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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還有其他幾家市裡比較上規模的建築企業居然沒中標,最後還是熊立生這個實力不怎麼樣的公司中標了,這確實是有些出乎陸政東的意料,也並不是他所期待的結果,但是他對熊立生中標也還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陸政東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很平靜的詢問了一下具體情況,熊立生的競標價極具殺傷力,在參與投標的所有企業中是最低的,這也是熊立生的公司在投標中勝出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那就按照規定動作進行公示……」
遊戲規則是他所制定,只要是在這個遊戲規則之內,誰中標,那他也得接受這樣的結果,承認結果,就是支持了自己認定的遊戲規則。
想到這裡陸政東很平淡的說道。
接完管委會打來的電話,不一會,**忠的電話也打了進來:
「政東,熊立生這樣的報價完全是一個離譜的報價……」
陸政東笑了笑:
「立生公司的標書還是非常高質量的,特別是在工程的報價上比你們北山公司要低出不少,按照程序,勝出是理所當然,我尊重專家們的意見,也尊重這樣的結果,只要熊立生保質保量完成工程。那就行了……」
有企業間的競爭,作為政府一方來說,是巴不得的事情,這樣政府更佔據優勢。而對陸政東來說,
「我知道,熊立生這一次的報價確實比我們北山公司低出不少,我也得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政東,我在這裡也給你說句交底的話。這一次我根本就沒想著賺錢,而是要重新殺回開發區,我們的報價已經是低到了極限,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搞下來,基本沒賺頭。
而我們北山公司在技術力量、工程設備、內部管理,勞動能效等方面肯定能夠做到比立生公司效率更高,熊立生真要是保質保量的完成工程。虧本是肯定的,政東,在這方面你應該相信我的專業……」
陸政東自然清楚**忠話裡的潛台詞,熊立生等人要賺錢,肯定就必然在工程質量上做手腳。但陸政東既然有一定的心裡準備,那肯定在工程質量等方面的把關就有一套應對之策。所以在這方面他並不懼怕熊立生搞什麼名堂……
陸政東接受了熊立生中標的現實,而羅豫章卻是頭大如斗。
從他內心來講,他心裡是巴不得其他公司把熊立生給擠出去,但他也知道他這只是一廂情願。
在投標之前,羅豫章再一次找到熊立生苦口婆心的談了一次。他對熊立生是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把各種利害關係都講清楚了,最後道:
「發財的路子這麼多,何必盯在碼頭擴建上,那盯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簡直就是一個火藥桶,搞不好大家一起玩完。」
熊立生卻是躊躇滿志的說道:
「我們只需投入百把萬。有可能贏得近千萬的收益,和這樣豐厚的回報相比,這點小小的風險算什麼?羅哥,到時候你也就是百萬富翁,羅哥,你想想,那得頂你在政府部門工作多少年的工資?……」
熊立生和楊振功等人聽到陸政東在管委會上的講話清醒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楊振功不禁罵道:「他媽*的。陸政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擋老子的財路。」
熊立生對楊振功的說法不以為然,心道:「若是用官軍與強盜來比喻陸政東是官軍,楊振功和他就是強盜,官軍防範強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最應該的想法是如何躲過官軍,而不是將官軍殺死。」
熊立生不禁道:「我們投入了這麼多,現在沒有收益就要撤退,這損失怎麼辦?」
楊振功道:「從陸政東那態度看,也只有使用那一招了,現在就利用開發區的骨頭熬開發區的油。還是要把羅豫章也綁架進來,利益共享,責任共擔。」
顯然,他的最後一次勸說依然沒有對熊立生等人有任何的作用,熊立生完全是孤注一擲的——到事情最終木已成舟,羅豫章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
「熊立生和楊振功就是扛著楊凱麟的大旗作虎皮,想要在火中取栗實在是太操蛋了。」
在長灘,他最恨的人就是熊立生等人,如果沒有這幫人,他的主任生涯一定會很滋潤,既能讓自己成為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也不用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如今有了這幾個傢伙,卻讓自己踏上了深淵的邊緣。
這幫子人一旦有什麼問題,還能脫身,而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陸政東在會上聲色俱厲的講過、想過陸政東和楊凱麟父子之間的矛盾,想到這一次沒競爭上的其他企業那種不服氣的樣子,羅豫章心裡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深知自己這一回是坐上了火山口,搞不好就會被噴發的火山給衝上雲霄,粉身碎骨,變成一粒塵埃。
不能再等了!
也就在這一刻,羅豫章終於下定了,將從熊立生那裡收的錢悉數捐贈給了希望工程……
羅豫章的判斷並沒有錯,生意場就是個利益場,有利益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失意者肯定是心裡老大的不服,奈不何市委副書記,羅豫章的塊頭就要小不少,
一疊疊的舉報信就飛向了省裡的各個部門。
在省紀委,省紀委書記趙明亮將省紀委副書記藍奕邦叫到了辦公室,伸手拍了拍桌上的信件,道:「這厚厚一疊的材料是省裡相關部門和我們紀委受到的反映長灘的信件,有的純粹是胡言亂語,有的是言之鑿鑿,涉及到了副書記楊凱麟、副市長陸政東、還有管委會主任、建委主任等,這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茂雲地區,那時臨南市的上訪也是特別多,與現在長灘的情況基本一致,然後就出了震驚全省的窩案,前車之鑒啊。按照楊書記的話講,臨南如果沒有那一次的正本清源,恐怕也沒有今天的發展速度,這就是破而後立吧。」
趙明亮看著相貌很溫和,眼神之中經常也是透著幾分慈祥的味道,這樣的相貌並不符合人們對於紀委幹部包公就像包公一樣的黑黑的臉經常都是嚴肅得怕人,犀利的眼神似乎永遠都在探尋著幹部是不是有問題的包公形象。但誰要是把他看著一個好好先生,看成一個溫和的長者,那就大錯特錯了,趙明亮可是一直在紀檢系統工作,以善打硬仗惡仗著稱,組織領導紀委查處了許多大案要案,甚至上一次省裡的副省長出事之後,中紀委還點名讓他參與案件的工作,這也說明其的工作是深得中紀委的信賴,在省委也有極高的威信。
藍奕邦熟悉趙明亮的工作作風,此時見他提起長灘,便知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更知道這件事已經得到楊書記的首肯,便道:
「趙書記,是否開展對長灘的調查,但是現在沒有過硬的證據。」
趙明亮點了點頭,道:
「這裡面反映的事情確實有不少線索是疑竇叢叢,但是根據我的判斷,這些信件應該不是出自一類人,是出自多類人,幾方印證,說明這些事情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我認為時機成熟了,由你來帶隊到沙州,從外圍查起,從小事查起,只要突破一點,就出師有名了。」
藍奕邦看了看名單,在調查人的名單中,沙州市級領導就有楊凱麟、陸政東,另外還有一些部門領導、國企領導,如果真的查實了,那將引發長灘官場一次大地震。
藍奕邦想了一下道:
「楊凱麟在長灘的時間挺長,在不少舉報信中,都提到了楊凱麟的生活作風問題,但這些多是捕風捉影,不過,聽說有個叫熊立生的商人和楊凱麟的兒子過從甚密,據有人講,實際上那公司的幕後老闆就是楊凱麟父子,從這家公司從開發區拿走絕大多數項目,拿到了長灘一塊最好的地,我估計這裡面的貓膩不少。」
趙明亮擺了擺手,道:
「雖然大原則是定了下來,但這是涉及到眾多的廳級幹部,一定要慎重,也一定要本著保護幹部的目的出發,你剛才提到的事情只能成為思路,不能成為證據,這一點有區別,我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哪怕就是收受賭賂五千塊,也要固定下來才能成為證據,明白我的意思嗎?」「雖然大原則是定了下來,但這是涉及到眾多的廳級幹部,一定要慎重,也一定要本著保護幹部的目的出發,你剛才提到的事情只能成為思路,不能成為證據,這一點有區別,我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哪怕就是收受賭賂五千塊,也要固定下來才能成為證據,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一把接受了任務,走出房門,一臉嚴肅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想著長灘領導的眾多面容,知道這一次查案,肯定又有人會中箭落馬,不由得歎息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