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繼東這樣的變化陸政東自然是感受到了,詹繼東這一變還真是為周書明擋去了很多煩惱,當然詹繼東這樣的變化陸政東自然是清楚怎麼一回事:詹繼東想調出貝湖的希望徹底的破滅了,不得不回歸貝湖。
可惜,詹繼東這回歸已經太晚了一點,對於大局已經無關緊要,這一次人事調整之後,局面更朝著有利於他的方向發展,詹繼東已經很難翻起大浪來了。
陸政東也就按照自己的步調往前走著,全省地市領導班子換屆之後,省委主要領導也下沉到各地市調研,其目的就是讓新班子盡快走上正軌,陸政東第一站去的是安平,這樣的人事調整肯定會隨之產生一些變化,至少孟津瀧和市長楊永偉沒學以前那樣恭候在市界上,這讓陸政東多少有了些欣慰。
現在的幹部作風越來越形而上,越來越華而不實,形式主義的東西氾濫,噱頭越來越多,這些都令人頭痛,卻又沒好的辦法根治。老百姓怨聲載道,干群關係越來越惡化,陸政東對此事深惡痛絕,可又不能一蹴而就解決這樣的問題,只能是身先士卒起到垂范作用。
和市裡領導見了面,先向孟津瀧和楊永偉送上祝賀,當然也代表省委省政府提出了期望和要求。
省裡開完常委會後,孟津瀧想到省裡表示感謝,被洪志路制止住了,洪志路告訴他幹好工作就是對省委省府最好的感謝,別老想著往領導跟前跑。
洪志路用了省委省府,而不是陸政東和他。也就是點醒他應該清楚陸省長的行事風格。孟津瀧只能作罷。規規矩矩地說,一定不辜負省委、省政府的期望。
楊永偉倒沒急著去言謝,只跟陸政東通了一次電話,陸政東在電話裡也沒多說,跟他交代了幾點注意事項,又鼓勵一番,就客客氣氣掛了。
陸政東對於安平已經很有底了,還不是一般的底。孟津瀧這個人之所以一直藏著。就是太有底了,等於是他一張底牌,不到關鍵時候,不會打出來。
陸政東他們是上午十一點到的,簡單見了面,就吃飯。中午陸政東正在休息,孟津瀧突然敲響門,楊永偉也在身後,兩人臉上驚亂一片,也有些尷尬。陸政東也被他們這神情弄得心裡一激靈,還以為是安平出了什麼安全事故。
忙問出了什麼事,怎麼全都這副表情?孟楊兩人相視著苦笑一下,孟津瀧開了口。
「剛才接到通知,繼東副書記帶隊從林山到了安平,要我們馬上趕過去
陸政東一愣,詹繼東也到了安平,看到孟津瀧和楊永偉兩人那樣子,忍不住笑道:「就這事,那你們幹嗎哭喪著臉?」
孟津瀧苦笑了一下道:「省長您剛到,這邊都還沒安排好呢,您看這……」
陸政東自然理解二位的難處,沒怎麼想就說:
「我這邊你們可以不管,你們去繼東書記那邊吧。」
陸政東相信詹繼東也決計不想和他的行程撞車,而事情發生了,陸政東也不想讓下面的人難做,不要他們陪同,這也說明是自己人不用這些客套。
「這不行,省長,這怎麼能行?」孟津瀧搓著手道。
陸政東淡淡一笑:
「那你說怎麼辦,不去迎候繼東書記?」
「這怕也不妥……」一旁的楊永偉接話道。
堂堂省委副書記到地市來,指派個副職去迎候,一二把手在家不出面,那就是立正稍息都沒搞清楚,這樣的事情一傳出去,對他們兩人而言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不就對了嘛,你們又不會分身術,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處理?」
孟津瀧見陸政東如此理解他們這樣的難處,心裡略微輕鬆一些,可還是不敢唐突,試探著道:「要不,我跟永偉市長留下一位,那邊就說……」
「不行!」
陸政東擺擺手:「你們書記市長不去,成什麼樣子?不但你們要去,人大政協一把手也要去……」「這……」孟津瀧望著陸政東,不知說啥了。
「擔心我有意見是不,你們兩位境界高一點行不行,我也想先實實在在的看看情況再聽取你們的匯報,這樣也更有感覺一些。」
說著用玩笑的口吻道:
「你們是不是給我報喜不報憂,不想有些東西讓我看見?」
「這……」孟津瀧跟楊永偉大眼瞪小眼,既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
陸政東語氣婉轉許多。這些天他在思考一個問題,眼下自己雖然是局面有利,下面的人個個鬥志高昂,幹勁沖天,按外人的說法就是春風得意,但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陸政東覺得有必要讓下面這些人警醒警醒……
孟津瀧聽得陸政東如此講再也不敢猶豫,忙道:「我們聽省長您的安排,力爭早點趕回來。不妥之處,還望省長能……」
孟津瀧和楊永偉走了後,陸政東一點睡意都沒了。跟詹繼東撞上車,這不為怪,詹繼東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沉到下面其實也是在重新收拾河山,把之前那些有些疏遠的關係重新架構起來,恢復自己的實力。
詹繼東應該是得到了他也在安平的消息,在安平完全就是蜻蜓點水一下就趕緊離開了,詹繼東如此是要避開他,免得見面難堪,另外,他到安平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不會因為這一次偶然的撞車而停止……
看來詹繼東又會不安分……
雖然詹繼東不安分,不過祁玉民這段時間低調了很多,陸政東在工作上並沒
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工作順利時間也就過得相當的快。轉眼已經是秋天了,貝湖這邊相對風平浪靜,陸政東也能夠有暇回到京城陪陪雪玉和兒子。
當然回到京城趙一芒等人他也是必須要見的,和趙一芒一起吃完飯,趙一芒笑著說帶他去一處風景絕佳、少有人打擾的地方讓他放鬆放鬆。
陸政東想了一想,給柳煙瀅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也過來。
柳煙瀅現在沒在京城工作,而是去了和京城最近的臨京省台,其原因雪玉也是告訴過他,其實就算雪玉不告訴他,陸政東也知道是什麼。
吳教授去世之後,柳煙瀅就失去了最大的保護,一個獨身的女人,尤其是美麗無比的女人,自然少不得會受到京城一些有權有勢的登徒子的騷擾。
陸政東讓柳煙瀅來,也就是介紹趙一芒認識,以後有什麼事情,趙一芒可以有個照應,趙一芒開著車,拐來拐去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來到了一個大湖的旁邊。
趙一芒的車很低調,還是一老款的奧迪,車向路邊一拐,駛上了一片大空地,這空地是渣土鋪就,異常牢固,車駛到盡頭處才廳了下來。,
陸政東下車之後環顧了一下四周,趙一芒選這個地方來玩,也是有原因的,眼下雖是秋天,可這些日天氣難得的晴好,太陽依然有些毒,選擇這樣的水邊風景,能讓人在遊覽之餘享受到一番清涼。
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但是站在水邊的垂柳下,只覺得涼風習習,湖風徐徐吹來,水面波光粼粼,很是愜意。
「這兒雖然沒有密雲水庫那麼大,那麼寬闊,但也算不錯了,京城周圍卻是很難找到沒有人頭攢動的地方了。」
趙一芒很是有些感慨的說道。
陸政東微微一笑點點頭,現在正是小長假,不說京城著名景點,就是京城那些稍微有點名氣的地方拿都是人頭攢動,與其說是旅遊賞風景不如說是看後腦勺。
不一會,一輛白色的轎車也開了過來,白色的車門被推開,柳煙瀅面帶微笑地走了下來。
一身紫色套裙,立領,素的絲帶下面,上衣緊身收腰,裙子舒展大方,裙擺上印著素淡的花紋,襯得她更加的含蓄精緻,古典端莊。
趙一芒看到柳煙瀅的第一眼,有短暫的失神。
他發誓,他從沒想到過,一個女人能把幾件簡單的服裝,穿出如此的味道——這味道不是刻意為之,而是混若天成。
趙一芒也是在電視上見過柳煙瀅,真人還是第一次見著,比電視上更為靚麗迷人,不過,不過受到她氣質的影響,這笑容雖然燦爛,卻總讓人感覺帶著幾許憂鬱。從眼角眉梢間流露出的柔弱,真的讓人禁不住生出呵護之心。
趙一芒雖然不乏熱血,但是從骨子裡講,他更有人的多愁善感,正是所謂的俠骨柔腸,見到柳煙瀅的第一眼,他心裡就禁不住哀歎一聲。
男人嘛,好色是正常的,只要能堅守底線就可以了,他一直以為,陸政東在這方面做得不錯了,起碼沒有緋聞,
但是他這個信念,在看柳煙瀅的時候,真的有點動搖了,有些女人容貌雖然禍國殃民,但是她在某一方面,更能帶給人震撼——那就是她的那樣憂鬱。在人的一生中,總難免有那麼一刻或者幾刻,被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東西感染了情緒,趙一芒終於還是收回了那天馬行空一般的遐想,道:
「政東,你放過這個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