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落幕,白送了黑,愁相思,後生何過?
悲涼的氣息輪罩著整個王村。
僅僅半天,大半個南縣都知道了這個令人沮喪的消息。
南縣09界理科狀元,南縣有歷以來第一個理科北大高分生,整個南縣的驕傲—王揚名,醫院走完了自己美好的生命。
天妒英才,突然的事實無情的扼去了必將輝煌的生命。
無情的事實扼殺了一個美好家庭的所有希望。
破舊的磚瓦房,星星點點掉落著殘碎的紅瓦片,殘碎著的土牆,圍攏著哭聲瀰漫的揚名家。
無灰色。
悲傷的氣息籠罩了每一寸天空。
掉了漆的木門前,所有的王村人都黯然站那裡,靜靜的看著曾經做為整個王村驕傲的家破碎的樣子。
「嗚嗚」
哭聲瀰漫著,女人們早已經如爛泥一樣了。
就連許多男人都留下了黝黑的眼淚
凹凸的土院裡,王長明夫婦一臉淚痕的拉扯著已經瘋傻的王長林。
「長林,你要撐住」
「哥哥啊,哥哥」
王揚名的小妹,早已扶不起來了。眼淚就如暴雨般肆意的落下,模糊了雙眼。
17歲的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安靜的睡房間裡的哥哥已經走了。
永遠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堅定的笑臉,堅強的背影,關心的聲音,寵溺的刮臉蛋。
再也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
「哥哥」
揚名的媽媽早已拉進醫院了,心臟病突,就聽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
寄托了所有希望,從出生的那一刻到18歲離開家。
18年,整整18年,所有愛,所有的回憶,所有歡聲笑語都將隨著這場突來的車禍從此暗淡無光。
「兒啊兒啊,你醒來,爸爸帶你去捉兔子兒啊」
王長林已經有些瘋傻了,癡呆的看著王揚名所的房間,竭一切的往裡爬著。
「天林,你要撐住啊」
王天明滿臉老淚的抱著王長林的身體,如乾柴一樣的手,使勁的捶打著地面。
「揚名已經走了,已經走了,你就讓安然的離開,不要去打擾他了,他會走的牽掛的」
「放開我,我要找我兒啊」
哭聲環繞著,悲傷的氣息,就是連往日歡快的鳥兒也黯然的不再鳴叫。
似乎所有人都以為,王揚名已經走了
安靜的房間內。
被白布掩蓋的王揚名沉寂的眼皮輕微的動了動。
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白色。
耳邊傳來陣陣撕心的苦聲,似曾熟悉,似乎又聽到了20年未聽到的聲音。
「這是地獄嗎?」
漠然的看著面前的白色,王揚名的記憶裡,他是郊外被一塊太空碎片擊了,那樣強大的衝擊力,就算一個銅身特能者也無法抵抗,別說他一個透視特能者了。
有意想動,卻是全身一陣疼痛,胸部好像撕裂的一樣。
「我還活著?」
本以為已經死了,但這劇烈的疼痛卻那麼明顯,難道還沒有死?
驚喜的想叫出聲來,卻現喉嚨就好像乾啞了一樣,疼痛異常,艱難的伸出手,顫巍巍的掀開了白布。
短短的距離,王揚名的手卻是費了近半個小時才夠到。
一陣強烈的亮光刺來,王揚名不由的瞇上了眼睛。
這裡的空氣,怎麼那麼熟悉。
強光散去,王揚名重睜開了眼睛,震驚的看著周圍,壞境,竟然也是那麼熟悉。
窗外的哭聲越來越清晰,撕心裂肺的哭聲愈加沉痛,王揚名慘淡的笑了笑。
這裡明顯是爸爸生前居住的房間,一切都還一樣。
床外的哭聲,明顯是爸爸的,其,還有小妹的、長明叔的。
慘淡的閉上了眼睛,王揚名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已經死了
傳說,人死了的時候,靈魂會常常飄回自己有過牽掛,有過遺憾的地方,不論有多遠,不論存不存,它都會出現眼前。
這一生,還能回到老家,還能睡爸爸的床上,已經很滿足了。
他已經死了
傷痛以及持續著,胸骨猶如螞蟻噬骨般鑽疼著,王揚名不肯接受的事實,卻是生命還他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
本已經閉上了眼睛,打算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但痛苦卻以及沒有散去。
輕輕的觸摸著自己的身體,是那麼真實,不僅有知覺而且還有熱。
頭腦一陣劇烈的疼痛。
記憶如翻滾般浮上了心海。
「這是?」
一幅幅真實的畫面就如昨日生般呈現眼前。
光著腳丫追趕王長林;不小心尿了床上;媽媽生病,哭紅了眼睛;**著手臂撿拾破爛;高考結束,金榜題名;同一個女人一起踏上了火車。
斷續的畫面連成了一副溫馨的回憶,這些都是王揚名記憶裡沒有過的。
「怎麼會這樣,這是誰的」
他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記憶的碎片還進行著,驀然,一輛載滿乘客的大巴衝破了欄杆。
那是十米溝,王揚名的記憶裡,小時候,他常常去那裡玩,去那裡偷石頭。
劇烈的動盪,王揚名的腦子一片空白。
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一樣,所有的記憶都散去了,包括他的,還有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就只剩下一輛大巴。
大巴碎了,徹底碎了。
所有人都不見了,一個長的和王揚名一模一樣的人走了出去。
「你是誰?」
王揚名驚懼的看著他。
「我是王揚名」
他一臉微笑的看著王揚名。
「我才是王揚名,你到底是誰?」
王揚名驚懼的吶喊著。
「我是你,是車禍喪命的王揚名,而你是從未來回來的王揚名」
他淡淡的笑了笑,一陣光明並射,王揚名徹底暈了過去,身體也再次陷入了安靜。
純白色的世界,兩個王揚名慢慢的走向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