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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三十六章 舌戰厚德城外 文 / 墨舞八荒

    更新時間:2011-10-27

    沒錯,孫民猜對了,王薄本來就是抱著兩種打算來的,能夠說服郝孝德聯盟那是最好,如果三寸之舌沒有效果,那也只好用強的了,第二手準備就是把郝孝德劉黑闥還有孫民三人殺了!

    大家都只知道王薄是最先反隋的一批人之一,可是他同時也是武林高手這個事實卻是鮮有人知!

    如果不是因為身具好武藝如何能夠讓大家服氣呢?王薄親自出手的機會並不多,有什麼事情交給手下去做就好了,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那一身的好武藝。

    這次不同,如今的王薄已經是敗軍之將了,此次關係重大,所以他為保萬無一失,只有自己出手了。

    王薄對於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他相信只要自己出手,那麼這郝孝德劉黑闥還有孫民三人肯定是一個都不能逃脫。

    出手把這三人拿下,然後再讓附近的孫宣雅攻進來,這都是下策,不是王薄想要的。

    郝孝德三人拿下之後還要收服郝孝德手下的萬人,更要經過一場惡戰,傷了元氣之後如何抵擋張須陀的大軍呢?這一切都會變的艱難,王薄不笨,所以他極盡全力說服郝孝德和劉黑闥,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成功了。

    商量好了之後王薄出城引來了孫宣雅,三方共同商議大事!

    半天,僅僅只是半天的時間就商議好了所有的事情!

    並不是說這三方有多大的默契,只因為這三方人馬都是各懷鬼胎,所以這才會這麼容易!

    王薄在商量的時候充當了和稀泥的角色,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投贊成票!

    孫宣雅提出的條件郝孝德一律都答應了下來,郝孝德對孫宣雅的要求也是沒有拒絕。

    王薄的眼光遠,餘下的二人又豈非不是呢?

    三方都是想著把張須陀打退了之後該如何,都是在衡量自己手裡的砝碼,想著如何把餘下的兩方人馬全部吃下!

    三方人馬裡面王薄的勢力看起來是最小的,所以郝孝德的心思全放在了孫宣雅的身上,孫宣雅也很有默契,把心思全花在了郝孝德的身上。

    結盟之後郝孝德被拜為上將軍,王薄為左將軍,孫宣雅是右將軍,全部兵馬由郝孝德統領,郝孝德把這個權利交給了他非常信任的孫民!

    三方的兵馬全部集在平原厚德城!

    厚德城,皇天厚土,土又是代表著德,從這名字也看得出來此城的防禦非同一般,防禦工事做的肯定是相當的好。

    結盟後第三天,秦叔寶和蕭守仁率著一萬兵馬珊珊來遲。

    並沒有王薄所說的那麼多人,程咬金和羅士信一個還在齊郡邊上,一個還在北海,還在和反賊對峙著呢。

    孫民聽到前邊斥候的匯報之後也是想開了,那北海城的黑衣謀士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不成器的小師弟!

    所以在王薄說北海城破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他還一直奇怪了,怎麼北海城破了小師弟沒有給自己消息呢?大師兄不是說過無論如何要堅持三個月嗎?怎麼這麼快就破城了?

    現在一下子都想通了,王薄為了成功說服郝孝德和孫宣雅結盟所以這才故意誇大張須陀派過來的兵馬!

    雖然此刻王薄的話不攻自破,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還能破壞結盟不成?

    把這些事情都理順了一遍之後孫民頓時間也就有了主意了,既然小師弟那邊沒有敗,也就是說那程咬金,那張須陀派過去的程咬金並沒有破那一直長蛇陣咯?

    既然如此,那明日交鋒的時候就可以用著陣法挫一挫對方的銳氣了,同時也讓王薄還有孫宣雅看看自己的本事,讓他們知道郝孝德的安排是對的。

    想明白之後孫民當天下午就叫了些郝孝德部下的將領過來,仔仔細細地把這一直長蛇陣安排妥當。

    可是這一直長蛇陣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弄好的?

    擺出來容易,擺個樣子而已,誰都會,一教就會,可是要融會貫通,那就難了,鄧爺爺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孫民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於是他又親自去軍營裡面挑人挑馬演練了一遍。

    一直排演到子夜前才稍微滿意,這也就足夠了,用一萬人的兵馬擺出這一字長蛇陣對付對方的一萬人,綽綽有餘了。

    秦叔寶並不是第一次出征,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做統帥,他只是沒有獨自帶兵對付十萬之眾這樣子的經驗,所以心難免也就會把得失看得太重。

    正是因為看得太重,所以睡都睡不好,大半夜地還在那沙盤邊上看來看去。

    沙盤是用來演戰的,那上面用沙子擺好了這附近的地形,何處可藏兵,何處有天險,何處可偷襲,何處可埋伏,都是一一標出來了,這是蕭守仁提出來的辦法。

    蕭守仁提出這個辦法之後秦叔寶相當的贊成,立馬就吩咐手下的人先出發來這厚德城探探地形,回來之後把已經繪製好的詳細地圖弄成現在的沙盤。

    對於秦叔寶和皇甫仁的誇獎蕭守仁心也是暗叫慚愧,這都是以前學心理學的時候學到的一點東西罷了。

    大多的心理學醫生會叫人擺沙盤,也就是叫人玩沙子。

    一個人小的時候就喜歡玩沙子,玩沙子的時候能夠把自己心的一些無意識或者說是潛意識裡的東西折射出來。

    從一個人擺的沙盤裡面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精神狀態,如果說一個人擺出的沙盤裡面全是沙子,光禿禿的山啊之類的,一件活物都沒有,那麼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這人肯定是抑鬱症。

    有條小河啊之類的算是輕度抑鬱,有花花草草啊人啊獸啊之類的,這人肯定不是抑鬱,抑鬱的人看世界的眼角跟正常人是不同的。

    蕭守仁當年對這個蠻有興趣的,所以仔細看了一些關於這方面的書,後來發現,原來這沙盤最早是用在戰場上面演戰用的,一下子印象就深刻了。

    掀開帳篷的布簾之後一眼就看見還沒有睡覺的秦叔寶正盯著那沙盤在看呢。

    還沒有走近呢,原本在發呆的秦叔寶就發現蕭守仁了。

    扇動了一下鼻翼,秦叔寶轉過頭來,看了一下蕭守仁手裡的酒壺和盤子裡的兩碟牛肉,苦笑了一下然後招呼蕭守仁坐。

    蕭守仁這些天是一直纏著秦叔寶問問題,這也問就那也問,當然了,問問題的同時也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這沙盤的想法就是問問題的時候提出來的。

    「又要問什麼啊?」秦叔寶有些無奈地問道,看著這個問題兄弟真的是有些無奈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怎麼會這樣呢?就不能只是找你喝喝酒?咱們是朋友唉。」

    看著蕭守仁這副樣子之後秦叔寶也是有些無可奈何,他才不相信蕭守仁會沒事跑到自己這來呢。

    從秦叔寶的眼神裡面蕭守仁也算是看出來了,所以也就不再繞圈子了。

    「沒什麼啦,就是看到你這還亮著,在外面看到你的影子沒停過,看出來你很煩躁,所以就去弄了點酒弄了點牛肉過來,跟你聊聊天罷了。」蕭守仁一攤手承認道。

    還是被蕭守仁看出來了,秦叔寶也明白蕭守仁平日裡看起來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做事情一點都不含糊,看人看事也會死如此。

    「好吧,破例一回,那就喝點。」秦叔寶笑著拿起酒壺就往喉嚨裡面灌了一口。

    秦叔寶打仗的時候是不喝酒的,點酒不沾,可是現在實在是煩悶,所以就破了回例。

    兩個人就這樣邊喝酒邊聊天地渡過了這站前的大半個晚上,說是大半個晚上那是因為一壺酒喝光了之後兩個人都輕鬆多了,所以都是倒頭就睡著了。

    翌日清晨,枯黃的草葉上面還有著晨露,朝露待日晞呢,陣陣馬蹄聲踏碎了清晨的寧靜,同時也震碎了這些草葉上面的瓊漿。

    高聳的厚德城很快就出現在蕭守仁他們的眼前,昨天已經是下過戰書了,所以雖然他們來得早,可是人家城裡的人出現的更早。

    城樓上旌旗飄揚,看著那插著三姓旗幟的城樓蕭守仁和秦叔寶都笑了,這就是個雜牌軍啊。

    軍最忌諱的事情是什麼?

    上過戰場的人就會知道,那就是不信任。

    上過戰場的人都明白,前方的敵人也許可怕,可是卻並不是沒有贏的機會,可是如果碰到心不齊的戰友那就麻煩了,互相猜忌不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不說,還得時刻防著,這算哪門子事啊?這還能贏嗎?

    一個軍三方勢力,也就是說一件事情有可能會出現三個聲音,從這三姓旗幟就可以看出一二了,看來這厚德城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啊。

    「一日已過,速速投降!」皇甫仁手下出來一人拍馬上前向著城樓上大聲喊道。

    昨天已經著人用強弓把綁著戰書或者說是勸降書射入了城內,那勸降書是叫軍的一個謀士寫的,這謀士先是掉書袋子把先帝開國的正統強調了一遍,然後又把楊廣的正統和治武功讚揚了一遍,廢話一大堆之後才開始步入正題,說是天威之軍已經兵臨城下,翌日投降可保性命,如若不然,破城之日便是身死之時。

    郝孝德他們自然是看到這封洋洋灑灑的千字書了,郝孝德和孫宣雅都是臉色凝重,尤其是看到那句「天威遣兵破城日,爾等坐地滅族時」時臉色都是非常的難看,這時候的人都是非常看重族人的。

    同姓的族人基本上都是相互扶持的一種關係,一個人沒有一個族可以依附,那麼這個人就等於是一個失敗的人,看到說是城破了就要滅族倆人頓時間亂了方寸。

    王薄倒是很淡定,看到這些字之後絲毫不慌亂,只是嘴角抽動地笑了笑,然後問他們如果投降的話會怎樣?郝孝德和孫宣雅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想了想之後這才平定心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聽到城下的喊聲之後王薄笑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張須陀親自來了,下面的旌旗裡面雖然有這張姓大旗,但是也出現了秦字大旗,很明顯,這次是秦叔寶領軍。

    王薄和張須陀交手多次,他瞭解張須陀。

    一個人要是想要瞭解自己,那麼你就去問你的敵人吧。

    敵人往往就是那個最瞭解你的人。

    王薄知道,如果是張須陀親自來了的話那麼這大軍裡面肯定就只有一個姓氏的旗幟,那就是張。

    同樣的,張須陀打仗不喜歡廢話,他才不會讓人騎著馬兒跑過來問有沒有人願意投降的呢,在張須陀的概念裡面對待反賊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聖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須陀不讀聖人書,自然也就不必遵循這一套了,手裡正滴血的刀才是硬道理。

    「下面領軍的可是小孟嘗秦叔寶?」王薄站在城樓上揚聲說道。

    風是從城樓這邊往蕭守仁他們那邊掛過去的,所以聲音傳出很遠。

    大家都聽到了這個聲音,當然了,秦瓊也聽到了,他比別人聽的更清楚,因為他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他聽出來這就是那漏網之魚的王薄!

    緊了緊手裡的鐵鑭,小腿肚用下力,催著胯下的馬兒上前兩步,正好站在大軍的前面,仰起頭向著那聲音的源頭望去。

    那張帶著笑意的臉越發的清晰,也終於肯定這就是王薄了,沒想到大家都在找尋他的時候他到了平原,他來這幹什麼?

    「我當是誰,原來是知世郎啊,先前敗在我們手裡,還不夠?這次又來回味一次?」雙方交戰,氣勢是很重要的,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可以讓士氣大增,同時也可以削弱對方的士氣。

    王薄聽到秦叔寶的話之後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失了下神,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非常不好的事情。

    郝孝德看出了王薄的尷尬,這時候他們是盟友,自然是不想因為王薄的原因把自己這方的士氣搞的低落了,所以上前一步站到了王薄的邊上,朝著樓下的秦叔寶喊話。

    「秦將軍,我這厚德城與你齊郡素來毫無恩怨,將軍何故到此?」

    聽到郝孝德的話之後蕭守仁差點從馬背上面滾下來,一個造反的反王對著朝廷的剿匪將軍竟然講出這樣子的話來,這也太那個了,難道現在的反王就這點水平?

    並不是郝孝德的水平差,而是他身在局,跳不出來,以前是小團伙辦案,和官府的衝突不大,搶的都是路過的富商,官府也是睜隻眼閉只眼,惹到了官府官府就會出兵剿殺一陣,現在他佔據厚德城和周邊的幾座城池之後就沒有和官府起衝突了,依著以前的經驗他覺得這官府應該不會怎樣啊,這幾座城池本來也是從別的反賊手裡搶過來的,和自己無關啊。

    太單純了,只能說郝孝德太單純了。

    秦叔寶才不會因為郝孝德單純就放他一馬呢。

    「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竟然敢說這厚德城是你的,不剿了你秦某怎麼對得起朝廷的石石俸祿!」

    秦叔寶和郝孝德的話表達出一個意思,那就是沒得談了,只能打了。

    郝孝德說不過秦叔寶,訕訕退下,孫宣雅知道自己這邊肯定是沒有誰能夠說得過下面的秦叔寶,自己說話也不在行,所以乾脆就是不開聲。

    就在秦叔寶和蕭守仁準備攻城的時候,孫民站出來了,這個反賊軍師穿著道袍,一副神棍模樣,站在城樓之上,對著下面的朝廷大軍說話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無憐民之心,苛捐雜稅日益加重,百姓生活日益艱辛,這厚德城附近暴民反賊四起,反賊將這厚德城奪下,我主公郝孝德郝將軍不願看到鄉里鄰間受苦,所以出巨資建民團,實為保家衛國!一番血戰之後終於把這厚德城的反賊趕跑,無奈這厚德城的城守不幸身亡,城內百廢待興,厚德城的百姓全部希望我主公郝孝德郝將軍治牧,郝將軍鎮守這厚德城及周邊城池雖有僭越之嫌,但是也算是民意所歸,如何就放肆了!」

    句句機鋒,出自孫民的口,聽進了郝孝德的心,王薄也沒有想到這不起眼的孫民竟然如此能說會道,這會兒竟然扯出了這麼些的大道理。

    秦叔寶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站在城樓之上的道人,自己是用光明堂皇的話語來攻擊,沒想到對方也用這般語氣和說辭來反擊。

    蕭守仁笑了,辯論而已,這個自己最擅長了,既然對方把自己放在了一個仁義道德的位置上面,那就讓他坐上去吧,要知道,仁義道德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如此說來你家將軍還有功了?他這是替陛下分憂解擾咯?」蕭守仁大聲喊道。

    雖然不知道下面喊話的是誰,可是看到他就在秦叔寶的旁邊,所以也知道這人的身份不一般,孫民想了下之後便回答了。

    「將軍要這麼理解也無不妥!」

    蕭守仁又笑了,反賊自己說自己是忠臣,這世界真的是變了。

    「在下添為鴻臚寺少卿,回京之後自會向陛下替郝將軍請功的,到時還望郝將軍隨本官一起回京啊,此刻反賊已退,郝將軍也可以卸甲歇息了,城內百廢待興,放我等進城,一來可以安撫百姓,二來可以下發朝廷的物質錢財,同時可以統計城內損失狀況,到時本官也好向朝廷匯報情況!」

    呆住了,大家都呆住了,孫民沒想到蕭守仁會打蛇隨棍上,這蛇頭一下子就咬住了手指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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