成了一個電腦黑客,後來向文菁坦白的時候就說過不會再對她撒謊,不會再有事瞞著她,可現在,小元寶又一次地出現這種情況,文菁怎能不生氣呢,她心裡本來就堆積了太多的壓力,壓抑,浮躁……各種負面情緒都在折磨著她的神經,現在小元寶「不聽話」,她只覺得所有的問題都一齊湧來了,讓人喘不過氣。
小元寶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但他骨子裡也有天生的小倔強,此刻,他抬起頭,望著媽咪,委屈地扁著嘴,眼眶裡聚集的濕意在蔓延……媽咪從來沒這麼嚴厲過,媽咪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哇哇哇……哇哇……媽咪不愛我了,媽咪有了妹妹就不愛我……嗚嗚嗚……」小元寶指著文菁的肚子,嚎啕大哭,這下可把文菁和翁岳天給整懵了,敢情小元寶這是在吃味兒,並且還是針對未出世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