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1
厲小刀和寧千歲接受招待來了溫泉山,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吃頓踐行宴,一趟十一區之旅就算是結束了。
晚上八點多,吃完飯也有一陣了,正是泡溫泉的好時間,寧千歲一個人拿著浴巾進入了露天溫泉,溫度剛剛好,泡著很舒服,微微閉著眼睛靠在石頭砌築的邊緣,寧千歲愜意的深呼吸,貌似對她來講,十一區這種地方值得留戀的東西不超過三個,溫泉站了一件。
「千醬,我來咯。」
厲小刀使用著他發音蹩腳而且猥瑣的日語叫道,浴巾掛在下身就衝了過來。
「喂喂,你幹什麼,你在那邊!」
寧千歲驚慌失措的叫道,對於厲小刀她總是毫無辦法。
「千醬,你怎麼能這麼絕情啊。」
厲小刀下了水,慢慢靠過來,還是那份下流的腔調。
本來只露了個頭出來的寧千歲咬牙切齒的舉起了左手小臂,握緊了沙那麼大的拳頭,厲小刀甚至能看見肌肉的錯動和鼓起的青筋。
「不要用那種強調和我說話。」
一字一頓,一字比一字更憤怒,寧千歲是有點傲嬌沒錯,可把她逼急了,就是一拳送你歸西的女魔頭了。
「玩笑而已,認真你就輸了,千歲,最後一晚上,高興一點不好。」
厲小刀慢慢走來,換回了平常的口氣講到。
「難道還是我不對了?你這個下流胚。」
寧千歲有些惱羞成怒的罵道。
「好好好,我是下流胚行了吧,我說千歲,這地方你還帶著那個眼罩幹什麼。」
厲小刀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寧千歲的旁邊,有些疑惑的說道。第一印象中,厲小刀覺得寧千歲是個獨眼的悍匪,可後來在寧千歲離開他之前,厲小刀一番軟磨硬泡才見識了眼罩之下的真面目,那是一隻駭人的眼睛,瞳仁的外邊緣和大多數華人一樣是黑色的,但中間的絕大部分是銀灰色,是人類自身所不可能有的瞳色,中間的瞳孔也十分的古怪,用厲小刀感覺來說,那隻眼睛就像是活的一樣,不是炯炯有神的「活」,而是那種眼睛屬於另一個生命的「活」。
「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寧千歲扒開厲小刀那不規矩的手,有點不耐煩,又有些為難的回了一句。
厲小刀身體一動,從後面摟住了寧千歲的肩膀,這一抱,寧千歲身上突然打了個冷顫,推搡了兩下厲小刀也不放手,她也就沒再做什麼。要說厲小刀身材不算瘦弱了,也只能勉強抱得住寧千歲,六公分的身高差距,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但我想知道你不會介意我的過去,厲小刀。」
寧千歲聲音壓得很低,一動不動的坐在溫泉裡的石頭上,像是快要哭了一樣。
「我不介意,和我想知道是兩回事,千歲。」
厲小刀撩開寧千歲散亂的髮絲,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只是『銀瞳魔猿』的眼睛。」
寧千歲摘下來眼罩,露出那只對常人來說有些恐怖的左眼,緩緩的說道。她明白,那一段她記憶中的傷痛,終歸是需要讓這個男人知道的。
「等級九十九的銀瞳魔猿?」
厲小刀當然不會覺得還有別的叫銀瞳魔猿的生物,他這疑問的語氣來自於過度的驚訝,一來是銀瞳魔猿的等級高得離譜,現在的厲小刀自認為在等級九十九的怪物面前,不過是一回合的問題,二來,銀瞳魔猿的眼睛怎麼能跑到寧千歲的眼眶裡,這太超越常識了。
「事情還要從我四歲的時候說起」
寧千歲放鬆了身體,靠在厲小刀懷中,開始用她的講述把厲小刀帶回那段塵封的記憶之中。
從寧千歲的母親死後,就跟著父親離開了十一區到處輾轉,如果不是寧千歲命夠硬,換一個歲都沒有的孩子,估計這麼跟著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到處走,應該已經死透了。之後依然是這種日子,不過一兩歲大的寧千歲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到了三歲多,四歲的時候,寧千歲這個小孩子才覺得這個她叫爸爸的男人,似乎有點討厭她。
寧千歲過完四歲生日不久,她和父親分別了,不管她怎麼哭,怎麼鬧,這個男人離開了他,把她交給了一對外國的夫妻。
「其實離開父親一個月之後,我就沒什麼感覺了,那兩個人對我非常好,我甚至覺得爸爸最好永遠不要把我接回去。」
寧千歲斷了斷,帶著歎息繼續講道。
「兩個人,你的養父母?」
厲小刀有點不明所以的問道。
「不是。」
寧千歲冷冷的答道,有些出乎意料,收養她的人不是養父母是什麼?厲小刀的好奇心來了,他沒在多問,而是安靜下來,繼續聽寧千歲講述。
那對夫妻對寧千歲真的很好,他們兩個是專門研究生物的,在寧千歲那種似乎笑中含淚的離奇講訴腔調裡,她簡直像是生活在動物園裡面,每天都可以看到各個等級動物,又一次寧千歲玩鬧過頭,打開了一直等級三十八的卷毛白熊的封閉艙門,如果不是她的「養父」及時過來,她就危險了。
在見識了「養父」一招擊敗看起來非常那麼兇惡的大怪物之後,身為女孩子的寧千歲去求他教授自己如何變強,養父不愧是頂尖的生物學專家,他將生物學與武技融會貫通的鍛煉技巧,使得只有五歲的寧千歲開始迅速的變強,她的身體也一天天變得更加強韌。
單純而又快樂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寧千歲八歲,茁壯成長的少女看到了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養父母的家,更準確的說是巨大的研究所,位於大陸的中部,炙大陸,無相佛國,蘇美爾酋長國的交界處,這裡一半是各種動物的天堂,另一半是人類廝殺的地獄,知道現在,這裡依然每天都用零星的戰鬥發生,連幾歲的小孩子都明白戰鬥這兩個字的沉重。
當然,那時候,生活在研究所裡面,與各種動物和養父母為伴,一心過著單純生活寧千歲還不知道她所住的地方,周圍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上百個家庭破裂。
研究所裡面突然多了一群和人差不多大小,形體也差不多,但是只有一隻眼睛的猿猴,寧千歲還經常去逗弄它們,不過很快寧千歲就沒這個興趣了,因為養父母隔幾天都會帶著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來玩,雖然這些個孩子總是玩過一次就再沒出現過,還總是突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的走了。
「後來,我才明白當時的我太傻了,那根本就不是怕我寂寞而找來的玩伴。」
寧千歲說著,長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