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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417章 美人欣賞的不成文規定 文 / 凡凡一世

    王小兵與洪東妹的關係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又不簡單。在外人看來,就只是相認的姐弟倆而已。

    她是他的乾姐,但也可以成為他的情人,甚至老婆。關係是會變化的。如今,就已有將要變化的跡象。

    兩人的情意也越來越濃,不論是姐弟情,還是戀人的感情,都在逐日增加。以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將來的某一天極有可能會修成正果——有情人終成眷屬。關鍵是兩人都有點意思,而這種愛慕的意思正越來越稠,遲早會黏在一起。

    只要彼此有意,那終究會有結合的一天。

    如果不是要去會一會三爺全廣興,洪東妹可能真的會再次動手動腳向王小兵暗示自己的心意,喝了兩杯紅酒,有了點酒精在血液裡,不論是膽子還是欲`火,都比平時要強,她是做得出來的。

    她也是到了待婚論嫁的年紀,但像她這種身份,這種地位,這種經濟實力的女人,要找到一個匹配自己的男人做伴侶,那確實不容易。

    婚姻這東西,看似簡單,實質很複雜。

    就像圍城,還沒進城的人聽到圍城裡的人很熱鬧的樣子,那時是很羨慕,只要快點爬牆進入圍城裡,以解思慕之渴。可是,一旦進入了圍城裡,置身於熱鬧之際,才發現這種為了柴米油鹽醬醋日常瑣事而吵吵鬧鬧的熱鬧實在折騰人得很,次數多了,人的精神也會衰弱,睡不好,吃不香,整天沉浸在情緒波濤之中,沒有安寧的一刻。

    到了這個時候,便感覺到在圍城裡實在是一件煩人的事情。

    在圍城之外的人想要進來之際,圍城裡的一些人便羨慕起當日自己還在圍城之外的那種清閒與無拘無束的快樂了。

    城外的人羨慕城內的人,城內的人又羨慕城外的人。

    人就是這樣,還沒得到,就想得到;得到了,又不會珍惜了。

    縱使圍城裡的人出去了,勸說那裡圍城之外的人進城要三思,可是,圍城外的人始終不會相信,何況,還沒進過城裡快活快活也不肯罷休。俗語說不到長城非好漢。其實,不進圍城非大丈夫。誰都想進入城裡逛一逛,是喜是悲是愁是樂,都等進了城再說。

    古今猶然。

    洪東妹想要找到一個家庭背景、經濟實力與自己相若,而又情投意合的意中人做老公,那很難。關鍵在於兩情要相悅這一點上。她是經過了風浪的女人,不是那麼容易被一般的甜言蜜語所能打動的。想要使她從心底裡喜歡一個人,沒有兩把刷子,那就別多想了。

    從一開始,王小兵就沒想過要泡洪東妹。

    難道是他變性了?

    當然不是。一年之前,王小兵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市井小徒,沒什麼優點,唯一可以稱得上優點的可能就是那抹對人畜無害的陽光燦爛的笑容。而當時的洪東妹,已是這一帶的黑道女老大。

    兩人的地位相差懸殊。

    基於這一點,王小兵連幻想一下跟她在一起都沒有。他有自知之明。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他成了她的乾弟。彼時,他對她有了一點意思,但也只是在腦際一掠而過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想法。畢竟兩人的地位並沒有縮小,依然巨大。這也是當她對他做出一些暗示性的兩性挑逗動作時,他不敢隨便出手的心理原因。

    這也算是一道心理障礙。

    王小兵花了許久時間,直到如今,才基本克服了這層心理障礙。

    在洪東妹的眼裡,王小兵是一隻潛力股,就目前而言,地位,經濟條件等等都還及不上自己,可是隨著時日的推進,終將有一天會超越自己,面對這樣天掉下來的金龜婿,不抓住機會把他得到,那豈不是惹天怒?

    是以,洪東妹在心裡已暗下了決心:非王小兵不嫁。

    等到時機一成熟,她就要全力出手,縱使不能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她自己也要靠到他身邊去。反正,她今生今世是不會讓王小兵從自己的眼底溜走的。

    今晚全廣興要來賭場玩玩,很容易擦出火花。她還得把精力放在這件事上面,是故,還沒空來套王小兵的心。

    全廣興肯定會帶些小弟過來,只要雙方人馬稍有不慎,也有可能擦槍走火,打起群架來。

    因此,洪東妹也不得不未雨綢繆,先布下些人馬在賭場裡面,以防萬一,不然,到時要是真的打起來,己方人馬不足,那就要吃虧了。

    在白道上,這附近的地方治安長官朱由略與洪、全二人都相識,而且,沒有對哪個更好,所以,一旦洪、全二人發生火並,他估計是不管的,或者就是從中撈油水,作一個和事佬,不想得罪任何一個。

    是故,洪東妹與全廣興誰也別想找朱由略幫手。

    兩個人的黑道實力幾乎決定了兩人誰輸誰贏。不過,有一點全廣興佔些優勢,那就是他是東方鎮的人大代表。這種身份,使他認識不少東方鎮的官員,相對於洪東妹來說,這也是一個優勢。他可以從中做些手腳,借白道的勢力來壓洪東妹。

    只要做得到位,那威力也是挺大的。

    其實,洪東妹對於全廣興、龍應唯與古海華三個古董級的黑道人物向來比較尊敬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尊敬,那不清楚,但至少表面對他們都是禮遇有加。就是不想與他們結怨,希望與他們和平相處,年節向他們笑納一些禮物,表示敬意。這一點,她很會做人。

    可是,在這個社會上,井水與河水不可能永遠不相交。

    活在世上,人就為了一張臉與一個口,利益二字會把各種友誼擊得粉碎。當洪東妹拒絕做全廣興的兒媳婦的時候,便已是得罪了他,二人也就不可能再和睦共處了。井水犯河水也就在所難免了。

    除非洪東妹離開這裡。

    可是,她的根在這裡,又怎麼可能離開?她要是到別的地方去,那就相當於沒有根,飄在半空中,難以與地頭蛇相鬥,想再打拼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恐怕難以成功了。

    是以,她不會離開這裡,那結果就只有一個:要是全廣興太咄咄逼人,那就只有接戰了。

    她拒絕全廣興的介紹,一是不喜歡全天雄,這一層,自然是因為王小兵存在的緣故,如果王小兵不在她的生命裡出現,她有可能接受全廣興的建議。二是她知道全廣興要自己做他的兒媳婦也並非真心真意,而只是看中自己的地盤與生意,想讓他們的全家來佔自己的利益而已。

    看透了這兩點,她就堅決反對做全廣興的兒媳婦。

    如今,兩人算是結了怨。

    不過,洪東妹是這樣想的:她覺得自己得罪了全廣興,而沒得罪龍應唯與古海華,那也沒什麼事,畢竟她有實力去扛全廣興。要是三個都得罪了,那自己的實力倒有點顯得單薄了。她現在還不知另我兩個老古董是怎麼個態度。

    至於全廣興想怎麼玩,她都奉陪到底。

    對方要是和和氣氣,那她也不會主動去惹他,假如對方執意想搞事,那就全力反擊,絕不手軟。士可殺,不可辱。

    她是巾幗豪傑,身手不凡,誰都不怕。而且,她也有一支五四手槍,平時,一般都是不拿出來用的,收藏在家裡最隱蔽的地方,到了危險之際,便帶在身上,以備急用。她功夫底子不錯,但帶一支手槍在身,往往能起到至險關頭保命的作用。

    冷兵器時代,誰的功夫高,誰就打遍天下難找敵手。

    在這種熱兵器時代,功夫的作用已退居其次了,在近身肉搏中還有大作用,但遇到了槍械,也抵擋不住。

    她將軍刀縛在左大腿上,將手槍及槍套縛在右大腿上,穿上了高筒皮靴,這副行頭就是為了打架打扮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她是在打架中成長起來的。

    「洪姐,我再叫些人過來,怎麼樣?」她有難的時候,覺得自己應當全力相幫。

    「現在不用。我知道你替我著急。在我的地盤裡,全廣興要是敢動手,他也賺不到好處。那個老狐狸,他還不敢立刻翻臉火並的。」洪東妹已裝扮妥當,走到壁鏡前自我欣賞了一番,對自己的氣質形象頗感滿意。

    看著她那火辣而散發三分野性的嬌軀,王小兵好想開發一下她的身子,想在她的兩座堅挺山峰上觀光遊玩與看一看她兩腿`之間那裡是森林還是不毛之地。

    她從鏡子裡瞧見他正盯著自己,心裡暗喜,笑道:「你覺得我這身帶有牛仔味道的打扮怎麼樣?」

    「好看。」他說的是真心話。

    「咯咯,算你有眼光。」說著,她拎起一個黑色的包包,步伐輕盈,笑道:「走吧,現在到賭場那裡去。如果有危險,你要先保護好自己,千萬別衝動,以防受傷,知道嗎?」

    聽著她以姐姐的口吻來關懷自己,王小兵頗為感動,認真道:「要是那裡有危險,我一定要保護您。縱使丟了性命,我也要讓您平安離開。」

    「誒,你怎麼那麼傻呢。都說了讓你先保護好你自己,我自己會保護好自己的。聽話,不要亂來。」她凝視著他,以果斷的口吻,佯裝微慍道。

    不過,她的唇邊泛著淡淡的笑意,表明她並非真的生氣,內心歡喜得很。

    他也不想忤她的好意,點頭道:「好。」

    兩人下到二樓,洪東妹找領班來交代一些事情,然後就與王小兵出了夜城卡拉ok廳,走到車棚裡。那裡有她的麵包車與桑塔納小轎車。

    「你以前說跟我學開車,怎麼後來不來學了呢?」她坐在桑塔納的駕駛座上,瞥了一眼王小兵,道。

    「沒時間啊。」這也算是理由,但也是借口。

    「以後過來吧,我教你。等你學會了,用我的車,在這附近開開沒什麼事。以後再考一個駕照,就可開車到遠處去了。」她發動了車子,朝賭場開去。

    「那我每天下午放學或下了晚修過來,學一個小時,怎麼樣?」他笑道。

    「行啊。就這麼定了。」要不是王小兵,她才不願意教開車,畢竟,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並非閒人。

    兩人有說有笑,車內瀰漫著淡淡的溫馨,有一種戀愛的味道。兩人是去賭場等全廣興來鬧事,並非參加喜宴,但看他與她輕鬆的神色,倒不像正準備接受一次火並的考驗。

    轉眼間,便到了賭場。

    賭場二十四小時營業,裡面什麼都有,骨牌、麻將、紙牌、骰子……,但凡社會裡有的賭博形式,在這裡都能找到。一到晚上,便見各種賭鬼雲集於此,吆喝聲震天,煙霧繚繞。

    自從賭場建立起來之後,洪東妹的一半收入都源於此。

    是故,賭場對於她而言十分重要。作為一個老大,手下有大批小弟要吃飯,每個月的支出也頗大,要是沒有賭場的收入,那她也會變提拮据起來。賭場的利潤要是被分成了二份,她只得一份,那收入也要少很多。這個賭場是她自己建起的,至多只在年節向派出所的人送幾個大紅包就行了。別人要來瓜分利益,她是不願相送的。

    進了賭場,便如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龍蛇混雜,各色人都有,上百人在這裡開賭,桌子一張接一張,給人一種整個世界都在賭博的感覺。

    賭場裡,有一個小小的辦公室,是賭場管理人員休息的地方。

    王小兵與洪東妹進入辦公室裡,關上門,外面的吆喝聲、麻將聲、骨牌聲交織成一股雜音,潮水一般湧進來。

    「洪姐,全廣興什麼時候來呢?」賭場本來是在地下室裡,空氣有點悶熱,王小兵額頭已有一層微汗。

    「估計快來了。」洪東妹坐在高背轉椅上,道。

    「他是自己來這裡玩兩把,還是會帶懂老千的人來呢?」他想到這個問題。

    「這個不管他。他要是帶老千來,如果被發現,照樣斬那老千的手。這裡的規矩就是出老千那就要被斬手掌。」洪東妹點燃一支女士香煙,道。

    「他不會來也有可能。」王小兵倒希望全廣興不要來。

    就在這時,外面的各種嘈雜聲忽然靜了許多,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如果不是賭場裡發生了什麼事,絕不會有這種反常的現象。平時都是嘈雜聲超高的。

    果然,一會,一個強壯的男青年敲門,得到允許,開門走了進來,臉色有些緊張,向洪東妹報告道:「洪姐,全廣興他們來了!」

    「好,我知道了。該來的遲早要來。不用管他們。如果他們搞事,再來告訴我。」洪東妹半瞇著眸子,悠然地吐著煙圈,淡淡道。

    「知道。」那男青年出去了。

    洪東妹沒有出去見全廣興,就是要煞一煞他的威風,讓他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如果是以前,她會立刻出去,奉承幾句,以表敬意。如今,兩人已有芥蒂,對方是準備來踢場的,她也就不用給面子了。

    「我出去看一下。」王小兵想看看全廣興帶了多少人前來。

    「別衝動。」她叮囑一句。

    「這個明白。我不會隨便動手的。要是他們敢對我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打開門,走了出去,又隨手帶上門。

    與之前進來的時候,現在賭場的聲音確實平靜了許多。許多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什麼,形成一片有如蚊子低鳴的嗡嗡聲。

    按理來說,全廣興要是帶了幾十人進來,只要不是大喝一聲「大家別動,把錢拿出來」這樣的話,也不會使正賭得起勁的賭鬼們靜下來。何況,賭鬼之中,不少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不會輕易被嚇倒。但事實就是,賭場上百人都是短時間內便靜了下來。

    當王小兵走出辦公室之後,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現象。

    洪東妹說只有全廣興一夥會來這裡,可是,王小兵看到的是,不單全廣興來了,而且龍應唯與古海華也來了。這三個老傢伙在這一帶的勢力非常強,三人要是聯手來對付洪東妹,那她就難對付了。

    這完全出乎王小兵的意料之外。

    對方一共來了五六十人,看樣子不是要今晚砸場的,但也蘊含著砸場的味道在裡面。五六十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幾乎每個都是身強力壯的打手,一旦開戰,那戰鬥力也頗為大。

    在這裡賭博的人,不少人都認識這三個老古董,也瞭解他們的勢力,除了驚訝之外,就是好奇,便一傳二,二傳三,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於是便用好奇的眼光等待著不平常的事情發生。

    「我們也玩玩吧。」一身唐裝的全廣興指著玩三公的牌桌,道。

    於是,便有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走了上來,大聲吆喝驅趕正在參賭的人,好騰出空位給全廣興玩。

    那幾個賭客雖有不滿,但也不敢發作,只能忍氣吞聲地走開了。

    全廣興坐下之後,笑道:「龍爺,古爺,一起玩吧。難得來一次,來到了這裡,不玩玩,也太對不起自己。」

    「那就玩玩吧。」龍應唯手裡轉著兩顆鋼珠,摸著兩撇八字須,呵呵笑道。

    「那我也玩兩把吧。看看手氣怎麼樣。說不定我手氣一好,便把這間賭場也贏下來了也說不定,哈哈……」三角眼射出不善之光的古海華也大搖大擺地落座,帶著幾分匪氣道。

    在場的人聽他這樣說,都震驚不已。

    畢竟,這間賭場是洪東妹的,她的勢力也不低,但現在三個老傢伙一起來這裡玩牌,而古海華還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出人意料,聽他的話,分明是要來砸場的。眾人都知道洪東妹平時對三老還是比較尊敬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帶著十二分好奇轉過頭來,注視著玩三公的大桌子這邊。

    剎那間,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專注地看全廣興一夥開賭。

    負責發牌的那位小姐頓時不知怎麼是好,呆在那裡,她在想,要是自己出老千被看出了,那命都沒有了。平時,在這牌桌上玩的,一般會有一位賭場裡的托,這個托是專門為賭場賺錢的。發牌小姐把好牌都發給這位托,讓他贏多輸少。

    這是賭場的小伎倆。

    如今,那個托也還坐在牌桌的一角,是按之前的規矩發牌,還是不出老千,這讓發牌小姐非常矛盾。她不知該怎麼做,以前,她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又沒有得到洪東妹的任何指示。

    「發牌啊!」全廣興見發牌小姐呆站著,不滿道地敲著桌子,道。

    發牌小姐還是不敢發牌,她轉頭看來看去,想尋找救命稻草。可是,周圍的人頭攢動,卻沒有可以作主的人。她也不知問誰才好。

    「喂,還不發牌!」龍應唯兩顆鋼珠敲在牌桌上,蓬一聲,震得桌子震顫一下。

    三個老傢伙後面的打手個個如狼似虎,目射凶光盯著發牌小姐,好像要一口吃了她似的,也齊聲喝道:「快發牌!」

    幾十人同時大喝,聲音如焦雷,震得人耳嗡嗡作響。發牌小姐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沒遇過這種大場面,才會驚惶失措,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被眾人一喝斥,更是慌了神,肉跳了一下,臉都青了,一對大眸子充滿了驚恐,看看這個,瞧瞧那個,樣子可憐而無助。

    在這當兒,一個叫陳德之的全廣興的手下想過來抽發牌小姐的耳光,但被王小兵閃身過來,一把將他推得倒跌開去。

    「等我來。」王小兵排眾而出,走到發牌小姐身旁,微笑道。

    發牌小姐見是王小兵,也知他是洪東妹的乾弟,但沒有賭場管理者的吩咐,她也不敢隨便離開這個崗位。

    「讓他發。」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正是洪東妹已來到牌桌旁,揮了揮手,叫發牌小姐讓開,讓王小兵來發牌。

    得到了吩咐,發牌小姐才點頭如獲大赦退了下去。

    「東妹,來玩兩把吧。」全廣興笑道。

    「沒問題。」洪東妹也坐了下來。

    坐在牌桌旁的四人,個個都是臉掛笑容,但卻沒有給人和諧的印象,在那一張張笑臉裡,倒是透射出無窮的殺氣,使人心裡發毛。

    圍觀的人都有些害怕禍及自己,想離開,但好奇心又重,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以,也沒幾個人離開的,不過,不敢站那麼近,都是遠遠地看著,一等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趁早開溜。

    二百多人在這間地室改成的賭場裡,大家呼出的二氧化碳使氣溫升高,每人的臉龐都泛著一層油光,乍一看之下,這些人都站著紋絲不動,跟一樽樽雕像沒什麼差別。會有這種感覺,主要是這裡靜得落針可聞,給人一種詭異的印象。

    洪東妹心裡也有點不安。

    本來,她以為今晚只有全廣興一夥來這裡,可結果卻是三個老傢伙都來了。

    忽然之間,她感到非常憤怒,想到平時對這三個老傢伙也還算尊敬,如今,他們卻要聯起來對付自己,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也太囂張了。內心雖怒,但眼下也不是發火的時候,得冷靜下來,先把這一波危險化解,過了之後再想法子對付他們。

    龍應唯目光在王小兵身上停留了幾秒鐘,想要說什麼,嘴唇蠕動幾下,卻沒說出來。

    「小子,可不要出老千,不然,被抓到,就砍了你雙手。」全廣興氣焰最囂張,冷冷地盯著王小兵,非常不客氣道。

    「不用你多嘴,我自有分寸。」王小兵與發牌小姐不同,他經歷過更大的場面,對這種不大不小的陣仗,不會不知所措。

    「你說什麼?!」全廣興非常怒火,重重一拍牌桌,立起來,指著王小兵,道。

    「三爺,算了,大家玩牌,別計較這種小事。」龍應唯連忙作和事佬,笑道。

    「今日你不給老子道歉,不會給你好看!」全廣興怒氣沖沖道。

    他們這些老古董,手裡雖有實力,但他們卻是忘記了這個世界是朝前走的,年輕的終究會替代年老的,這是歷史規律。但老古董們都看不起年輕的,覺得自己還是比他們強許多。

    可是,年輕的實力卻不容忽視。

    王小兵的整體實力比全廣興的確實要差些,但要是真的火並起來,只求同歸於盡的話,那也可將對方消滅。

    所以,王小兵也沒什麼可害怕的,冷笑道:「我沒有錯,不需要向你道歉。我最不喜歡別人用手指指著我,要是還不拿開,那就不要怪我出刀了。」說著,忽地將軍刀抽出,插在牌桌上。

    這時,全廣興已沒有台階可下了。

    如果他還繼續指著王小兵,那他也清楚得很,必然會被對方一刀揮來,要是削中了手指,那就斷了,這可不好玩。不過,要他現在縮回手指,又沒面子。

    霎時之間,場面火爆之極。

    全廣興背後的小弟都已湧了上來,準備動手。

    而洪東妹的小弟也已圍了過來,大有開打之勢。

    如果真的動了手,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三個老古懂只是想來入股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動手。何況,龍、古二人對洪東妹也沒有大仇,今晚也只是想來分一杯羹,不想動刀動槍。

    於是,龍應唯站起來,笑道:「大家別動怒,都是朋友,算了,別計較。」

    古海華三角眼瞥了一眼王小兵,好像在思索什麼,過了兩秒鐘,也冷笑道:「老全啊,我們不是說了來這裡玩牌嗎?怎麼就要動手呢。不要跟後輩計較那麼多了。玩牌要緊,來吧,大家玩幾局吧。」

    二個老古董這樣說了,全廣興藉機下台。

    「你小子小心,日後要你好看!走著瞧,這次就給面古爺與龍爺,先玩牌。」全廣興憋著一肚子氣,狠狠道。

    「我一向都不小心。給誰好看,那還是個未知數。」王小兵冷冷地掃視一眼,不屑道。

    全廣興氣得要死,卻自知再鬥嘴下去,自己一點便宜也佔不了,反而越來越丟面子,只得掏出一支雪茄,點燃,吸著,一雙還算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王小兵,在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憤怒。

    這一場小較量,洪東妹看在眼內,感覺很快意。

    如果王小兵不出面,她都會出言譏嘲一番全廣興,氣一氣他才爽。如今,王小兵幫她做了,她內心感到非常高興,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三個老頭,暗忖: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發牌,發牌。」龍應唯連忙催促道。

    於是,王小兵開始洗牌,準備發牌。他會玩三公、二十一點,鋤大地、詐金花、梭哈等紙牌賭博項目,不過,他比較少賭,只是有時當作娛樂玩一玩而已。他不會老千。

    「換一副新牌。」全廣興背後一個馬臉男子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他便忽然開口道。

    那馬臉男子可能是怕這副牌有古怪,因此提醒全廣興。王小兵感到好笑,不過,這也是賭桌上的規矩,別人可以要求換牌。

    「拿一副新牌來。」王小兵問那個發牌小姐。

    「稍等。」那發牌小姐很感激王小兵幫了她的忙,要不然,她現在可能會嚇得流尿。

    一會,新牌拿來了,王小兵洗好牌,問道:「要玩什麼?」

    本來,這張牌桌是玩三公的,但既然是四個黑道老大要玩牌,那可能不玩三公,他問清楚。

    「就玩三公吧,這樣方便些,不用發那麼多牌。每注至少一百塊,上不封頂。」龍應唯把一沓鈔票放在牌桌上,道。

    「誰做莊?」王小兵掃視一眼。

    「我吧。」洪東妹向後招了招手,有人遞過來一沓百元大鈔。

    隨即,王小兵給每人發了一張牌。在他發牌的時候,站在全廣興背後的那個馬臉男子專注地盯著他,分明是想看他有沒有作弊。其實,王小兵根本不會老千,所以無須擔心,大方發牌就行了。

    三公,以三張公仔牌最大,其次到九點,最小是零點。

    給各人發完第一張牌,就輪到賭客下注。牌面以全廣興的梅花j最大,他取得下注話事權。抽出二張百元鈔,放在牌旁,道:「二百。」

    其他三人跟下去,各自放了二百塊在牌旁。

    接著,王小兵給四人又分別發了一張暗牌,再接著發最後一張明牌。

    等發完第三張明牌,這時,第三張明牌以龍應唯的黑桃k最大,輪到他擁有下注的話事權,他看了看自己的那張暗牌,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氣,道:「五百塊。」

    說著,丟了五張百元大鈔在牌旁。

    其他三人也各自看了看自己的暗牌,然後都決定跟下去。

    「九點。」作為莊家的洪東妹將暗牌揭開,笑道。

    全廣興與龍應唯都只有七點,自然要輸二倍,底金是七百,這一局他們分別要輸一千四百塊。

    古海華也是九點,但牌面上洪東妹以方塊q最大,而古海華只有紅心j最大,因此,還是洪東妹贏了。

    這一局下來,洪東妹就贏了四千二百塊。

    這不是小賭,而是真正的大賭。

    隨即,全廣興罵道:「他媽的,等老子手氣好了再玩。姜鑫,你幫我玩一局。這次一注至少一千,上不封頂。」

    看著四人玩的注越來越大,外圍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雖不是自己玩,但也頗為緊張,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其實,只有是個正常人都知道四人這樣賭下去,必然是會出事的。

    當姜鑫代替全廣興來賭的時候,龍應唯與古海華的眼睛都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興奮,這一細微的變化,被王小兵看在眼內。

    「從這個人的表現來說,應該是個老千。剛才他給全廣興提意見,明顯就帶有老千的跡象。既然他敢上場參賭,那就有必勝的把握,不然,全廣興也不會叫他來玩。」

    王小兵盯著姜鑫,心裡想道。

    聽全廣興說一注至少一千,那估計待會的賭注會下到一萬以上,要是被這姜鑫連贏幾局,那都不得了。俗話道得好:防患於未然。

    既然感覺姜鑫有八成是老千,那就不給機會他表現。縱使他有再高的老千之術,也無法發揮出來。

    但怎麼樣做才能達到這個目的呢?

    王小兵腦筋還算靈活,想了一想,便找到了一個法子,然後笑道:「洪姐的賭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待會如有冒犯,還請原諒。」

    剛才,在場的人都見識到了王小兵的強硬,既然他這麼說了,那等一陣就極有可能會有出人意料之外的事發生。是以,眾人都屏息等待,想看一看他說的「不成文規定」是怎麼樣的。這些賭鬼可從來沒聽過有什麼「不成文規定」。

    莫說他們,就是洪東妹都沒聽說過。

    不過,她知道這是王小兵耍的花樣,心裡好笑,也不置可否。

    當眾人看向她時,洪東妹才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但又不說是什麼「不成文規定」,令在場的人更加好奇。

    而姜鑫還不知道這個「不成文規定」是臨時制定出來限制自己的,還一副老子技術高超,賭遍天下無敵手的神態。

    「還是玩三公嗎?」王小兵邊洗牌邊問道。

    「對。我做莊。」洪東妹也不清楚王小兵說的「不成文規定」是什麼東東,很想快點看到。

    於是,王小兵給四人各發了一張明牌。

    從牌面來看,洪東妹的方塊十最大,她贏了錢,更有底氣,丟出二千塊,道:「二千。」

    其他三人想也不想,便各將二千塊丟出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贏定了的神色。其實,在賭場上,如果單憑運氣來決勝負,那是很難贏錢的。俗話說:十賭九輸。就是這個道理。只有會出老千的人,才能十賭九贏。

    看姜鑫那神態,王小兵覺得他可能真有高超的技術。

    如今任憑姜鑫發揮,今晚洪東妹可能要輸幾十萬都不出奇。

    是故,王小兵一定要阻止姜鑫,他沒有信心看出對方的老千之術,但他有辦法來遏制對方的發揮。只要阻礙了姜鑫的發揮,那就相當於將他的長處廢了。

    等下完了第一注,王小兵便發第二張暗牌。

    這時,他放下了手中的紙牌,然後一手拔起原先插在牌桌上的軍刀,拱拱手道:「得罪了!」

    在座的龍、古、姜三人暗吃一驚,還道王小兵要傷人,臉色一沉,下意識地往後縮著身子,只等王小兵軍刀匕首一刺,便立刻往後倒去,免去一劫。

    三個老古董的小弟也都踏前一步,準備救駕。

    不過,王小兵卻不是要傷人,只是要用軍刀去刺紙牌而已。他在四人的牌上都刺了一刀,使各人牌桌上的一明一暗的兩張紙牌都有一個刀印。這樣一來,這牌就有記號,下次就不能再用了。但反過來,會老千的人想要換牌,那也是沒可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四人之中,首先是姜鑫發飆,怒道。

    「這位朋友,剛才不是說了嗎?洪姐這賭場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在進行大賭的時候,防止別人出老千,當發了牌之後,都要用刀刺上一刀。你難道想出老千?」王小兵冷笑道。

    「你說什麼啊?」姜鑫惱羞成怒,臉紅道。

    「你要是不想出老千,那就接受這條規定。不然,我們是會當你出老千的。」王小兵凜然不可侵犯,迎視姜鑫那憤怒的目光。

    至此,在場的眾人才知道他說的「不成文規定」是這麼一回事,既為他的聰明所折服,又為他的大膽而替他捏一把汗。畢竟,他面對的是三個有勢力的老古董,並不是一般的混混,稍有得罪,就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洪東妹笑了。

    剛才,當全廣興要換人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一個老大讓給一個小弟來玩牌,也有點怪異,按常理來看,不會發生這種情況。是以,她也懷疑姜鑫是老千。但不能一看到人家上來就說人家是老千,還得抓到證據,方能說他是老千。在未看到證據之前,她也奈何不了他,只憋著一股氣在心裡。

    等到王小兵「不成文的規定」亮劍之後,方暗歎這條計用得好。

    三個老古董臉色立時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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