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以柔看著窗外的月色,喃喃地說道:「誰保得了我?木啟志?還是我的母親?呵呵……我生來就是一條賤命,誰願保我?皇上,我要去告訴皇上,讓皇上替王爺伸冤!」
說罷,她已經是立馬起身,而蔓媛卻伸手攔住她,冷然說道:「柔側妃,你認為皇上會信您嗎?這事也是通風報信的,柔側妃,請三思呀。」
木以柔的眼眸已經沒有了生氣,她自嘲一笑,髻那把冰冷的珠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費力氣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而現,他卻和木晚晴死一起了!
究竟上天還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其實柔側妃也無須費心,那個楚青不是已經帶人去崖底找人了嗎?可能莊王還能活著回來呢。」
「只怪我太疏忽,居然求皇后娘娘了。」木以柔如今後悔莫及,她仍記得那年夏天竹林裡,他依舊穿著他喜歡的青衫,靜靜地駐足,她就後面,著迷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都化作柔水了。
「柔側妃還是別怨天尤人了,奴婢再次也說一說,影姬夫人的那些蟲子的事,想必您也不會忘記的,皇后娘娘告誡您,可別亂說話了,不然就……」說到這兒,蔓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容陰森。
木以柔瞪大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笑容越見蒼涼,難怪那接頭人會如此爽快賣給她,原來早已有人安排的。皇后策謀已久,只等著她這個糊塗蛋往陷阱裡跳。她笑了幾聲,讓人黑夜裡聽見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盯著蔓媛:「難怪皇后娘娘身為宮之主二十多年,原來這般好手段,倒是讓我受教了。」
「其實柔側妃第一次為皇后娘娘做事之時,皇后娘娘就很賞識您,要是柔側妃往後都聽話乖巧,皇后娘娘斷不會虧待了您的。」
「是嗎?」木以柔喃喃地說道,「他不了,我還要那些榮華富貴幹什麼……」
沒有了他,木以柔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坍塌了。
外面夜色正濃。
阿若端著燕窩粥,死死地抿緊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一丁點的聲音。
要不是盈姬要她送燕窩粥過來,她也不會聽到裡面那兩個人的對話。
王爺和木晚晴失蹤,生死未卜,還有誰能夠幫她?還有誰能夠為影姬夫人昭雪?阿若不敢再待下去,趕緊離開。
心裡卻是心亂如麻,她看著天上的月色,竟是呆了。
同一片星空下。
正是星光燦爛。
樹林裡可以聽到那陣陣的風聲,清靜之極。
月光直瀉下來,霜白色的,照得湖面彷彿是鏡面一般閃閃亮。
木晚晴坐草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摘著青草,但是眼睛卻時不時看向正舞劍的霍宸。
都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來湖邊練劍,而且也不明白,為什麼也要她跟著來。
霍宸的一把軟劍,卻捲起了無數的樹葉,樹葉跟著他的劍尖走,等到霍宸收起劍的時候,樹葉都無聲無息地全部掉回地上。
看見他把劍收好,木晚晴才站起身來,問道:「王爺,可以回去了嗎?」
「你很想回去?」月光下,霍宸的臉半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師傅今天剛教我的針灸療法,我還要回去多多練習呢,王爺要練劍,可以一個人來,為什麼也要把我跟著。」木晚晴走前牽頭,不滿地說道。
此時月色正好,霍宸只聽見她的衣裙和青草摩擦的聲音。
「不好好看著你,你肯定會偷走。」霍宸的聲音冷淡,那日醒來後,她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不顧身上的傷勢去尋找她,還好是趕上了,不然她肯定會變成老虎的食物。
木晚晴的嘴唇輕輕一抿,這深林裡,她素面朝天,三千青絲也只是用布條輕輕束著,卻不減她的清麗,她看著小路兩邊的樹木,說道:「王爺,要是我想要逃跑,恐怕早已丟下你了。」
忽的,霍宸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按一棵樹的樹幹上,盯著她:「那你為什麼不逃跑?你直接把本王丟給莫大爺也行,你可以離開這兒,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木晚晴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偏過頭去:「我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既然王爺救過我,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霍宸嘴角微微勾起:「成大事者,就要摒棄心的七**,你不夠狠,還想得到擺脫本王?還想得到自由?木晚晴,本王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你既然沒有逃跑,那麼你以後都不會有這個機會,本王會把你看得牢牢的,一刻也不能離開本王的視線!」
木晚晴眨了眨眼睛,只覺得心裡像是被一團火灼傷,痛苦難耐,對啊,自己為什麼不趁著他昏迷的時候逃跑呢,那麼他便找不到自己了。重睜開眼睛,周圍都是黑漆漆的,她歎了口氣,說道:「還請王爺日後別太為難妾身便是。」
他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著他,他的臉色半暗,輪廓比起往日加消瘦,深邃黝黑的目光落她的身上,似是要安靜她吞噬進去。
「你會站本王這一邊嗎?」
木晚晴一愣,隨後便垂眸,說道:「妾身一介女流,不懂政事。」
霍宸卻是邪魅一笑:「你即是嫁給本王,便一定要追隨本王,至於霍寰,你應該忘掉他,你以往所犯的過錯,本王可以不追究。」
木晚晴看著霍宸,她究竟是犯了什麼過錯,她有什麼做錯了,何況她與霍寰,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她正欲解釋,他已經將唇覆蓋她的唇上。
今晚的月那麼美,她就快要沉淪下去。
他身上依舊有淡淡的沉香味,就算換了一套衣衫,那味道仍是縈繞她的鼻尖。她不能自我,霍宸的進攻下,一步一步侵佔她的防線,她的手正巧按他的左心房上,能感受到他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她的長糾纏他的指間,他的唇糾纏她的臉頸之間,無數的樹葉他們的周圍無聲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