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拍賣行。舒骺豞曶
坐落在t市某條商業街,周圍都是諸多名企的辦公樓,高大氣派,可是在這麼一片高樓林立的地方,其中有那麼一塊卻是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從空中俯瞰,就像是一個「凹」字,那一棟建築物比它旁邊的矮多了,只有四層,但氣勢絲毫不遜色。獨特的外觀,冷貴而張揚,隱隱透著一股霸氣,在正門上邊,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蕭氏拍賣行。
亞洲最大的拍賣行,在行業內算得上絕對的權威,絕對的財大氣粗。據說蕭氏拍賣行的安保措施是國際一流的,為確保拍賣行裡的每一件拍賣品都能在這裡無驚無險地度過,裡邊除了遍佈電子眼,還有許多高科技設備來支撐。從蕭氏拍賣行成立到現在,沒有出過一次差錯,不管多麼昂貴的物件只要進來這裡就等於是進到了保險櫃,不用擔心會在拍賣前後有令人不愉快的事件發生。當然了,拍賣行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它只負責物件在拍賣行裡的那一段時間的安全,只要離開這裡哪怕是一步,它都會置之不理。
蕭氏拍賣行在行業裡的口碑是第一的,就憑著十幾年不曾出過紕漏這一點,就足夠讓它財源滾滾。幕後老闆是誰?不詳。想要見老闆的人,幾乎都只能見到拍賣行的代理執行官——蕭奪。
蕭奪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男人,穿著正統的西服,連頭髮都一絲不苟,沒有絲毫凌亂。斯文,沉穩,頗有大將之風,此刻他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件翁在不。
一個陽光俊朗,氣度非凡,眉宇間流露出一股英氣,而坐在他旁邊的男人……蕭奪有點看不透了。那男人一身黑衣,五官稜角分明,每一分都如同是精雕細琢一般,他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靜寂得可怕,好像是融進了周圍的空氣裡,他似乎對這裡的人和事都不感興趣,目光裡沒有一絲波瀾,從進來到現在,蕭奪就沒看見這個男人臉上出現半點異樣的表情,完全讓人無法猜度他的情緒。
「咳咳……蕭先生,我們是慕名前來,聽說這一次的拍賣會上有許多珍貴的物件兒,不知道……蕭先生有沒有特別推介的?」梁宇琛這口吻聽起來像是有意思要參加競拍的人。
蕭奪微微一笑:「先生,我們對於每一件物品都是一視同仁的,不知先生有沒有看網上的視頻,裡面有對這次拍賣會每一件拍賣品的介紹和圖片資料,排名不分先後,並沒有某一件物品會被我們特別對待。」
蕭奪這話可真是滴水不漏,圓滑且不得罪人,他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沒什麼可推介的!
梁宇琛臉一僵,看來這代理執行官很不好忽悠啊……
梁宇琛從口袋裡掏出證件,淡淡地說了一句:「希望你配合一下。」
警官證?蕭奪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笑容一滯,隨即很快恢復常態。
「警官,您想知道什麼?」
「很簡單,我聽說有一把鎏金鳳凰刀鞘,是古董,我想知道委託人是誰。」梁宇琛也懶得多費口舌了,眼前這蕭奪是個精明的人物。
蕭奪沉默了幾秒,面露難色:「警官,我們是有行業規矩的,委託人要求保密,我們不能……」
「把你知道的,能說的那一部分告訴我。」梁宇琛目露精光,緊緊盯著蕭奪,天生一股威嚴的氣勢,讓蕭奪不由得暗暗叫苦。ua93。
「委託人是個女的,長相看不清楚,來的時候濃妝艷抹,化妝很誇張,還戴著一副蛤蟆鏡,遮陽帽……其他的,我們就不知道了。」蕭奪這下到是沒有太多猶豫就說出來了。
梁宇琛臉色一凜,冷哼一聲:「你說了也等於沒說!」13385369
「……」
這情形,擺明就是問不出有價值的消息了。
「能讓我看看那把刀鞘嗎?」梁宇琛覺得這是必須的,不看一眼的話,枉費跑這一趟。
蕭奪這回挺乾脆,領著梁宇琛和翁岳天看刀鞘去了。
只不過刀鞘是被鎖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箱內,只能隔著玻璃看,不能觸摸到。
只見刀鞘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澤,彷彿表面有一層黑色的光暈在流動,鎏金鳳凰栩栩如生宛如隨時都會從上邊展翅飛起,鳳尾上細碎的紅寶石光華流轉,璀璨奪目,亮得耀眼。梁宇琛和翁岳天凝神注視著那刀鞘,確實是巧奪天工之作,沒有因年代的久遠而失色,在瑰麗華美中蘊含著幾分滄桑,訴說著歲月無聲……
好東西,不愧是古董,就連不是內行看了都想要將它佔有,何況是那些愛好者收藏家們……
梁宇琛和翁岳天的神情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波動,但無疑都會在心中讚歎。翁岳天更是在回想著,當初朱浩將他叫去家裡,獻寶似地拿出匕首給他看,想必就因那是他得到的寶物……
蕭奪這就算是做到最大限度了,梁宇琛也問不出什麼來,自然認為沒必要再呆下去了,起身拉起翁岳天就走。
梁宇琛其實可以用「警察辦案」的借口來壓蕭奪,讓其說出更多關於委託人的事,但是他不想這麼做,因為……如果委託人真的要求保密了,蕭奪完全可以說謊,那樣的假消息,就算得到都毫無用處。
蕭奪禮貌地起身微笑著目送兩個男人離去,眼底露出一絲得意,他所說的話,確實和沒說差不多。
走到門口轉角處,一直不曾開口的翁岳天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卻沒有轉身,驀地問了一句話:「那把刀鞘的拍賣底價是多少?每一次叫價是多少?」
蕭奪聞言,不禁一呆,對方的這個問題不算涉及到保密項,他下意識地順口就答了:「底價將會是四百萬,每一次叫價都將增加五十萬。」
四百萬的起價……梁宇琛暗暗咋舌,那委託人還真是好大的胃口!
梁宇琛和翁岳天離開了拍賣行,兩人的腳步同時都放得很慢,都在思索著問題。
「翁少,你怎麼想起問拍賣價?」梁宇琛不會認為翁岳天是無緣無故的問起。
翁岳天兩手揣在褲袋裡,慢條斯理地說:「或許能從價格上猜出委託人的意圖。」
「嗯?說來聽聽。」梁宇琛來了興致。
翁岳天面不改色,幽深的褐眸裡微瞇,流動著睿智的光芒:「底價四百萬,每一次叫價就是加50萬,這樣的話,只要有人競拍,叫幾次就會衝上一千萬。就算是古董,但始終只是刀鞘,沒有匕首,不是一件完整的東西。四百萬的底價,好像過於高了。既然是跟你們鑒證部丟失的證物有關,可以大膽假設一下,委託人的目的……說不定不止是拍個好價錢而已。」
梁宇琛一聽這話,哈哈一笑,拍上翁岳天的肩膀說:「老兄,我最喜歡和你聊天了!」
「嗯,我要回公司了。」翁岳天冷不丁地來這麼一句,梁宇琛的笑容頓時變得很無奈:「我說你呀,這都幾年了,你還是像個機器人一樣工作,這樣下去,你身體吃得消嗎?你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嗯,我還撐得住。」
「你……我一看你那副樣子就是沒把我說的話放心上!」梁宇琛沒好氣地捶了翁岳天一拳,他是真的擔心好哥們兒的身體,就算是機器也是需要加點油吧?一直轉個不停總會有健康隱患的。
「行了,我知道。」翁岳天微微一勾唇,看似在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是比哭還難受的笑容。
「翁少,拍賣會那天……你會不會來?雖然我是很想要將那把刀鞘給拍下,但是……我是國家公職人員,這麼做不大好,我這個人時低調的,你也知道啦……」梁宇琛笑得有點賊,言下之意,翁岳天當然明白了。
「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翁岳天不置可否,實在是他對於競拍刀鞘的事,興趣不大。
梁宇琛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終是一聲歎息……真不知道,翁岳天什麼時候能好好愛惜一下自己,這五年來,文菁的名字,以及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成了禁忌,在翁岳天面前,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提起,可是心裡都清楚,她的失蹤,讓翁岳天變得更加不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只像一部機器。
翁岳天坐進車裡,吩咐亞森開回公司,沿途經過繁華的鬧市,人流車流眾多,只能慢慢向前行駛。翁岳天最近時常感覺很疲倦,這幾年來長期都是每天只睡5個小時不到,就像梁宇琛說的,哪怕是機器都受不住,何況是人呢。低頭揉揉額頭,緊閉著的眼眸在睜開之際,無意識地望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表情各異,都有著自己的情緒,真好,起碼他們還知道表達,可是翁岳天他……一顆心比從前還要冷硬,無論是憂還是喜,都撼動不了他的情緒了,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真正笑過,多久沒真正哭過,每天依舊是活著,但彷彿是感知不到自己……
翁岳天在心裡嘲笑著自己,再次收回了目光,只是他不知道,在這一秒,有一輛出租車從翁岳天的車子旁邊經過,那裡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清麗婉約,嬌美可人,一雙澄澈的眸子露出興奮的表情打量著街道兩邊,她闊別這片土已經五年……(凌晨先更一章,白天還有更新!大家節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