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一怔,那些花卉,確實是他親自挑選的,但怎麼會讓人做了手腳。
「王爺,柔姐姐說得對,這件事早不說出來,晚不說出來,偏偏是阿若死了才說出來,木晚晴肯定是為了幫芷凝脫罪才胡亂編的,王爺,一定要嚴懲她們!」盈姬指著木晚晴說道。
「夠了!這些事本王自有定奪,容不得你們此胡亂猜測判斷!」霍宸再也忍不住,心如有利爪狠狠撓著撕裂著,他看著木晚晴,見她夜幕之顯得有些落寂,但是背脊卻是直挺挺的,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木以柔忐忑不安,一直告訴自己要鎮定,她與盈姬對視了一眼,皆是不敢再說話。
霍宸緩步走近木晚晴,卻沉聲說道:「把阿若的屍體帶下去,請仵作再詳細驗屍,關於影姬的事,本王自會查清楚,已經夜深了,大家都散了。」但是他盯著木晚晴,目光裡閃過一絲雪亮,「你留下。」
夜風習習,竟然有一絲陰森的感覺,如今院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而她也知道,霍宸終究不相信她的話了,她使勁地嚥了口唾沫,只覺得剛剛嚥下去的似乎不是口水。
「今日生的事,都與你有關。」霍宸說道,要是再說下去,木以柔和盈姬肯定是咬著她不放,她沒有證據,只能死死承受。
「是啊。事情一下子都爆了。」木晚晴呆滯地說道,她不應該把影姬的事情說出來,只怪自己心急,沒有思前顧後,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芷凝犯下如此大罪,你打算如何做?」
木晚晴睜大眼睛,但卻是帶著一絲的憤怒,說道:「王爺,芷凝沒有殺人!何況也沒有證據證明芷凝殺人!」
霍宸卻冷笑一聲,空曠的院子裡,她聽得清清楚楚,是讓她的心冷凍了下來,也聽見他的聲音如鬼魅一般:「本王說她是,她便是,本王說她不是,她便不是。」
木晚晴一怔,一時還明白不過來。
「芷凝是生還是死,全看你的決定。」
「王爺的意思是……要我……」她慢慢把頭轉了過去,插髻上的簪透著薄霜一樣的涼意,「要我偷來兵符,對不對?」
「不錯,只要你為本王偷得兵符,那麼本王就讓芷凝無罪,而你,也會活得好好的。」霍宸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他本是還沒有想到這個辦法,但是見到木晚晴為芷凝辯白,就突然想到,芷凝是她的軟肋!
木晚晴只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去了一般,再也無力站得好好的,那扇子一樣的眼睫毛無聲地垂了下去,竟是含淚苦澀一笑:「王爺好計謀啊……」
「本王要你此刻做出選擇,不然,本王立即傳令下去,將芷凝亂棍打死。」
月光沉默地灑下,是一汪蒼白的死水。
她只覺得夜風驟然冰涼了起來,讓她忍不住哆嗦起來。
「本王數三聲。」霍宸看著她的臉色蒼白,他的心也隨之揪了起來!
木晚晴感受到溫熱的眼淚自臉頰落下,滴泥土裡看不到蹤影。
「一。」
「王爺,不如你就殺了我……」
「二。」霍宸無情地打斷了她。
她緩緩閉上眼睛,腦海卻閃過木啟志和木役旭的模樣,都是和藹地笑著,她頭痛欲裂!
「三!」
「好!我答應!」木晚晴霍然睜開眼睛,眼眶卻帶著淚水,閃亮亮的,帶著一絲的怨恨,緊緊地盯著霍宸。
霍宸嘴角含笑:「好,明日就送你回相府,你有三天的期限。」語畢,他就直接走出院子,只剩下她一人留此。
院子門口,楚青卻那裡候著,他看見霍宸,低聲說道:「王爺這又是何必,其實夫人偷不偷來兵符,對王爺的宏圖大業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霍宸沒有看楚青一眼,他自己慢慢走著,聲音卻輕輕傳來:「本王只是想,她偷得兵符後,木啟志肯定不再認她做女兒,她孤立無援的時候,本王的出現,恰好是她的一道曙光,那麼……她就不會再背叛本王了。」
楚青震驚,抬頭看著霍宸的背影,久久說不出來來。
「影姬難產的事有蹊蹺,狐丘的下落你派人去找便是了,你親自去把影姬難產和阿若慘死的事查清楚,本王的孩兒,絕對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了。」霍宸仰頭看著星空,那星星都暗淡無光,似乎祭奠著什麼,他淒涼一笑,心終究是痛了。
夜風從窗的縫隙間貫入,帶著陰寒的氣息,晃得原來微弱的燭火跳躍明滅。
木晚晴口焦渴得苦,連舌頭也彷彿粘連著牙齒,她走過去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兒。
此時芷凝的眼睛乾澀無比,她看了看木晚晴,低著頭,小聲地問道:「小姐,你相信我嗎?」
「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你怎麼會殺人。」木晚晴覺得疲憊得很,用手撐著自己沉重的腦袋。
芷凝仍是心有餘悸,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相安無事地呆綠萍院裡,現木以柔和盈姬都是針對著自己,這殺人罪名,她恐怕很難洗脫。
「小姐,芷凝害怕。」
木晚晴把芷凝攬過來,才現芷凝的全身都冰冷如雪,她的心情沉重,說道:「明日我回去相府,你王府裡頭,萬事一定要小心。」
芷凝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著木晚晴:「小姐,你回去相府幹什麼?」
「我回去要做一些事,能不能做到還不知道。」
「小姐要做什麼事?芷凝能幫到小姐嗎?」芷凝緊張地問道。
木晚晴輕輕搖頭,說道:「他既然要我去做,那應該也只有我才能做到的。」
芷凝心裡擔心得很,問道:「小姐究竟要去做什麼?芷凝很擔心,對了,芷凝聽說,小姐今日也被冤枉了,是真的嗎?」
一聽到芷凝說起來,木晚晴心的冤屈與憤恨如困獸一般左衝右突,幾乎要心上刺出一個口子,她點點頭:「我要回去偷爹爹的兵符,才能保我們兩人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