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東剛剛從房間出來,劉振強的賀喜電話就打了過來,沒一會安俊義也打來電話。
雖然雲老爺子和薛老爺子都出現在這裡,不過對外,依然還是秉持著一貫的低調,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雪玉的預產期,但劉振強和安俊義這樣的人顯然是例外的。
想到安俊義,陸政東不禁就微微一笑,在體制內,想要進步一要靠實力,二要靠貴人,之外有時候還是需要一點運氣的,安俊義顯然是三者都佔上了。
雖然他也有想讓安俊義再進一步的想法,不過更重要的是安俊義說話做事確實還是有他一套,從秘書長那樣一個位置到司長這樣能夠獨當一面的位置上他也充分發揮出了他這方面的能力,很多事情都讓部領導很是滿意,很得部領導的看重,已經正式被提拔為部長助理了。
但如果僅僅是這個,顯然想要在短時間在部裡再進一步也還是有較大難度,如果不是因為部裡的部長助理因為查出患有癌症一下身體就垮掉直接就只能趟病床上,加之他隨同部長到國外考察部長替部長回答了一個可能讓部長出醜出到國際上的一記者的刁鑽問題,部長助理的位置恐怕還是不會這麼快就輪到他頭上,
安俊義是帶著妻子一起過來探望的,安俊義的妻子魏敏星也是很高興,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丈夫竟然可能有機會晉身副部大員行列。但魏敏星心裡又很忐忑。畢竟丈夫漸漸浮出水面。作為雲系大圈子裡陸政東派地嫡系。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會盯住他,以後牽涉地較量是現在無法想像地。一步走錯。就可能萬劫不復。
在和陸政東聊天時,魏敏星也隱隱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意思不免是要多提醒關照下安俊義。陸政東微笑著道:
「踏踏實實工作。有什麼可擔心的?俊義在這方面心裡有數,也希望嫂子繼續做好賢內助。」
女人特別是像魏敏星這樣多年的官太太也還是熏陶出來一些東西看似精明,實則見識比之安俊義要差了許多,女人通常是小精明的多,大智慧的少,這話放在某些方面還是有道理的
「省長,貝湖現在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想必那位是如同打破五味瓶一般吧?想必辛書記恐怕此時的心情也是有點苦澀啊。」
陸政東笑了笑。陸政東自然知道安俊義嘴裡的「那位」是誰,自然就是曾懷德,曾懷德剛剛正式在選舉中摘掉了代理帽子,正式當選為省長,
看態勢,很可能在下一次省裡黨委換屆時換屆成功接近省委*書記一職,雖然步子比自己稍慢,但極為穩健,到了正部層面,變動無常。很多人窮其一生不能更進一步,包括一些年紀輕輕就晉身省部之位的政治新星;而三兩年間後來居上的例子不知凡幾。快慢也不過一線之間。
這一次周書明對他發難,裡面有詹繼東的身影,也隱約有曾家的影子,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曾懷德摘掉代理的帽子,省委辛書記不一定扛得住,那樣在接下來就有可能和他一起共同參與三到五年後的省部級換屆,競爭省委*書記,安俊義的意思是不是讓曾懷德在剛剛當選就給他添點堵,把他給拖一拖,把曾懷德逼迫到沒辦法和他同一時期競爭省委*書記這樣級別的位置。
事實上只要曾懷德晚上那麼一屆,曾懷德往最高層的最核心前進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如果說陸政東對這樣的提醒不動心,那也是假的,但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曾懷德才剛剛成為省長,正準備大展拳腳燒三把火,這個時候和辛書記的矛盾應該還不會完全凸顯出來,還是再等等看,貿然的做一些事情除了搔搔癢,並不會對曾懷德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看看形勢的發展和曾辛兩人的關係會怎麼發展再決定比較好……
陸政東笑著搖搖頭:
「人家正在興頭上,我們就不做那樣掃興的事情。」
安俊義也就微微一笑,他一下也明白陸政東的意思……
陸政東雖然不是日理萬機,但也是諸事纏身之人,即便是再捨不得雪玉母子,還有專程從雲霧趕到京城的母親,也不可能在京城耽擱太久。
不過,在離開京城之前,有些人他必須是要談一談的,那就是趙一芒。
陸政東和趙一芒要談事情自然不便在醫院裡談,於是就上了趙一芒的車。
「政東啊,連雲老爺子都親自前往,我家那小侄子可是乖乖不得了,比他老*子面子還大,我可是楚老爺子只能等老爺子離開之後才敢上來。」
陸政東呵呵一笑:
「那也是沾他奶奶的光,老爺子年紀也大了,也就我這個外孫還沒有子女,想想我母親那些年因為外公受了那麼大的苦,他自然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這個曾外孫……」
陸政東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是清楚,老爺子能夠到醫院等待,恐怕很大程度也是因為他這個外孫。
兩個人到了地方,寒暄了一番,趙一芒也知道陸政東是大忙人就切入了正題。
「楊世清前兩天和我坐了一坐。」
楊世清是經濟系的後起之秀,約見趙一芒自然是來投石問路的。
陸政東在發改委和西部辦的時候,楊世清是發改委的司長,不過之前陸政東和他並不熟悉。
陸政東點點頭示意趙一芒繼續,趙一芒一笑道:
「楊世清講,鶴林主任講政東省長在兩山三片的合作就好比在中部做了一個眼,中部這塊棋一些就真正活了起來。」
陸政東呵呵一笑道:
「鶴林主任是抬舉我了,這可是韓副總理的功勞,從全國來看。西部大開發轟轟烈烈。東
北老工業基地的改造升級。東部和南部就不用說了,那本來就是發展得不錯的,而韓副總理和中*央提出中部崛起,那是全國這盤大棋才全活了,我不過是在這樣一個大的決策下做點具體工作而已。」
陸政東見趙一芒呵呵笑著,顯然是覺得他這說法太謙虛了,笑著道:
「你別那副表情,我這是真心話。要不是有中部崛起這個概念,我想要在這方面動作那是師出無名,你也知道這種跨省級的區域合作,要是師出無名,由我提出來,那就顯得太過生硬了。呵呵,鶴林主任如此抬舉我,想必胃口一定也不會小了。」
趙一芒微微一笑道:
「國務*院辦公廳的副主任顏志卿在辦公廳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看他們的意思是想動一動了。」
顏志卿是老總*理在位時候的辦公廳副主任,換屆之後。國務*院所屬的一些副部級人事調整想必也是該進行了,調顏志卿想動。對貝湖而言就是謀求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了,而楊世清想必也是希望謀取一個能夠有便捷機會進入副部級的位置,這胃口不可謂是不大。
陸政東不禁一笑:
「他們也真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是一拖二,不過現在是山頭林立,就算是周書明要調離,保薦一兩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周書明所在的派繫在貝湖經營也有些年頭,押上的籌碼也不低,豈能願意一口就吐出來?我看他們日子也不見得好過,想趁這樣的機會左右逢源,大賺一把,想得也太多了點吧?」
趙一芒點點頭,呵呵一笑道:
「他們也是難得遇到這樣可以被多方重視的時候,想來是待價而沽吧。我估計他們最主要的還是想推出顏志卿。畢竟他們現在很困難,要是不在這個時候推出一個像樣的人出來,那就只能繼續淪落下去了,何況經濟系的人自然最懂經濟,別人看不出貝湖將在不長的兩三年後開始井噴式的發展,這幫人還會看不出來?除去派系之類的,出成績就出人才,這是一般規律,要是手裡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那背景再硬有時候也難以過關。」
陸政東點點頭,羅浮黎調出省內任省長,中*央也會考慮平衡,貝湖空出來的副書記自然就不會輪到他這一方了。
經濟系雖然在財經、金融領域有著極深的廣泛影響力,但說到根底深淺,涉及的領域還是欠窄,終究是不及周書明所在派系。
周書明所在派繫在其他省市可以放寬些滲透,但周書明所在派系押在貝湖的籌碼極大,容不得一點閃失,即使周書明在貝湖除了會弄權其他表現平庸,周書明所在派系也容不得在貝湖的話語權被競爭對手完全壓制,特別是周書明在貝湖的位置有不穩的跡像這個時候,肯定試想在副書記這個位置上放手一搏的。
這樣即便是周書明離開了貝湖,其所在派系可以繼續在貝湖保持強有力的影響力,實際上對於他來講也是一種極大的牽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蹦躂出來給他製造一點麻煩,從這個意義上講,顏志卿如果能來貝湖,對他而言應該比周書明所在派繫上一個副書記要好,因為經濟繫在貝湖並沒有什麼根基,很難對他構成實質性的威脅,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會爭取他的支持,給予他支持。
只是陸政東之前估計的經濟系想爭取的是貝湖一個副省長的位置,現在變成副書記,雖然同樣是副部級,但事實上兩者之間卻是有本質區別,省委常委才能成為省委班子成員,副書記自然更是位高權重,特別是在漸漸傳出要減副實行一正兩副即書記、省長、專職副書記這樣的體系的大背景下,副書記的份量就顯得更重,這樣難度係數就呈幾何倍數增加……
這事得好好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