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譚玄的手掌仿似一把鋒利的天刀,斜斜的從天殘尊者的胸膛插入,輕而易舉的將割破天殘尊者體外的護體仙光,噗嗤一聲響起,手掌已經穿過了胸膛,貫穿了五府,從天殘尊者的背後洞穿而出。
一些五臟碎肉隨著猩紅的血液汩汩流出,沿著譚玄的手掌流下,流到指尖之上,再在重力的作用下,墜落而下,化作一朵朵淒艷的血花。
天殘尊者是道君級強者,如果單純是貫穿身體,他還不至於死亡,甚至,就算肉身被毀滅了,只要元神無恙,他也可以重塑肉身,說白了,對他而言,元神才是根本,肉身不過一個容器而已。
不過,他今天終究還是隕落在譚玄手上了,手掌貫穿身體之際,譚玄的左眼猛然一瞪,吞天之眼瞬間開啟,黑色十字架浮現,一道道繩子般黑暗光芒從左眼中繚繞而出,狂蛇般舞動著,攀附到手臂之上,沿著手臂蔓延進到天殘尊者的胸膛中。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成為了休止符。
黑暗光芒中傳出無盡吞噬之力,肌肉、血液、筋脈、骨頭、乃至靈魂,所有的一切,全部瞬間吞噬。肉眼可見,天殘尊者的肉身在不斷縮水,最後整個人居然變得只有拳頭大小。
「澎!」拳頭大小的肉身,是吞噬之後剩餘的殘渣,最終也爆炸了。化作了一片齏粉。微風一吹,齏粉也徹底消散,世間再也沒有了天殘尊者的痕跡。
「你……你殺了他?」金闕道君驚愕地望著譚玄,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天殘尊者的死亡,同樣引起了正在與血靈大戰的摘星真君的注意,眼睜睜看著天殘尊者以一種無比慘烈的方式隕落在譚玄手中,摘星真君心中一慌,手上錯亂百出,被血靈乘機擊中數拳。
至於那些被風靈子等人還有十萬天罡戰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天眼神君手下的修者。就更加緊張了,開戰才一會兒,己方就有一尊道君級強者隕落,這讓他們心中蒙上一片陰影。
譚玄隨意揮揮手掌。一道勁力從血脈中奔騰而出,將依附在手掌上的血跡全部震飛。
他緩緩回過頭來,冷冷地瞪著驚愕中的金闕道君,轟隆,像是山洪爆發般,無盡血紅殺氣瞬間從他體內爆炸而出,天地剎那間變成了一片邪惡的猩紅色,方圓十萬里內的所有生靈都顫慄著身體,好像有一把奪命魔刀懸浮在他們頭頂。
邪骨功法會滋生無盡冰冷殺氣,雖然譚玄的元神已經成功與邪骨功法隔離開來。不再受殺意影響,但是,殺氣沒有減少,不過,全部融入了他的肉身之中,隨時可以爆發出來,成為他對敵的一項強力手段。
「好強的殺氣!」金闕道君望著虛空中像是液體一般緩緩流動的猩紅殺氣,心中不由生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有一種不可力敵的錯覺。
「殺!」譚玄雙眼凶芒一閃,突兀一聲大喝。
「轟隆!」剎那間。瀰漫在天地間的無盡殺氣猛然暴動,虛空中像是爆發了巨大的海嘯,億萬重巨大的血浪鋪天蓋地般向金闕道君衝撞而來,萬里江山皆在顫抖,正下方的一片山頭瞬間就被血浪壓碎成齏粉。
「我的肉身擋不住這股力量!」金闕道君感覺到虛空中無所不在的壓迫巨力。臉色徒然大變,根本就不敢與血浪硬碰。雙手瞬間劃過無數道軌跡,虛空中泛點金光,片刻後,一片半透明的華麗宮闕籠罩而下。
這已經是他的殺手鑭了,而他的道號也來自他這手段。
這片華麗宮闕,足有三萬六千座宮殿,每一座宮殿都極盡絢麗,雕欄玉砌、鎏金迴廊、仙魔石像、夢幻仙池等等無所不有,讓人流連忘返。
當然,這片宮闕不止是絢麗而已,同樣具有驚人的防禦力與殺傷力。
「澎!」
天地轟然一陣巨響,震落無邊落葉。無邊血浪咆哮著撞在連綿宮闕之上,飛濺起朵朵血色的浪花,場景極其壯闊,蔚為壯觀。
在血浪沖撞下,三萬六千座宮殿只是微微一動,就穩定下來。
當然,譚玄也沒想過這麼簡單就能擊敗金闕道君這種級數的強者,那樣也未免太小看天下人了。
「仙術——紅顏!」
立身於血浪浪花之上,譚玄驀然一指點出!
「萬千歲月,輪迴無情,紅顏似水,只是匆匆……」一尊夢幻般的蒙面仙女款款而出,黑色的長髮隨風飄蕩,素手中捏著一把木梳,美眸似哀似怨。
這一項仙術本為八階仙術,現在譚玄已經領悟到了第五重,因此,幻化出來的仙女與過去大為不同,神韻俱全,恍若真人。
蒙面仙女手中木梳一劃。
轟隆,白浪頓生,這一劃之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出現在虛空中,而小河中,蕩漾著幾片枯黃的花兒,花兒載沉載浮,隱隱淒涼,似乎述說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場景。
嗤!——
彎彎曲曲的小河流過宮闕,剎那間,一片煙霧生氣,連綿宮闕中,瞬間就消失了一千餘座宮闕,這些宮闕,就那麼突兀的消失,像是被冥冥中一股降臨的偉力強行抹去了一般。
「什麼?」金闕道君眼中一陣恐懼。
他一生對敵無數,什麼腥風血雨沒有面對過?但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他終究是道君巔峰強者,不像一般修者那樣孤陋寡聞,隱隱也猜到了這是一種禁忌之力——時間之力!
「避開這條小河。再尋機下殺手!」面對這條詭異的小河還有蒙面仙女。金闕道君心中犯怵,身體一動,就急忙向後方逃去。
「想逃?」譚玄冷冷一笑,索性背負雙手,站立在浪頭之上,驅使無邊血浪還有蒙面仙女向金闕道君追去。
道君級強者速度何其快?只是一剎那間,兩人就已經跨越了大半個東部!
而他們的戰鬥,自然引起了無數修者的注意。
「這!——」
無數修者瞠目結舌地望著天空之中的戰鬥,那場景是在太嚇人了。
只見一個強者頂著一片連綿的華麗宮闕在前面逃,而後方則有一道淡然身影立於血浪之上。驅使著一重重比城牆還要高的巨浪在後面追,更有一道夢幻般的身影遙控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小河偶爾飛過某座山頭上空,一整座山頭就憑空消失了。
一逃一追。一路趕來,無數山脈、森林、妖獸被血浪壓碎,開闢出一條連綿數十萬里的死亡地帶,無數妖獸、修者,遠遠看見血浪之際,就匆忙向著兩邊逃去。
不過片刻間,整個東部地區都轟動了,無數修者追在宮闕與血浪後面觀看,其中不乏神王級別的修者,甚至。還有數道身影隱隱流露出真君級的氣息,但是,無論是誰,都不敢太過靠近宮闕與血浪,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之天空中交戰的兩人還是差太遠了。
一眨眼間,這場追逐戰,已經出了東部地界,進入了中部地界,一重又一重的血浪從高空中跨越東部與中部的邊界湧進了中部上空。
這一刻,整個玄黃大陸轟動了。無數強者,紛紛向交戰地點飛來。
蒙陰城,是東部與中部邊界處的一座古城。由於坐落在東部與中部的交界處,每一天,都有無數來往的修者、商客從這裡路過。因此,蒙陰城非但沒有因為地處邊界而變得荒涼。反而十分繁華,也比一般古城大上數倍,而且,也有很多怨倦了爭鬥的強者隱居在這裡。
這一日,蒙陰城外驟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蒙陰城中的人紛紛抬頭,只見一片華麗的宮闕從高空中墜落,轟然將城外的一條古老山脈砸斷,無數碎石飛濺而起,甚至有些碎石落到了蒙陰城中。
片刻後,虛空之中又出現一片巨大的血浪,血浪滔滔,浩蕩無邊,連蒙陰城的上空都遮掩住了。
「強者之戰!」無數修者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蒙陰城中瞬間飛出無數身影,向著城外飛去,而整個蒙陰城也沸騰起來了。
「吼!譚玄,你不要太過分了!」金闕道君頂著一片變得破破爛爛的宮闕,站立在斷裂的山脈中,雙眼血紅地瞪著譚玄。
他怎麼也想不到譚玄的實力居然會到達了這種地步,居然連逃都逃不開,他也曾嘗試過撕裂虛空,遁逃而去,但是,不知怎麼的,空間彷彿凍結了一般,過往隨手就可以撕裂的空間,現在即使出全力,居然也撕裂不了,使得他被譚玄一步一步逼至絕境。
「譚玄?譚玄是誰?」
蒙陰城飛出來的修者、還有一直追逐而來的修者,聽到金闕道君的嘶吼聲,都微微錯愕,譚玄已經消失太久了,大部分人都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當然,也有極個別強者臉色驟變,一段段十分模糊久遠的記憶,逐漸在他們腦海中清晰起來。
「過分?我都說了,要將你們全部斬殺!」譚玄站立在翻滾的血色浪頭之上,臉色冷漠,居高臨下,淡淡的望著下方的金闕道君。
金闕道君心中一沉,驀然頂著一片破破爛爛的宮闕騰飛而起,臉露狠色:「誰勝誰敗還不一定,而且,就算死了,我也拉你陪葬!」
破破爛爛的宮闕中,突兀綻放出無比刺眼的金光,將整片天地還有遠處的蒙陰城都染成了一片金色。而金光之中隱含著一絲毀滅性的狂暴意志,下方本以斷裂的山脈,被這金光一照,頓時就化作了齏粉。
「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天啊,我也看不見了。」
「這金光有問題,大家不要看。」
……
許多剛來觀看的修者,被那暴烈的金光一照,雙眼就留下了血淚,看不見東西了。
轟隆隆,破破爛爛的宮闕逆空而上,暴烈的金光掀起了一場金色風暴,層層空間被粉碎,而更遠的空間,也出現一道道漣漪。
「陪葬?你天真了!」譚玄不屑冷笑一聲。
「因果印!」
他身體一俯,猛然一掌按在虛空之上。
這一按之下,頓時間,天空之中所有的血浪全部旋轉起來,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血色太極圖,而血浪之中,更有滾滾魔氣滋生,一片一片的黑色符文噴薄而出。
「啊!——」
金闕道君頂著一片破破爛爛的宮闕尚未飛到頂部,就慘叫一聲,倒飛而回,像是受到一股未知的偉力衝撞一般,破破爛爛的宮闕徹底向內凹陷、坍塌、粉碎,所有的金光更是倒縮而回,凝成一團,轟擊在金闕道君自身之上,只是剎那間,金闕道君的大半身體就金光蒸發成虛無。
「轟!」金闕道君殘餘的身體像是流星墜地般,轟然撞擊在大地上,無邊大地一震,一朵由沙塵形成的蘑菇雲冉冉升起,而周圍的地面,則蔓延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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