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沒問題。」香梨足尖輕佻石凳上的寶劍,右腿抬足穩穩一踢,只聽「砰」的一聲,寶劍與青石相撞,把青石瞬間劈成兩半,落下一陣塵埃,如裊裊余煙。
青石被劈成兩半,周圍並無損壞,可見香梨功底深厚。璃月讚許的點了點頭,突然抬首,「你會輕功嗎?」
她沒見過古時的輕功,不知道古代真的有無輕功,想長長見識。
香梨又是沉穩點頭,拱手恭敬道:「香梨會。」
香梨說話簡潔有力不拖沓,說完便輕提足尖,一躍飛上高高的苑牆,身形飄逸靈動,如同展翅飛翼的蝶。接著,又是一個抬足,左手在胸前微彎,掌心向外,輕飄飄的飄了下來,只聽得見衣裳摩擦的沙沙聲。
突然,璃月冷然起身,握緊手中銀針,「咻」的一聲朝香梨射去,不過力道不到家,握針姿勢不是很穩,銀針並不像書裡描述的高人一樣排成直線速飛,而是半路栽到地上,就像普通人執石子一樣。
對面的香梨大吃一驚,不解的看著璃月,一掌將青石裡的寶劍戳了出來,穩穩接到手裡,「小姐,你不會武?」
璃月淡然攤開手,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沒學過武。不過對人體的弱點略知一二,和我過過招如何?」
「過招?」香梨面色沉穩,面前的小姐更讓她不解了,明明不會武,還敢和她過招。
「是,讓我試試它的威力。」璃月說完,陡然起身,利落矯健的走到香梨面前,香梨見她襲來,反射性的向後一躲,不忍傷她,將寶劍丟到石桌上,以為璃月耍不出什麼招式來。就在這一剎那,璃月猛然亮出袖中銀針,銀針不偏不倚朝香梨百會穴刺去。
只聽「砰」的一聲,香梨軟軟倒在地上,雙眸緊閉,面色慘白,就這樣暈了過去。邊上的雪兒嚇得手一抖,手中的茶壺光噹一聲摔落在地,紫砂茶壺碎了一地,茶壺裡的清茶清香四溢,茶水濺起三尺高。
「這就是大意輕敵的下場。」以為她是小白兔,其實她是大灰狼,別看她不會那些厲害的武功招式,可她會醫術,知道人體的構造和弱點,殺人不過一瞬的事。香梨以為她不會傷人,對她泛了同情心,才中她的計。
璃月慢慢拂下身子,在香梨身上檢查一番,發現無異樣之後,才用銀針刺了她的百會穴一下。地上的人兒才慢慢甦醒過來,眼神幽幽陡轉,當她看到朝她微笑無害的璃月,立即一個翻身半跪在地,誠懇道:「小姐剛才使的是什麼招術,好厲害,香梨甘拜下風。」
「不是什麼招術,彫蟲小技罷了。如果剛才你防著我,便不會中我的計。我不會武功,所以才收你做守衛,香梨這名字沒有殺手的狠勁,從今以後叫無心,如何?」璃月收好銀針,輕輕拍了拍手。
無心無心,無情無心,既然小姐賜名無心,一定有她的用意。香梨仰起頭,緊閉雙眸,然後鬆了口氣似的睜開眼,朗聲道:「多謝小姐賜名,無心今後一定好好守護小姐。」
璃月捏緊拳頭,冷冷看著天上的淡月,秦氏和南宮招弟今天被罰,一定會暗中想辦法報仇,再加上風姨娘和秦氏聯合,這兩個女人頗有心計,她得好好佈署一下才是。
以前她很少主動出擊,每次都靠智慧和巧計化解秦氏的毒計,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陷入被動的境地。
不行,她得主動出手,把秦氏的陰謀扼殺在萌芽狀態,別等到人家上門了,才想辦法應對。
「無心,現在我給你第一個任務,你附耳過來。」璃月把無心招過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無心立即點頭領命,冷然消失在琉璃小苑。
月黑風高,大苑主廂房內,幾盞紅燭發出熒熒亮光。廂房裡擺設奢華,中間隔著一道綴以瑪瑙、晶石的象牙屏風,案台上全是上等瓷瓶和名畫,件件價值不菲。
南宮招弟坐在錦榻邊,將一瓶玉露丸塗在秦氏嘴角處,玉露丸清涼刺激,惹得秦氏呻咽連連,臉上的銳氣早已散去,只剩下一臉頹廢。
突然,秦氏「砰」的一聲扔掉南宮招弟手中的玉露丸,瞪大眼睛緊咬牙關,凶態畢露,恨恨的道:「該死的璃月,這口氣我嚥不下,招弟,你說怎麼辦?」
南宮招弟同樣憤怒的捏緊拳頭,自己娘親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又被如此羞辱,她好想撕了璃月那張如花似玉的俏臉,「母親,我有辦法。近日城裡不是出了個採花賊嗎?我們何不將計就計,找人毀了璃月的清白。女人清白一旦被毀,就什麼都沒有了。」
「採花賊?」秦氏陰狠的轉動著眼珠,牙齒「咯咯」打顫,拍手道:「好,找人毀她清白,不過這事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然被老爺發現,我們娘倆可能真的會被逐出府。」
「母親你放心,我認識一個下作的賭鬼,只要給他錢,要他做什麼都行。等他毀掉璃月清白,我們再想辦法把他弄出銀城,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那賭鬼有沒有什麼把柄?」秦氏留了一個心眼,怕整璃月不成反引狼入室,害了招弟。
招弟沉吟半晌,冷然點頭,「有,他叫王蟒,有個常年患病的兒子,他很疼他兒子。」
「好,我馬上派人去辦。璃月,你給我等著,我看你能囂張多久。」秦氏眉梢緊皺,五根如鷹般的利爪狠狠嵌進床褥裡。
窗外,一抹清冷的人影冷笑一聲,迅速潛到迴廊,朝琉璃苑方向跑去。
琉璃苑,少女正躺在美人榻上打盹,月光照映在她白皙晶瑩的小臉上,灑下一籠月輝,片片潔白的瓊花隨風飄落,蕩在少女如墨的青絲上,環環繞繞,淡泊雅致,花香沁人心脾,很是繚人。
無心身背軟劍,一身精短幹練的青色素衣,像一抹幽靈般閃到琉璃苑,還沒開口,榻上的人兒早已睜開眼睛,眼珠無比清冷,如孤野嗜血的野狼。
「小姐,還好你聰明,大夫人果然和招弟在想法子害你,她們想找人毀你清白。」幸好剛才小姐叫她去大苑偷聽,要不然小姐就被害了。
璃月雙瞳如翦影,兩片濃密纖長的睫毛如飛蛾般輕輕撲閃,犀利冷然的看著無心,「他倆真狠,想毀我清白,好啊,我等她們來。」
夜涼如水,天空彷彿蓋了一床絨幕,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冷。風聲越來越大,打得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這注意又是一個不眠夜。
南宮府上下,人人各懷鬼胎,心思迥異,有人開心,有的失望。
夜色中,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躍牆而下,一躍潛進琉璃小苑。男人長得五大三粗,頭上罩了一塊黑巾,身著墨色布衣,眼睛骨祿骨祿的轉動幾下,輕輕朝早已熄燈的東廂房溜去。
走到東廂房跟前,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隨即從兜裡掏出謎煙,在窗戶上輕輕戳了個洞,將煙筒對準裡邊,輕輕朝煙筒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