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仍然記得,那日她去找霍寰理論,但是霍寰跟她說了兩句,便不再說下去,急著往鳳仁宮趕去,她不依不饒,硬拉著霍寰不讓他走,可是霍寰卻是不耐煩地把自己推開。
霍寰從未這樣對過自己,香寒那時被推倒雪地裡,她的心有多痛,木晚晴能知道嗎?!
宮裡盛傳她是狐媚妖子,人可夫,只是一個放**子,她想不明白,霍寰到底喜歡她什麼,是傾城容貌?還是嫻熟的床上功夫。
香寒想到這兒,雙目已經想要噴火一般,罵了一句:「還不讓開!狐媚妖子!」
木晚晴一怔,那日家宴的情景還歷歷目,香寒還拉著自己的手要她投壺,今日怎麼就罵她來了。
但是想到近日來所生的事情,除了殷緣,宮裡頭雖然有人會阿諛奉承,但是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鄙夷。
她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說道:「臣女給郡主請安,望郡主恕罪。」
香寒沒有想到她會行禮,臉色緩了緩:「頂著肚子還出來走,要是出事別賴上我。」
這句話雖然是諷刺,但是木晚晴也聽出了關切之意,便笑了笑,說道:「謝郡主關心,臣女會加倍小心的。」
香寒沒空再跟木晚晴瞎扯,便自己繞路離開。
木晚晴轉頭看了看香寒的背影,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她拉了拉那件貂皮披風,讓寒風不再灌進來,殷緣扶著木晚晴,有些不悅:「剛才香寒郡主實是口不擇言,這般諷刺小姐,實令人氣憤。」
木晚晴和殷緣前面走著,後面還跟著幾個宮人,她和殷緣的腳步快了點,把後面的宮人甩開了幾步,她便輕聲叮囑道:「你宮裡多年,還沒學會管好自己的嘴巴嗎?」
殷緣低下了頭,自己確實是一時腦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便說道;「奴婢只是心疼小姐被罵。」
「罵了幾句而已,又不是打,不疼的。」木晚晴倒也無所謂,要是每個人說的話她都要乎,那她還不累死。
殷緣撲哧一笑,點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木晚晴便又問道:「不過香寒郡主的脾氣似乎不差,今日怎麼如此反常?」
「小姐不知道,香寒郡主被指婚了,郡主這幾日的心情一直不好。」香寒壓低了聲音,「皇上給強將軍的兒子和郡主指婚,這本是好事,可是那強將軍的兒子偏偏是個傻子,這幾日宮裡都傳了個遍呢,人人都惋惜香寒郡主命太苦了。」
木晚晴微微一愣,怪不得香寒脾氣如此暴躁,誰想嫁給傻子呢?特別是香寒是千金之軀,要香寒下嫁,實是有些惋惜。
「為什麼皇上會把郡主嫁給強將軍的兒子?皇上不知道他是傻子嗎?」
殷緣不大瞭解朝廷的事,便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但聽說郡主已經跟皇上說了好幾次,但是皇上就不改變主意。」
木晚晴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疑惑,按道理說,霍寰並不是如此無情之人,怎會把香寒嫁給一個傻子。
思來想去,木晚晴已經是無心再去散步,便途折返回了鳳仁宮。
還有兩日便是年,木晚晴宮裡倒也感受到年的氣氛,前幾日木役旭進宮給她送來一包銀子,讓她給奴才分紅包,這樣宮裡的日子才會好過些。
木晚晴看了看那袋銀子,少說也有一千兩,這真是大手筆。
「小姐不要覺得心疼,以前太后娘娘紅包,每年都能花個幾千兩,這宮裡頭,這種事情少不得。」殷緣為木晚晴疊著紅紙,笑著說道。
但是木晚晴還是有些不捨,怎麼說也是自己的銀子,自己沒能花上,就給別人送去了,這是多傷心的事情。
到了年三十那一晚,後宮裡便是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習慣守夜,木晚晴也隨鄉入俗,就算眼皮重得撐不起來,仍然堅持下去。
殷緣呈上了年夜飯,也有一些糕點瓜果。
「小姐,吃棗,就寓意春來早;吃柿,事事如意……」殷緣笑吟吟地說著,一副歡樂模樣。
木晚晴隨意地拿起一個柿餅,慢慢地嚼了起來,通宵守夜,象徵著把一切邪瘟病疫照跑驅走,她也期待著的一年吉祥如意。
只是不知道,遠涼州的霍宸此時又是怎樣,她吃著這柿餅,便覺得柿餅有些苦澀了。
眼看著孩子的生產期越來越接近,她的心也就越來越著急,想來想去,這個年都是好機會,她回木府過年,然後再找借口留木府養胎。
木晚晴想到了辦法,心裡歡喜,不禁微微一笑。
「有什麼高興事?」
她聽到一把溫潤的聲音響起,別過頭,就對上霍寰的一雙眸子。
霍寰的眼睫毛眼眶之下投下了明影,如玉一般的容顏下端微有青色的胡楂冒了出來,他微微靠近,那胡楂便刺到了她的臉,她感到臉上一陣酸樣,身子是有些抗拒,她連忙推開霍寰,說道:「皇上怎麼來了?」
「去了陪母后,看著時間還早,就趕過來了,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守歲。」霍寰正說著,殷緣已經奉上一杯熱茶。
木晚晴心裡不是滋味,她知道霍寰對自己的好,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能接受。
「這時候也不早了,皇上不應該過來,早些回朝龍殿歇息。」木晚晴有了逐客的意味。
果真,霍寰一聽,臉上的笑容斂去,臉色變得陰沉,其實他是感覺到了,木晚晴對自己依舊是冰冰冷冷的,似乎無論他做了多少的事情,都不能讓她高興一般。
究竟她心裡想什麼,他真的想進去看一看。
「難道朕就不能這兒留宿嗎?」霍寰的聲音有些冰冷,他扣住木晚晴的手,逐漸用力。
木晚晴忍受著疼痛,驚愕地抬眸,如今霍寰做了皇帝,性情便有些陰晴不定了,她有時候都有些拿捏不住。她抿了抿嘴唇,才說道:「臣女不方便。」
她說完之後,便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霍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