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寰看見木晚晴對自己疏離,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但還是說:「父皇,兒臣自幼與晴兒長大,當晴兒是親妹妹一樣,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請父皇責備。」
齊帝自然知道那時候木晚晴經常進宮,和霍寰青梅竹馬,是定有婚約,但是因為霍宸的請旨,才把木晚晴嫁給霍宸,現霍寰仍未立妃,他心裡也對霍寰有一絲的愧疚,只好說:「也罷,晴兒,你可知錯?保證不會再犯?」
「晴兒保證以後定加倍細心。」木晚晴微微鬆了口氣。
齊帝點點頭:「那就退下。」
木晚晴緩緩站起身來,碰巧就對上霍寰那急切的眼睛,她跪了許久,雙腳都麻了,站起來的時候,幾乎站不穩,霍寰連忙伸出手想要扶她,她剛剛碰觸到他那溫熱的手掌,就連忙把手抽回:「晏王,晴兒失禮了。」
她趕緊離開,不敢再逗留。
出了朝龍殿,她頓時覺得空氣都清了不少。
額角的疼痛慢慢消退了,摸了摸,好像是擦破了皮,有一點血絲。她歎了口氣,如果宮裡的日子還是這麼折騰,她恐怕就是身心疲倦了。
她剛走了幾步,就有人從後面喊住她:「夫人,皇后娘娘想與你走一走呢。」
木晚晴轉過身,只見木雁容也已經出來,雍容華貴地站那兒,而她的旁邊,正是她的心腹蔓媛。
既然木雁容邀請,她不敢不依,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去。
與當今的皇后娘娘一起走著,木晚晴覺得心理壓力特別大,幾乎不能呼吸,她跟木雁容的後面,看著木雁容梳著皇后才能梳的凌雲髻,那髻上的珠翠的冷光好像折射著這後宮有多蒼涼,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晴兒,你既然入宮,就得守宮裡的規矩,你既然嫁作他人婦,就得守婦德。」木雁容的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感情。
「是,晴兒謹遵皇后娘娘教誨。」木晚晴低頭應是,知道木雁容今日之所以輕易放過她,也只是因為霍寰,霍寰三番四次維護,木雁容要是再咄咄逼人,只會適得其反。
木雁容回頭瞥了木晚晴一眼,看木晚晴恭恭敬敬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怎麼說木晚晴都是自己哥哥的女兒,只可惜是霍宸的女人。
所有跟她作對的人,她都會剷除掉。
要是木晚晴醫治好了太后,這就是立了大功,霍宸也會因此受到讚賞的。
但是……
寰兒就是喜歡這個女子!
木雁容越想越氣,但又不能公然對木晚晴做些什麼,髻上的飾物相撞出叮噹響聲,她的心裡愈煩躁:「晴兒,你不助本宮沒關係,你以後就安安分分!」
說完,木雁容就加快了腳步,身後的宮女太監連忙跟了上去。
木晚晴一人站永巷那兒,只覺得心寒,額角的傷還微微疼。
但是霍寰對她的情意,她是注定要辜負的了。
回到正壽宮後,已經不見了春喜的身影,她心底下有些難過,但是芷凝一見她的傷口,大吃一驚,連忙去打水想要給木晚晴清洗傷口。
木晚晴托著腮,正微微出神,她是木家的人,她理應是幫助皇后的,但是她也是霍宸的侍妾,兩重身份,讓她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想要置身事外,可是她早已攪了進來。
要是與霍宸斷絕了關係,那一切都好說了,她可以不再為難,離開京城,和莫大爺一起研究醫術,四處雲遊。
突然,額角傳來一陣刺痛,她一個哆嗦,芷凝竟然如此粗魯?
她皺眉轉過頭,正巧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面的情感太複雜,有憐惜有惱怒……
「本王弄疼你了?」霍宸拿著絲巾,有些著急地問道。
木晚晴剛才出神,居然不知道霍宸來了,見房間裡沒有芷凝的身影,只有霍宸拿著絲巾,她心裡當下有些慌亂,只覺得自己的呼吸節奏都混亂了。
「王爺怎麼來了?」木晚晴看見他為自己清洗傷口,臉蛋有些紅。
「來看一下皇奶奶,順道也看看你。」霍宸說道,「都跟你說了,宮裡凶險,一切都得小心,幸好這只是輕傷,應該不會留下傷疤的。」
木晚晴低著頭,任由霍宸為自己清洗傷口,末了,就給她灑上藥粉。
「王爺的眼,是否只有女子的皮囊相貌?」木晚晴苦笑一聲。
「不是。」霍宸的目光灼灼,「本王要是愛那女子,何須乎她的容貌,有的女子雖然美貌,但是本王不喜歡她,那她也入不了本王的眼。」
就像她一樣,就算她的傷口留下疤痕,他亦不會介意。
木晚晴微微一愣,清楚聽到霍宸那微微的呼吸聲,她抬眸,看見霍宸那灼熱的眸子,竟然有一瞬間的晃神。
何奈她有傾國容貌,都入不了霍宸的眼。
「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淑妃娘娘,她待人極好,定會幫你的。」霍宸不想她宮裡孤立無援,就算現透露出雨緋是自己的人,那也無所謂。
「淑妃娘娘性情的確好。」木晚晴點點頭。
「她輔助皇后處理宮事宜,也好相處。」霍宸也是微微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霍宸提起別的女子,似乎眼神都柔軟下來,可那種柔軟,卻彷彿是一把刀,刺得她幾乎昏了過去。
愛一個人太痛苦,如何才能斷了情絲?
自從生了春喜那件事之後,木晚晴凡事都親力親為,連黃嬤嬤都對木晚晴讚不絕口。
太后的身體日漸好轉,過了半個月,也就能下床去走走,齊帝之後很高興,讓項公公賞賜了一對夜明珠給木晚晴。
宮裡向來這樣,榮辱一向是一瞬間的。
這一刻可以賞賜你夜明珠,但下一刻,可能就是挨板子,甚至是丟了性命。
所幸的是,近來都沒有生什麼事,讓木晚晴一直繃緊的神經鬆軟了下來。
太后大病一場後,就加修心養性,正壽宮的偏殿裡頭供奉了菩薩,每日都會唸經。但是木晚晴強烈要求太后注重休息,不能太勞累。
但是木晚晴平日也閒來無事,便也偏殿裡頭抄寫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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