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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石出 文 / 言者春曉

    蔣思青很反常地沒有動彈,只是盯著陸政東這個她人生中第一個試圖打倒的被家裡視作頭號競爭對手的強敵,這不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陸政東,那一次落水之後,兩個人在身體上還有親密的接觸,但這卻是第一次單獨面談。

    蔣思青很安靜地望著陸政東,如果看待一樣標本,這符合她的性格,她自認十分的瞭解陸政東,大體上稱得上無一遺漏,但眼前的陸政東卻是讓她感到有些陌生。

    這種陌生感讓她感到一種有形無形的壓力,看了一眼樓下,也讓她不由說道: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你居然還如此興師動眾,真是讓我沒想到。」

    陸政東笑了笑,並沒有作答,這個女人他瞭解得並不深,雖然這個女人出身名門大家,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能夠給貝湖的幾位大佬下圈設套,除了心機智慧,也足以說明這個女人是一個很瘋狂的女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自然是有所準備的。

    「那些事是你幹的吧?」

    陸政東坐在蔣思青對面,沒有理會蔣思青的話,而是淡然的問道。

    「是的。」蔣思青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老實回答。

    陸政東已經上門,在就這個問題撒謊,蔣思青認為很白癡也很無聊。

    「我想你這麼做,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吧?」

    陸政東盯著蔣思青,美麗,優。驕傲。如果蔣思青是花瓶。就是只斗彩八開光瑞獸瓶,陸政東很看不慣她那種美貌和智慧兼得,出身不凡,貴胄有加就不可一世的清高姿態,一對比立即覺得還是自己家的雪玉更好。

    「你覺得我會說嗎?」

    蔣思青微笑,頓了一下繼續道:

    「即便說,真假還是由我來定,既然這樣。我說還是不說,意義大嗎?總之,我對這事一力承當。」

    蔣思青露出一副看似無辜其實面具後泛著冷笑的表情。

    「意義大小不是由你而是是由我來判斷。」

    陸政東平靜的說道:

    「何況,是你把我逼到這裡來的,不要奢望我有好心情跟你繞來繞去玩太極拳,有句老話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種事你是承擔不了的。」

    蔣思青淡淡的一笑:

    「就算你要報復要回擊,也不會在你即將出任省委*書記的時候,你今天來。其實也是想知道我這麼做,是家裡的意思還是我哥個人的意思。好做對應的措施,不然,你不會來。」

    陸政東一聽不禁搖搖頭:

    「思青小姐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不堪了,要是我連這一點都不清楚,那我也不配坐在省長的位置上,更不配坐省委*書記的位置,這種飲鴆止渴的事情,你們家的老太爺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陸政東看了一眼這個養尊處優從來沒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大家小姐,雖然陸政東承認她確實也是一人物,要是身為男兒身在仕途上摸爬滾打一番,決計是個比曾懷德還要難纏的狠角。

    陸政東淡淡的說道:

    「既然不是你家老太爺的意思,我的底線是你不要再摻和這檔子事情中來,對你而言,或許你覺得你算是半個局中之人,對我而言,你就是一個局外人,哪怕你現在起開始袖手旁觀,以前發生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我憑什麼信你?」

    陸政東看來認為這件事是她懷德哥授意的,回擊的目標是懷德哥,可蔣思青根本不動心,提出來的美妙前景,天底下越是鮮艷越是不勞而獲的東西,往往埋藏有致命的橫禍。

    懷德哥雖然不能全部代表曾家,但也無法切割,對上懷德哥就是對上曾家,就如同對上陸政東就是對上雲家一樣,在那樣的家庭生活了這麼久,蔣思青不以為有資格與她對話的男人面對美女智商會全部歸零,眼前這個男人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需要強大的自制力和縝密的思維,絕不會吃了虧有機會不還手賺一把。

    「這不難理解啊,有句話叫戰爭讓女人走開,用在政治上同樣如此,我說這話絲毫沒有貶低女性的意思,而是現實如此,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摻和進來,不管於我還是於他,都不是一件爽利的事情。」

    陸政東耐心解釋道,他今天能夠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對於蔣思青,策反之,然後從曾家內部攻破,這肯定不現實,但要穩住對方,他覺得還是可以一試,從情感上講,陸政東是恨不得借此機會把重點一下擊倒,踏上一隻腳,讓他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畢竟這個時間節點上和曾家全面衝突決戰時機不對,更重要的是曾家的老太爺還在,就算是決戰也不能把曾家徹底的打趴下,反倒有可能是鶴蚌相爭,兩敗俱傷,讓漁翁得利,所以這件事要反擊,反擊也有一個度,對付曾懷德不能超之過急,得一步一步來,削弱削弱,摘削弱,然後最後給他致命一擊!

    他是因為這些緣故才來這裡的,不然他真沒有這個必要出現在這裡。

    「聽起來很動人。但也僅限於聽起來。」

    蔣思青笑道:

    「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不像官員,更像一個偽善的商人,貌似大度,其實一肚子髒水。」

    「為什麼?我洗耳恭聽曾大小姐的剖析。」

    陸政東自嘲的笑道,這曾家的小公主果真是銅牆鐵壁油鹽不進的主。

    「曾家和雲家也是明爭暗鬥了

    了這麼多年,這一次我只不過是一個仗著你在明我在暗一星半點優勢,在你背後耍小手段捅刀子,一旦東窗事發。我以後遭罪未必就比現在遭殃來的輕鬆。這一點我是有思想準備的。」

    「你所有判斷是建立在最壞結局的基礎上。」

    陸政東皺眉道:

    「競爭是難免的。競爭實際上也是一種促進大家進步的動力,但競爭就一定要你死我活?你所有的思維都是建立在零和搏奕這樣的方式之上,這有點落伍了,共贏現在才說主旋律。」

    陸政東淡淡的道:

    「想必你也知道你哥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我也沒有對他窮追猛打,今天我依然沒有想要把你怎麼樣的意圖,你我都掏心窩說話,我對你。對曾懷德乃至曾家是不是足夠寬容大度仁至義盡?」

    「這話不假。」

    蔣思青點頭道,她很理智,理性思維跟感性情緒的較量中處處佔據絕對上風。她對陸政東如此,其實和兩家的恩怨無關,只是因為曾懷德,即便如此,也並不絲毫影響她對這個男人的客觀認知。

    「那為什麼?」

    陸政東凝視著對面的曾家大小姐。

    「主要是我不想麻煩老太爺,也想證明給他看,他最疼愛的孫女不是個花瓶,也能作大事。現在回想。該扇自己耳光。」

    蔣思青微微側過頭,閃過一抹絕無表演成分的黯然神傷。心裡想著,這算是理由,而真正的個中緣由她卻只能帶入棺材中……

    陸政東點點頭:「是該扇,這實在是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豪賭,即便是你在我的事情上上面賭贏了,可是對於曾家來講,還是會輸掉,你看看現在有的人的動作就明白了。」

    「你是說……」。

    蔣思青問中帶著點驚駭。陸政東沒明說,但是所指卻是很清楚,那就是自家的盟友西山系有異動,難道自家結盟許久的這個同盟也要開始瓦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告訴你。你猜錯了。」

    陸政東露出神秘地微笑:

    「你有沒有想過。經濟系有可能和政學系結盟?」

    「這……這怎麼可能?」

    聽聞過眾多駭人事件的蔣思青忍不住露出瞠目結舌地表情。居然還有幾分天真地味道。就像一個剛剛聽說自己地父母更疼愛弟弟一樣地小女孩。不可思議。懷疑。還有一點點地怨懟。

    「你們家的情況你自己清楚,在什麼領域有種一手遮天的味道,政學系也需要拓展空間,而你們家的領域顯然最為廣闊。」

    陸政東說完,側頭看著蔣思青那張被驚駭的表情弄得有些扭曲的臉龐。

    「怎麼,完全沒有想到嗎?」

    這一刻她的高傲不在,顯然這擊中了蔣思青的要害之處,蔣思青沒想到她的所作所為還會帶來這樣的後遺症。

    蔣思青的腦子有些亂,陸政東所的所涉及的層面和領域,完全超脫了她的見識。

    蔣思青一笑,帶著些許苦澀:

    「既然賭輸了,自然就應該付出代價……」

    蔣思青靠了靠陸政東背後的窗台,她推開窗戶,夜冷風帶著一絲冰涼的馨香闖了進來,浮雕花沿燭台的兩隻紅色蠟燭搖曳著的火焰在地落下跳躍的影子。

    窗外瀰漫的雨霧隨著烏雲散去而消失殆盡,月光在雲的間隙裡披散下來,在平靜的小河泛著波光。

    蔣思青的身體前傾,飽滿因為下墜而顯得更加渾圓誘人,一陣陣溫熱的散逸開來,和著空氣裡的馨香,讓人心醉。

    蔣思青搖了搖頭,一縷捲曲的絲垂了下來撥開遮住臉龐的,站直了身體,她的小腹十分平坦而柔軟。

    她因為太過於緊張,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胸前豐滿的更是因為擠壓她的手臂而溢出一個誘人的輪廓。

    陸政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成熟的要滴出水來的女人。

    片刻之後,蔣思青才從一陣窗外襲來的涼風中清醒過來,側著頭有些突兀的問道:

    「你快樂不累嗎?必須以完美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面前,一舉一動都得小心翼翼……雖然絕大多數官員都是這樣生活,但我對你特別好奇。」

    「你是想從我的回答中找到你要的答案吧?」

    陸政東笑了起來,蔣思青十分有趣,從她走進這個房間裡,陸政東就在看她表演。

    「你為什麼不婉轉一點……含蓄,欲遮還羞難道不是官員的語言風格嗎?你這樣直接揭穿別人的用心,簡直是裸裸裸的羞辱,這似乎不是官員的風格。」

    「我剛才已經向你表達了我的意思。」陸政東說道。

    蔣思青這時候才領會到,陸斯恩不只是認為社交場合巧妙的語言,惺惺作態的欲擒故縱十分愚蠢,也喜歡對方直接表白來意。

    「在體制內的悲哀在於,我們要說一些好像只有足夠睿智的人才能夠理解的話,其實這樣話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然而在對方說出一些毫無內容的空洞句子時,我們還必須露出豐富的表情……例如,會心一笑。」

    陸政東側著頭看著蔣思青:

    「我不希望在這樣的場合還費力勞累的繞圈子。沒那必要浪費時間。」

    「嗯……」

    蔣思青挪動著身體,穿著光滑絲襪的小腿不經意地觸碰著陸政東。

    「我也不想浪費時間,但最重要的是,既然一切你都洞悉和掌握,而且既然你說你我之間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我無法確定你還想要什麼?」

    蔣思青似乎打算挑明她要付出的代價。

    蔣思青和他的距離非常近,陸政東不但能夠嗅到她幽幽的體香,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熱烈奔放的心跳,這樣的心跳應該屬於情竇初開的少女,而不是在從容把玩**的成熟女子身體裡。

    蔣思青輕輕了一下嘴唇,凝視著陸政東,眼睛裡要滴出水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很容易讓人想到她希望從陸政東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色誘?

    陸政東有些玩味的看著蔣思青,像蔣思青這樣出身高貴又高傲優的女子,作為對手和仇人的妹妹,自然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但用在此時此刻卻顯得不合適,不說陸政東在女人方面是曾經滄海難為水,而且在這樣的時刻也不至於如此荒唐,雖然他身體有所反應,但絕不會有動作。

    而作為剛剛給貝湖幾位大佬設局的蔣思青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一下變得如此白癡的認為只要他睡了她,她就成了和親的成公主或者王昭君,讓兩家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

    難不成這又是蔣思青設下的一個局?或者以這樣的方式來緩解他所講的帶給她的衝擊,從而反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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