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一怔,接著才輕輕一笑,手卻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間拂過,將她拉了過來,說道:「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有一件事很奇異。」
木晚晴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鼻尖縈繞著沉香味,她就安心了下來,她眨了眨眼睛:「什麼事情?」
他靠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潑灑在她的臉頰,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我倒是覺得,今早醒來我覺得精神不錯,並無你所說的操勞過度,要不然,我們今晚……」
木晚晴的臉立即紅了大半,她瞪了霍宸一眼,便起身將醫書放回書架處,有些責備:「你別跟我說這些,你的身子狀況我還不清楚嗎?況且這個時候,我也沒有這個心情。」
霍宸看到木晚晴落寞的神情,但是還未成事,他不想讓木晚晴空歡喜一場。
但是此時,桂馨卻奔了進來,還大口喘著氣,看到木晚晴,不禁喜上眉梢,說道:「王妃,大喜事!」
木晚晴回過頭,一臉疑惑:「桂馨姑姑,怎麼了?」
「老奴剛收到消息,皇上赦免了木家的死刑。」桂馨高興地說道。
木晚晴一臉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快步走了上去,捉住桂馨的手臂,問道:「這消息可靠嗎?皇上怎會突然赦免了木家的死刑?」
「老奴也不大清楚,反正外面的人全都議論著這件事,不管如何,反正現下木家平安了就行了。」桂馨喜極而泣,微微掩住嘴巴。
木晚晴也是難以掩飾自己興奮的心情,雙眼也濕潤了,是啊,不管是因為什麼,反正木啟志他們已經安全了,她亦是不必再擔憂了。
「霍宸,你聽到了嗎?爹爹平安了,哥哥也平安了!」木晚晴回過頭說道。
霍宸一臉沉靜,他總覺得有些奇怪,父皇怎會突然赦免木家的死刑?
木晚晴看到霍宸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免有些疑惑,她走了過去,輕聲問道:「怎麼了?難道你不替我高興嗎?」
「不是,只是我正在想另一些事情。」
木晚晴只覺得霍宸的反應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心裡頭只剩下歡喜。
而霍宸卻想著,他今日才落實去劫獄,但是這時候父皇卻又赦免了木家的死刑,就算這是好事,但是他也覺得這未免太巧合了。
想到這裡,霍宸唯有明日上朝之時,探一探齊文帝的口風。
晚膳過後,木晚晴正在小屋裡頭配藥,霍宸就在一旁看著。
木晚晴的手法純熟,偶爾看一下書,接著便又是埋頭苦幹。霍宸並不覺得無聊,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有一件事必須要現在說,這關乎兩人的以後。
「晴兒,有一事我想要與你商量。」
木晚晴沒有抬頭,依舊是把心思留在配藥那兒,隨口說道:「什麼事情?」
霍宸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憑著這個身份,你往後就可以過上新的生活。」
木晚晴的手頓住,這時她才抬起頭,驚詫地盯著霍宸:「你說什麼?你要我摒棄現有的身份?」
小屋裡寂靜無聲,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霍宸忽然覺得頭痛得很,但是此時已經不由得他了,他溫和地說道:「晴兒,你應該明白,你的身份尷尬,如此下去,我們會被此拖累的。」
木晚晴覺得全身無力,外面是沉重的夜色,還有涼涼的秋風,她坐在椅子上,盯著面前的藥材,心已經不能平靜了。
她明白,她的身份早已是尷尬無比。
因為她是木家的人,因為她曾是霍寰的皇后,還有太多的原因。
霍宸為她安排新的身份,也是無可厚非,但是她怎麼覺得,自己必須要把以前的事情全都拋下,才能乞求到一點兒的愛情。
「難道我就要捨棄爹爹嗎?」木晚晴喃喃地說著,「這個姓氏,已經讓你恐懼了嗎?」
「晴兒,你不要多想,你要是繼續以這個身份活著,你會隨時有危險,你也不能有名分,就連我們日後的孩兒,也只能是私生兒。你始終都是你,你還能以你自己的方式活著,只是換一個姓名活著,沒有什麼不同的。」霍宸拉過木晚晴的雙手,不知道是因為秋日還是如何,她的雙手竟然沒有半點的溫度。
「霍宸,我實在害怕。」木晚晴閉了閉眼睛,要是她以新的身份活著,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不是嗎?
霍宸為她撥好凌亂的髮絲,輕聲說道:「一切有我在。」
五個字,一股溫暖湧上了心頭。
「父皇重登帝位,難免有猜疑之心,也正因為如此,你要盡快以新的身份生活,這樣才可以確保你的安全,再過一些時日,我一樣可以迎娶你。」霍宸摸了摸她的頭,想讓她不再有顧慮。
木晚晴微微抬眸,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如此一來,她日後能夠依靠的也只有他罷了。
「你也不必擔心你的親人,既然父皇都都赦免死罪,那我也就有辦法了。」霍宸說道。
聽到霍宸的保證,木晚晴終究是安下心來,她隨口問道:「那你安排好了沒有。」
霍宸點點頭:「已經安排好了,是德州的一個商戶,未免夜長夢多,過兩天你就啟程。」
「這麼快?」木晚晴微微蹙眉。
「那人叫關勝,妻子早亡,留下一對兒女,兒子叫關毅,女兒關晴前些日子才去世,你以後就以關晴的身份活著,就能免除一切麻煩。」
雖說不是很複雜,但是木晚晴還有些擔憂。
德州雖然不算太遠,但是她人生路不熟,一切都考驗著她。
小屋裡的燭火搖曳著,映著她的輪廓特別迷人,她不知道還有更加大的考驗等待著她,譬如,霍寰。
「霍宸,說真的,你有沒有介意過,霍寰對我……」木晚晴抽出手,環住霍宸的腰,就這樣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前。
木晚晴指的,是自己的處.子。
但是霍宸卻以為,是她在皇宮生活的那一段日子。
「一切都過去了。」霍宸的眸子驟冷,「以後,你便是關晴,你和霍寰沒有任何關係,你和木家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