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聞言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到時候到底是你們聽我的,還是我聽你們的?」
管亥霍然而起,哈哈大笑,良久才說出讓李重震驚不已的話來:「當然是……我們聽你的了!」
「什麼!」李重差一點吧眼珠子瞪出眼眶,他提出誰為主的疑問就是為了拒絕和黃巾合作,李重想來管亥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當老大,權利誰不想要,數千人的首領也是首領啊!難道管亥還有當小弟的癖好不成。
管亥蔚然一笑,環顧四周道:「你們呢?」
廖化也嘿嘿一笑:「我也覺得李大哥不錯……」
剩下的都是打醬油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了,對他們來說誰主事都是一樣的,找一個聰明點的主公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為什麼?」李重緊盯著管亥問道。
管亥苦笑道:「我知道你懷疑我,不過我說的確實不假,我願意認你做主公,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李重皺眉問道:「什麼條件?」
管亥沉吟一下,緩緩說道:「我的條件就是在你沒當上朝廷命官之前,我們還是……朋友關係,我們稱呼你為公子或者先生、而不是主公。當然,山寨所有的事情我們都聽你的,只是一個名分問題。」
這廝擺明了是要行緩兵之計了,李重不是傻子,它也看出管亥的小算盤了,管亥的意思很明顯,你李重李子悔要是能出人頭地,我們就跟你混,要是你一事無成,對不起、哥哥另謀去處。
典型的小農意識,李重心中暗罵,他還以為自己穿越帶來的福利是王霸之氣呢,感情白歡喜一場。
「茲事體大,容我仔細思量一下。」李重緩緩說道。
現在香餌已經放下,就看李重上不上鉤了,管亥認為李重一定會同意的,這個道理在管亥想來簡單的很,你李重李子悔不是了造反,那你為什麼對造反的學問研究的這麼精通,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李重仔細回想三國時期的歷史,擺在自己面前有好幾條路,第一是投靠朝廷,做個漢室忠臣,這個絕對不行,下場是注定的,有死無生?
第二是投靠曹操,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李重相信就算以自己的預知能力在曹操那裡混個一官半職不是問題,可是在曹操手下也有個問題,就是曹操手下派系問題,曹氏、夏後氏、荀氏、司馬氏等等家族的傾軋是非常嚴重的。
而自己在這些家族的陰影下是絕對沒有出頭的機會,雖說自保沒有問題,但絕對不會成為曹操集團的核心人物。
就算自己學賈詡,明哲保身,但日後司馬氏篡曹建立晉朝,就絕對不是自己所看到的了,司馬家的皇帝幾乎都是昏君,後來更是出了八王之亂這一鬧劇,而八王之亂後就是五胡亂華,李重是標準的大漢民族主義者,前世他是沒這機會,但在這一世,李重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悲劇上演。
民族融合!去他媽的,李重上大學的時候親眼見過回鶻人受到民族政策偏袒,當時李重就非常不忿,少數民族就高人一等麼?還有什麼少數民族可以生二胎了,高考加分了,看的叫人無語。
第三就是過閒雲野鶴的生活,這更絕對不行了,這不是白穿越了麼?而且閒雲野鶴也得吃飯啊,沒錢誰能悠閒下去。
綜上所述,除了投靠曹操就是自己單干了,想到這裡李重的一顆心忽然躁動氣來,只要是個男人,誰能忍受得住萬人之上、雄霸天下的誘惑,而管亥則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李重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有的人天生比較魯莽,而有的人比較理性,李重屬於後者,自穿越開始李重並沒有慌亂,而是比較理性的分析自己的處境。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比如說現在,皇上!這個誘人之極的字眼自打一出現,就在李重的腦海裡浮現,很多人反對帝王獨裁,但那是他沒機會當皇上,有了機會,誰能禁受得住誘惑。
確切的說,只要是個人,無論他高貴還是低賤,堅定還是懦弱,跟本承受不住這種誘惑,李重就淪陷在這世界上最難以抗拒的誘惑裡,此時此刻管亥扮演的角色就是長著尾巴和犄角的惡魔。
想到這裡,李重大叫道:「好!既然管兄抬愛,那小弟就勉為其難了。」
管亥微微一笑,抱拳施禮到:「那就見過李公子了!」
於是眾人亂哄哄的施禮問好,李重忽然想起一事,趕緊問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管兄山寨到底在哪,有有多少人馬,是不是先跟在下講講。」
管亥乾咳兩聲,說道:「元儉,你和李先生講講。」
廖化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們……咱們山寨就在附近,共有一千三百四十二人,戰馬十三匹,糧草夠用兩個月,錢還有一些,不過現在買糧食很困難,不然的話我們也不用出來打獵了。」
李重揉了揉額頭,糧食問題在那個朝代都沒辦法解決,說實話,漢末要是大家都豐衣足食,那根本就不可能有黃巾造反的事情。
不過聽到管亥還有一千餘人馬,李重還是很滿意的,三國時期一般的縣兵丁也就在三百人左右,管亥的人馬攻佔一個縣城還是有些把握的。
「附近那個城池有糧食?」李重立即問道,他知道,現在要解決的就是糧食問題,馬上就要入冬了,沒有糧食大家都要挨餓。
廖化顯然做過調查,立即答道:「東萊郡肯定有糧草,不過東萊郡城牆堅固,兵丁過千,要是攻打東萊我們兵力太少,沒什麼希望。不過東牟應該有些糧草,而且城牆破敗,兵士不多,容易打一些。」
「那就打東牟啊!」李重答道,這有什麼好猶豫的,東萊是有糧草,不過肯定打不下來,難道還能送死去不成,東牟雖說糧草少些,不過都多少也能解燃眉之急啊,不知道這些人還猶豫什麼。
廖化面有難色的說道:「東牟的兵士雖然不多,但也有三百餘人,怕是也打不下來啊!」
李重氣的直咬牙,難怪黃巾起義不能成事,一千餘人攻打三百餘人,三倍的兵力也害怕,前有管亥領著數萬人馬攻打北海未果,後又廖化三倍於人的兵力卻怯戰,這些人戰鬥力太低下了。李重這次沒冤枉黃巾軍,歷史上張角打的勝仗就是靠人海戰術,官軍雖說戰鬥力也十分低下,但是欺負一下黃巾軍還真沒什麼問題。
「為什麼?我們一千餘人還打不下東牟嗎?」李重氣憤的問道。
管亥這才接過話,苦笑道:「我們的一千餘人,有大半都是婦孺,真正能上戰場的不過三百於人,和東牟守軍相當,所以……」
李重聞言只覺得胸口發悶,差點沒吐出血來,現在他真有點後悔了,感情黃巾軍打仗還帶著家眷啊,這不是旅行團嗎?
「所以……我們必須想別的辦法。」管亥接著說道。
「還有有什麼辦法?」李重立即問道。
管亥雙手一攤,理直氣壯的說道:「現在我們都是先生的下屬,當然聽你的了,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草!」李重忍不住罵出聲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管亥和廖化一個勁的拉自己入伙,並且聲稱一切以自己為主的主要原因了,這幫傢伙就是拉自己墊背啊!李重肯定要是弄不到糧食,自己都能被煮著吃了。
廖化忽然說道:「我知道還有個地方有糧食。」
「那裡?」李重趕緊問道。
廖化答道:「徐州糜家。」
李重冷笑道:「你怎麼不說襄陽有糧食呢?」
廖化連忙解釋道:「我說的不是去徐州搶糧,而是徐州糜家的商隊。」
「什麼意思?」李重和管亥一起問道。
廖化慢慢說道:「我今天出來尋找管帥的時候到過東萊郡,打算拿皮毛換一些箭矢,聽說糜家要拿糧食到東萊換鹽鐵,好像在十月十四。」
「不錯!」旁邊有人補充道,我們也聽到了。
李重頓時興奮起來,搶商隊總比攻打城池簡單得多,沒什麼好擔憂的,於是李重興致勃勃的問道:「今天是十月初幾了?」
廖化聞言一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管亥,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管亥嘿嘿一笑:「這個……但凡有大才之人都是不拘小節的,子悔就是這樣的人,不知年月呢,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有可能……是吧!今天是十月初八。」
管亥吱唔半天也沒能自圓其說,沒辦法,李重的情況太詭異了,剛剛對天下大事侃侃而談,現在居然連年月都不知道。
管亥卻想起剛見面的時候李重還問他現在是那一年,受到嚴重封建迷信思想侵蝕的大賊頭不由得心生聯想,李重不會是和那位仙人學藝吧?估計所謂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就是這個概念。
而廖化等人則是心中打鼓,心說這位新任的主公不會是經常犯糊塗吧?要是這樣大伙趁早散伙算了。
李重正處於激動中,對廖化等人的心理活動全然不覺,拍掌叫道:「我們就搶糜家商隊了,沒準一次就能解決過冬的糧食。」
廖化張嘴就打擊李重的熱情:「李大哥,糜家商隊是有家丁護送的,估計最少得二佰餘人,而且他們不比官軍,各個裝備精良,久經沙場,比東牟的官軍戰鬥力還強,咱們這點人怕是……」
李重這次真是欲哭無淚了,他總算明白了,在三國時期最有戰鬥力的士兵是家族的私軍,也就是一些文官武將的親軍,這些人裝備好,戰場經驗豐富,不用問這些私軍戰場經驗哪裡來的,都是托黃巾賊寇四處掠奪的福,黃巾搶劫當然要找有錢的搶了,於是雙方有很多機會交手。
然後是朝廷的軍隊,朝廷的軍隊都是制式裝備,雖然不如家族私軍,但也遠強於黃巾軍,而且這些軍隊接受過陣型訓練,最適合大型戰役。
墊底的不用問肯定是黃巾軍了,這些人裝備濫,沒經過專業訓練,說實話就是送經驗的。
「不能力奪還不能智取嗎?」李重沒好氣的答道。
廖化對李重的惡劣態度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只要李重能搶到糧食,吼兩聲算什麼,總比挨餓好吧。
「怎麼智取?」這句話是所有人一起問的。
李重很是無奈的說道:「坐在這裡想是想不出辦法的,我又不是神仙,我們明天去東萊確認一下情況,然後再實地看一看東萊周圍的地形,看看在哪裡埋伏,最後我們還有考慮好運輸問題,糜家肯定會報官,官府肯定會派人追殺的,你們說是不是?
管亥和廖化一起點頭稱是,連稱有理,心說還是這些讀書人考慮問題全面啊。
「那就這樣吧!天色已晚,子悔身上還有傷,先歇息吧,怎麼對付糜家的事情明天再說。」管亥很是體貼的說道。
「日!」李重看了看天色暗罵一句,現在估計也就六點左右,做為一個經歷過燈紅酒綠的現代人李重哪能睡得著,這真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