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的休養生息,北方大地也恢復了生機,田間百姓忙著耕種,山林之處鬱鬱蔥蔥,一片翠色。
建安八年三月初三,李重接到周瑜的書信之後,樂的手舞足蹈,就算再無知,李重再無知也知道周瑜多麼厲害,可以這麼說,除了沒有曹操的野心,周瑜就是三國時代第一人。
於是李重立即給周瑜回信,聲稱萬事都可以商量,但必須和周瑜面談,才能做出決定。
周瑜接到李重的回信,將合肥的軍政交付給韓當,自己帶著十幾名親兵北上鄴城,去見李重。
建安八年三月二十四這一天,周瑜到了鄴城,李重立即接見周瑜。
府衙之內,李重帶著程昱、李儒、魏延、高順、管亥等重臣一起迎接周瑜,給足了美周郎面子。當然,李重也沒忘記帶著神醫華佗來,李重很清楚的記得,周瑜英年早逝,死於疾病。
周瑜現在是有求於李重,李重再禮賢下士,也不會太自將身份,只是在門口出等待周瑜。
一見到周瑜的人,李重就感到傳言非虛,周瑜確實稱得上美男子,身高八隻,目如朗星,更帶著一股風流倜儻的氣質,放到後世也是個少女殺手式的人物。
進到正廳,李重叫人備下酒宴,款待周瑜。
一開始自然是不能談正題的,眾人先是一陣寒暄,互相吹捧幾句。不過還好,李儒等人也很佩服周瑜輝煌的戰績,終於同樣也很佩服李重白手起家的奇跡,眾人言語之間雖然有袖大,但還算真誠,氣氛也很融洽。
酒過三巡,周瑜見到李重心情不錯,藉機提出借兵一事。
聽到周瑜終於說到正題,李重放下酒杯,向李儒問道:「文優,我們能抽調出多少兵卒來?」
李儒可是老奸巨猾之輩,怎麼會輕易吐口,苦笑道:「主公,你別開玩笑了,現在別說借兵給公瑾了,我們自己的兵力還不夠呢。」
不等周瑜說話,李儒就接著說道:「公瑾,不是李儒推脫,如今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我們必須要趁著曹操進攻益州之際攻克陳留。現在陳留的夏侯惇手中有近三萬兵馬,沒有七萬軍隊,根本威脅不到夏侯惇。」
周瑜點頭道:「這是自然,夏侯惇久經戰陣,如果一心死守陳留的話,七萬兵卒都有些不足。」
李儒接著說道:「攻克陳留之後,必須要陳兵虎牢,堵住曹操東進的道路,這樣我們才能安下心來和劉備爭奪豫州。公瑾剛和劉備大戰數場,對於劉備的實力也有所瞭解吧,不知公瑾認為需要多少兵卒才能壓制住劉備?」
周瑜略一計算,就飛快的答道:「劉備如今在江東大約有九萬兵卒,如果劉備想要進攻豫州,最少能抽調出五萬兵卒來,襄陽關羽手中也有近三萬兵卒,大約能抽出一萬兵卒。也就是說,劉備能抽出七到八萬兵卒北上,趙公想要和劉備對抗,最少也要出兵五六萬才有勝算。」
「公瑾高見」李儒拱手說道:「主公現在手中大約有二十萬兵馬,張文遠手中有三萬人馬,子龍將軍手中約有三萬人馬,子義將軍手中約有兩萬餘人馬,甘寧的水軍也有兩萬之數,晉陽的郝昭有兵馬三萬,另外我們還必須留下兩萬兵馬防備草原異族,算一算,這就是十三四萬人馬了。」
給周瑜一會推算的時間,李儒接著說道:「鄴城有兵馬三萬,再加上各州縣的守軍,也有三四萬人,正好是二十萬上下,請問公瑾,主公哪有多餘兵馬?」
歎了口氣,李儒接著說道:「當然,這不是說主公就真的抽調不出兵卒來,說實話,孫權還不放在我河北將士眼中,但想要絞殺孫權,最少需要三四萬人才有把握,勢必要影響主公的戰略佈置,希望公瑾體諒。」
周瑜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點頭道:「周瑜明白。」
「哈哈哈……」李重一陣大笑:「高聲道,公瑾莫非以為文優說謊不成。」
「不是不是」周瑜雖然就是這麼認為的,但也沒傻到承認,在周瑜的推斷中,李重和李儒唱雙簧不過是為了多要寫好處罷了,急忙擺手否認。
李重瞇起眼睛,上下打量周瑜一番,看的周瑜渾身都不自在,這才低聲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說到這裡,李重忽然高聲喊道:「來人,拿戶籍兵卒名冊來。」
周瑜急忙叫道:「趙公不可……趙公不可……」
這次周瑜真不是虛情假意了,他看得出來,李重這是要動真格的了,那麼照這麼說,李儒所說的話就很有可能是真的。真要是讓李重把名冊拿到桌面上來,不管自己看不看,人情都欠大發了。
周瑜連聲阻止,李重卻不管不顧,不多時就有一名官員捧著一疊疊文書送到周瑜面前。
「公瑾請看……」李重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同時心裡還暗自得意不已,多虧自己這幾年重視造紙技術,不然的話,就要推一車竹簡進來了。(紙張不是蔡倫發明的,蔡倫只是改進了造紙術而已)
事到如今周瑜也騎虎難下了,只得拿過一本名冊,細細看了起來。
現在周瑜只能寄望找出名冊之中的破綻來,當然,就算看出名冊是假的,周瑜也不會明著說出來,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就夠了。
可周瑜越看心越涼,這些名冊居然都是真的。名冊做不了假的,上面有各個官員的印信,每一年各州縣都會把戶籍、兵卒名冊報到李重手中,不然的話,糧餉是沒辦法核實發放的。
作為軍政一把抓的老手,周瑜能確定,這些名冊都是真的。除非,李重早在幾年之前就準備作假,但這可能嗎?
丟面子事小,讓周瑜無法接受的是,李重真的抽調不出兵力來,最起碼短時間內李重是拿不出軍隊來對付孫權了。
這讓恨孫權恨到骨頭裡的周瑜如何不急
不要誤會,這些賬本確實是真的,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一回事。李重非常清楚,想要騙人的話,全是假話是行不通的,最高明的做法就是九真一假。
李儒說的也大多數是實話,唯一的謊話就是,北疆根本就用不到兩萬兵馬防禦,李重這個大儈子手、屠夫、民族融合的阻撓者,早就將鮮卑、烏桓等異族的青壯殺得差不多了。
補充一下,李重之所以沒將女子也都殺了,是李重良心發作了,覺得這些女人還可以生孩子,解決一下勞動力的問題,當然必要的時候、這些女人也可以當作民族融合的工具。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什麼兩萬軍隊防禦,那兩萬軍隊是用來燒殺擄掠的還差不多,隨時可以抽掉到中原戰場。
不過自家的事情自家知,李重和李儒等人雖說心狠手辣,但也不會到處宣揚屠城滅族的事跡。
所以就算在李重軍中,漠北戰況也一直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更別說周瑜等外人了。
周瑜又看了一會,苦笑一聲,將名冊放到桌案山,躬身道:「周瑜失禮了。」
「無妨,公瑾」李重擺手道:「只是公瑾想要報仇,需等到我與大耳賊大戰以後了。」
「大耳賊?」周瑜奇道。
「呵呵……」李重有些尷尬的一笑,到了他們這個身份,嘲笑別人的長相確實有些不妥。
周瑜卻撫掌笑道:「大耳賊……大耳賊……這個稱呼貼切,劉備這廝確實奸詐如賊。」
與李重不同,本來荊州和江東就是世仇,而且孫策身死有一半責任都在劉備身上,所以周瑜罵起劉備來確實毫無顧忌,痛快非常。
笑過之後,周瑜卻滿臉黯然的說道:「只不過,周瑜怕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李重笑道:「這不要緊,公瑾不必憂慮,李重早就知道公瑾有恙,有神醫華元化在此,定然藥到病除。」
周瑜還真沒太在意華佗的名字,在周瑜的心裡,能稱得上的神醫的只有張仲景(張機)一個人而已,這也難怪,張仲景本來就在長沙做過郡守,後來棄官行醫,救人無數,稱得上神醫二字。
周瑜也想找張仲景給自己診治,可張仲景棄官之後行蹤不定,找不到人而已。
而華佗不同,華佗放在現在就是草根醫生,混跡在窮苦百姓之中,在北方還有些名氣,但還不傳不到江南去。
至於《三國演義》上描寫的關羽刮骨療毒一事確實有,但那不是華佗給關羽治傷,關羽也沒有和馬良下棋,而是和眾將飲酒。
蜘蛛估計,關羽喝酒是為了止痛,下棋那是純屬扯淡。不是貶低關羽,說關羽意志力遠超常人,不用麻藥也能開刀,我信但要說關羽無視疼痛,鎮定自若,我就真不信了,除非關羽沒有痛覺神經。
說到這裡,華佗也笑瞇瞇的站起身來,來到周瑜身邊,輕聲道:「讓華佗給周將軍把脈如何?」
周瑜能拒絕嗎?就算周瑜不信華佗的水平有多高,也不能駁了華佗的面子,怎麼說華佗也掛著一個醫曹掾史的官職呢。
但是華佗一伸手,周瑜心裡就一喜,像華佗這種神醫,都有無比強烈的自信心,而這種自信心、無形之中也會被病人覺察。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叫氣質,但對於周瑜、華佗、呂布這種處在一個行業頂尖的人來說,這叫氣度
累了,我也想休息一天,有點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