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留在了濱海,哪裡都沒有去,似乎真的是準備跟成玉合作了。不管張興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總之表面上看起來,他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算上張興,以及江立,還有一個成玉,站在林楓這邊來說,可以說是四方合作了。
只是,他們這四方都是有誰,只有林楓和成玉知道,至於張興和江立,是完全不知道對方已經跟林楓達成合作的事情的。
這一點,林楓和成玉是有共同點的,他們都不打算讓張興和江立知道對方已經跟他們合作。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當然是按照成玉所說的定下來的。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林楓快要被成玉逼瘋了。
這幾天,成玉就住在了林楓的家裡,除了睡覺,上廁所,成玉幾乎跟林楓形影不離!要問為什麼,原因太簡單了,成玉在幫林楓的忙,幫助他去自習回憶他過去的生活中,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塊玉珮存在。
「我說,你能不能適可而止啊?」林楓一臉無奈的樣子,垂頭喪氣的說道:「你這樣跟著我,我也想不起什麼啊!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想想嗎?非得這樣跟著我?」
成玉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說道:「我這樣天天跟著你,一直不斷的提醒你,你都想不到,如果讓你自己想,你豈不是什麼都想不到啊?」
「服了你了。」林楓無語了,推開自己面前的房門走了進去。
成玉跟在林楓的後面,手裡拿著一把掃帚,說道:「真搞不懂,明明家裡有兩個女人,你還非得自己打掃衛生?」
「你懂什麼。」林楓沒好氣的說道,有句話卻是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吃飽了撐的才打掃衛生!
沒辦法,成玉總是跟著林楓,林楓又實在是記不起一點點關於自己家有這類玉珮的蛛絲馬跡,也只有隨便找點事情幹了。
不過,當林楓說完這話,站在房間當中的時候,神情卻是一陣恍惚,思緒也隨之回到了過去。
房間內似乎還充斥著老爹那爽朗的笑聲,林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牆邊的那張床,老爹就是在這張床上閉眼的,似乎依舊可以看到老爹臨終前那空洞無神的目光。
「怎麼了?」成玉敏捷的捕捉到了林楓的神情,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麼。」林楓回頭沖成玉笑了笑,拿過成玉手裡的掃帚,說道:「我自己來吧。」
成玉撇了撇嘴,卻是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幹,就站在房間內,看著林楓仔細的打掃著衛生。
「這間房原來是誰住的?」看到林楓打掃的如此仔細,成玉不由得開口問道。
「我死去的老爹。」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林楓如實相告了。
「難怪你打掃的這麼仔細。」成玉點了點頭說道,更加確定了不幫林楓打掃這間房間的想法。
親自動手打掃自己逝去的親人的房間,也算是一種精神的寄托吧?
「一直沒聽你說過你父親的故事,能不能說來聽聽?」成玉在這個時候問道。
「有什麼好說的?」林楓笑了笑,隨口說道:「還不是跟我一樣,碌碌無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身功夫,應該是家傳的吧?」成玉問道:「不知道你父親的身手如何?比我那幾個手下怎麼樣?」
林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沒什麼可比性吧?畢竟他們年齡不對等!不過,如果是放在對等的角度去比較的話,你那幾個手下應該是不夠看的!」
林楓說的倒是實話,真要有平等的角度對比,成玉那幾個手下是不夠看的。林楓老爹當年在世的時候,身手極厲害,可以說是鮮遇敵手。
原本,林楓以為成玉聽到自己這麼說,會有些吃驚的,畢竟,成玉的那幾個手下,身手已經極為厲害了。
可林楓卻沒有想到,成玉聽到林楓這麼說之後,不屑的撇了撇嘴,鄙夷的說道:「你老爹當年就已經這麼厲害,你怎麼這麼笨?你也太不成器了吧?」
成玉這麼說,林楓能說什麼?只能是苦笑不已,這個女人的嘴巴還真是犀利,一點都不讓人啊……
「對了,你老爹當年就沒跟你提過關於玉珮的事情嗎?」成玉不由得想到了這一點,立刻問道。
「沒有。」林楓掃完了房間,放下掃帚,改用抹布開始擦拭房間裡的傢俱,說道:「如果有的話,我也就不用去苦苦追尋雷門的秘密了,他應該連帶這個秘密一塊告訴我的。可惜的是他當年得的是急症,走的太快,以至於什麼都沒留下。」
成玉默默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什麼了,更沒什麼說什麼抱歉之類的話。畢竟,林楓的老爹已經去世多年,林楓早已經看開了,成玉沒必要跟他這麼矯情。
如果林楓的老爹才去世不久,成玉是絕對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的。
很快,林楓就把房間裡的傢俱全部擦拭完畢,最後只剩下了那張床。林楓洗了把抹布,走到床邊仔細擦拭起來,說道:「當年我老爹病倒之後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神智似乎也不太清醒,沒兩天時間就去了,一句話都沒給我留下。」
「可憐的。」成玉看著林楓,說道:「自己撐起生活,不容易吧?」
「都已經過去了,也就談不上什麼容易不容易了。」林楓淡淡的說道:「再說,那個時候,我的身手已經算是不錯,也不愁賺不到錢。」
「這話倒是不假。」成玉點了點頭。
林楓擦拭著這張實木打造的床,眼前又浮現出了自己老爹當年病倒之後的樣子,記憶中,病倒之後的老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不論自己怎麼呼喚,他都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頂,從病倒一直到去世,老爹似乎都沒閉上過眼睛,甚至都很少眨眼休息下。
想到這裡,林楓不由得默默歎了口氣,腦中卻是在歎氣的同時劃過一道亮光!不過,這道亮光卻是轉瞬即逝,林楓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怔怔出神了。
剛才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麼?
成玉很快注意到了林楓的樣子,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剛才腦中有個念頭一閃即逝,沒抓住……」林楓歪著頭,皺眉說道。
「哦?」聽到林楓這話,成玉來了精神,立刻走到林楓身邊蹲下,說道:「你先別去想了,聽我說。」
「嗯?」林楓疑惑的看向了成玉。
成玉說道:「你別去想那個念頭,你先說說剛才你在想什麼?」
「剛才我就是睹物思人而已,想到老爹病倒之後就去的很急,兩天的時間,無論我怎麼呼喚他,他似乎都感應不到,只是眼神空洞的看著房頂,兩天時間都沒閉眼休息,甚至是沒怎麼眨過眼……」林楓說到這裡,忽然說道:「等等,等等,就是這裡,我剛才就是想到這裡了!」
「什麼?」成玉立刻追問道。
「兩天時間,我老爹都沒休息過,甚至是沒怎麼眨過眼,一直就看著房頂。」林楓說著話,抬頭看向了房頂。
如果是在以前,林楓是絕對不會想到這麼多的。即使是進來老爹生前住過的這個房間,也不過是收拾一下而已。
今天在成玉不斷的追問下,林楓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以前跟老爹生活在一起的很多很多事情,擦拭到老爹睡過的這張床,更是聯想到了老爹病倒以後,以至去世的所有細節,也就想到了這個不太尋常的地方。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忽然病倒的病人,神志不清,不能言語的情況下,應該是大部分時間昏迷不醒才對吧?
林楓的老爹卻是兩眼一直注視著房頂,甚至是兩天時間都沒休息過!
成玉也隨著林楓的目光看向了房頂,林楓的老宅房頂是有屋脊的,自然也就有支撐屋脊的木質大梁。
林楓和成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了那根木質的大樑上面,因為除了這根木質的大梁,屋頂實在是沒什麼別的地方了。
「一個得了急症的人,忽然病倒,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如果神志不清的話,應該會是什麼情況?」林楓有些不確定似的問道。
「大多數時候應該是昏睡的。」成玉想了想,說道:「你老爹兩天沒怎麼合過眼,我想他應該不是神志不清吧?」
「可是,當時無論我怎麼喊他,他都沒任何反應,眼神也沒什麼變化,空空洞洞的。」林楓狐疑的說道:「這似乎也說不過去吧?」
「凡事都有例外的。」成玉看著林楓說道:「尤其是意志強大的人,即使他神志不清了,他的意志也可能支撐他去努力表達出自己要表達的東西!只是,這就要看別人能不能理解到他的意思了,畢竟,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說這麼多也沒什麼用,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話,成玉朝著屋頂大梁的方向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