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羅斯帝國,公主莊園小花園。
一段悠揚恬靜的口琴聲,一個孤寂的女人,一個小小的搖籃,一個睡覺的孩子。
「殿下的音樂,真是美妙啊。」
一個粗莽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完美的寧靜,留著莫西干髮式的巨漢走了過來,身高足足有三米,卻一點都沒有竹竿的感覺,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個秤砣那樣,每一步都穩穩當當。
「桑吉爾夫,你也懂音樂?」
莎拉笑著問了一句,放下口琴,看著搖籃裡,安安靜靜的孩子,桑吉爾夫不是什麼重要的官員,他是一個強者,當年莎拉橫掃各大領主的時候,這人便是一台收割機,現在的桑吉爾夫已經是一名生意人,也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地下格鬥,做這樣的聲音,也能讓這個滿腦子殺戮的人,在和平年代稍稍安分一點。
「不懂,但是肯定有人懂,比如說陛下,還有殿下您的客人。」
桑吉爾夫說道,他已經把話說得相當明顯了。說道音樂,而今最引人關注的就是聯邦過來演出的著名女歌手林夕,莎拉對此本來是毫無興趣的,可糟糕的是,現在,他那個不正經的半人老師,還有那個不爭氣的侄兒皇帝,居然同時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
「你好好處理,呃,算了,我自己去。」
莎拉想了想,那個白癡皇帝估計也是喬裝了之後私下去的,可以他的個性,碰上昊麒那個不正經的人,那可就麻煩大了,昊麒不知道他是皇帝還好,要是知道,指不定就興趣來了當場把他給宰了,反正對七海主之一的昊麒來說,人間的這些事情,都是鬧著玩的。
莎拉準備回房去換一身衣服。
「這孩子就先交給你照顧了,別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
莎拉瞪了桑吉爾夫一眼,說完,轉身就走,之所以不放心讓那孩子就這麼擱著,乃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要知道,這個莊園裡,除了自己人,還有很多釘子。
桑吉爾夫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莎拉已經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想起剛才那個眼神,桑吉爾夫笑得頗為無奈,對於國民來說,公主殿下就是永遠的女神,可對於他們這些曾經跟隨莎拉,鞍前馬後的人來說,除了女神之外,莎拉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頭,因為公主殿下,是一個不會有負罪感的人。
以熊一樣的身軀從搖籃裡抱起了這個小孩,桑吉爾夫簡直是如履薄冰,一個嬰兒在他手中,簡直就像是肥皂泡,指不定下一秒就碎了。
沒辦法,桑吉爾夫只好抱著這個孩子離開了,心中那是一萬個悔啊,要不是自己閒著無聊,這種情報,何必親自過來呢
大陸的東南海域,厲小刀和常志清正在向著既定的登陸地點前進,一路上已經有不少的異獸襲擊過來,兩個人狀態都不太好,只能一個人駕駛,另一個人負責開路,隔一會兒再交換過來,如此往復,雖然疲於應付,但也沒出岔子。
一切都還在按既定的方向前進,按照常志清的估計,這個時候,常凱申已經開始派軍隊打通通路,給北方的人類援軍創造登陸地點了,而常志清也正帶著厲小刀往那個地方去,等到匯合之後,阻擋了虛妄海主的異獸軍團,就可以開始反攻,然後擊退整個異獸軍團。
至於說殺掉虛妄海主,常志清從來都沒有個那樣的想法,她自身是站在力量金字塔高層的人,很清楚,越到頂端,一個層次的差距就越大,調集整個煌帝國的高端戰力,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圍殺掉它,可傾全國之力去殺掉一個這樣沒有必然威脅的存在,是愚蠢的,常志清不會有這樣愚蠢的想法。
「我在想,回去的地方,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厲小刀在駕駛座上,緩緩說道,他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一路上的阻擋不可謂不強,但是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隨著裡登錄地點的接近,阻攔厲小刀和常志清的異獸並沒有增強增多,這至少從側面說明了一點,虛妄海主並不是非把厲小刀和常志清擋在大陸之外不可,而這樣又是不合情理的,虛妄海主說白了就是一頭和人一樣聰明的野獸,它始終是野獸,哪怕他是個人,被厲小刀和常志清搗毀了他賴以指揮異獸軍團的中樞,也得瘋狂的展開報復。
「不是他不想報復,而是沒有了指揮中樞,他無法在瞬間對任意輻射範圍的異獸進行指揮。」
常志清這樣說道,異獸在虛妄海主的操控下,就像是一個個按照命令執行的程序,一旦沒有了新的命令變更,那麼就只能機械的按照之前的命令執行。
「不對,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這些異獸要阻攔我們,難道那貨一開始就下達了在我們返程的時候進行阻攔的命令?」
厲小刀反駁道,常志清的說法沒有錯,可這樣一來,就多出一個解釋不通的地方,就算虛妄海主未算勝先算敗,那樣不應該做出這樣的安排。
「不明白,明白也沒用,我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
常志清說道,從剛才的錯誤回過神來,常志清也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可仔細一想,已經是個死結,她和厲小刀必須回去,而虛妄海主也必須阻止異鬼和人類雙方面匯合,焦點在煌帝國的東部,是一場已經注定要硬碰硬的死局。
厲小刀沒有說話,從常志清的面容裡,他已經讀出了這個女人的想法,可事到如今,厲小刀也已經沒那麼多考慮了,等戰局好轉,他也可以安心離開,至少現在的常志清,不是他可以追逐的。
時間到了夜裡,按照預計,還有一天的時間到達登錄地點,異獸也開始顯得越來越密集,不過很多都並未主動過來攻擊厲小刀和常志清,想來是他們的命令還停留在鞏固岸口,向腹地進發那個時候
夜幕降臨,已經在指揮的位置上奮鬥了幾天的常凱申回到了自己的宅邸,他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但此時此刻,他卻睡不著。
「麟朧,你說,我要是只和老師學了醫術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煩惱了?」
常凱申唉聲歎氣的說道,他並非是輕言放棄的懦弱之人,可再堅強的人,也會有牢騷的時候,而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傾聽者。
「是不會,可換一條路,又會有另外的煩惱,煩惱始終是煩惱,不分大小強弱。」
樂正麟朧回應道,她從身後輕輕的環抱住愛人,這個時候,只懂得醫術的她,能夠給予的,也只有這個。
「我失去了摯友,失去了姐姐,卻又不知道所追尋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得到。」
常凱申望著自己的愛人說道,或許有的人說,為了夢想,友情和親情是可以拋棄的,但拋棄了這些是否一定能獲得想要的東西呢?人生,就是賭博這種東西,不可能讓你看到結果之後再下注。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戰場,需要的永遠不是理解,而僅僅是一點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