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烏天月停了下來。
葉石搖了搖頭,毛中擦拭著傷口,怎麼都會有點疼的。但這點疼,葉石還忍受得住,只是因為烏天月真的用自己的毛中給他清理傷口,這讓葉石有些錯愕,反應過來後,卻感覺挺好的。
烏天月點了點頭,手裡拽著毛巾,只留出一點在外面給葉石擦拭傷口。細心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差不多了便用水洗走毛中上的血跡,然後繼續給葉石清理傷口。此時烏天月的模樣,不像是一個城主府的貴族小姐,反倒是像極了給人治療的藥師。
「奇怪嗎?」烏天月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繼續幫著葉石清理傷口,目光更沒有移開葉石肩膀上的傷口處,但不用看葉石的表情,烏天月就知道此時葉石的想法,便問了出來。
葉石想點頭,但見到烏天月擦拭傷口的模樣,點頭怕是會影響到他,葉石便頓了頓,說道:「是很奇怪。」
「以前我爹和我哥受傷,都是我幫忙清理的。」烏天月說道,朝著葉石看了一眼,「我爹還好,只是我哥幾乎每天都受傷,雖然傷得都不重,但我覺得,要自己清理上藥,才能安心。」
葉石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原本以為烏天月是個性格外向,活潑調皮的女生。但現在看來,烏天月也有著溫柔的一面,這讓葉石心裡微微一動,似乎對烏天月的好感又加重了不少。
「好了,清理好了,現在該上藥了。」烏天月站了起來,將毛中放回水盆中,此時水盆裡的水已經呈現出淡紅色,那時血跡混水稀釋後的模樣。烏天月從桌上,拿起一個綠色的瓶子,將上面的瓶蓋打開,立刻一陣藥香傳了出來。
「好藥。」葉石哪怕是對藥瞭解不深,聞到這藥瓶裡的藥香味,也知道這是難得的好藥。
烏天月點頭,沾了點藥,給葉石的傷口處抹上。淡淡的藥香傳來,讓人聞著精神一振。
原本傷口上藥,都會有一種疼痛或者瘙癢的感覺,但烏天月這藥不同,擦上去之後,只感覺到一陣清涼,好像夏天浸泡在水中一樣,說不出的舒暢。
「好了。」烏天月說道,塗上藥劑後,再用新的繃帶重新綁好,因為有過不少經驗,烏天月包紮起來後,看上去比起叫石自己弄的要好看得多,而且也沒有那種緊繃感
雖然沒有緊繃感,但葉石感覺了一下,發現繃帶牢實的綁著,哪怕葉石的動作大一些,繃帶也沒有散開。而藥劑雖然不像葉石那回血藥劑一樣恢復神速,但也不錯,起碼塗上去後傷口處不會過疼,更感覺如浸在涼水裡一樣清涼。
「啊謝。」葉石對著烏天月道謝一聲。
「嗯。」烏天月點了點頭,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本來帶葉石回來,除了打算給葉石清理傷口外,還有要教訓葉石的意思。但經過門口衛兵失禮的事情,讓葉石傷勢加重,烏天月心裡便有幾分愧疚感,那氣也消除了大半。
現在,帶著葉石來到她的房間,這股羞澀感更是直接將最後一點氣也秒殺了。
烏天月,難得的羞澀不開口起來,就這樣坐到另外一邊的椅子上,盯著桌子上處理傷口後留下的東西,尤其是看到水盆裡已經呈現出淡紅色的模樣,烏天月想起葉石的傷口,不由產生一種心疼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她看到父親和哥哥受傷時一樣。
「葉石,明天的比賽,你能不能不參加?」烏天月問道。
「不參加?」葉石本來因為氣氛短暫的沉悶起來而有些走神,這時聽見烏天月突然提起,葉石有些錯愕起來,這才想起,明天還有鑄斜大賽最後一場比賽,也是宣佈鑄劍大賽最終成績的比賽。
雖然最後一場比賽,是給劍具開鋒,但開鋒需要鑄劍大師手中的功夫不差,不然之前的努力也有可能白費。比起掄起錘子鑄造,雖然開鋒輕鬆不少,但對肩膀上也需要施加不少力氣,烏天月擔心的,便是在開鋒之時,葉石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傷口又要裂開了。
看著烏天月擔心的模樣,葉石心中一動,差點就答應下來,只是話剛到喉嚨,便被葉石又嚥了下去。這次鑄劍大賽,葉石是志在必得,那名聲葉石可以不要,但獲勝後的利益,卻讓葉石不得不認真。五星級店舖的升級金幣,有大半就依仗著鑄劍大賽的勝利,讓葉石這時候放棄,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哪怕葉石心有感動,卻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必須參加。」
「如果是黃城主的問題,我可以替你和他說。」烏天月說道,她只以為,葉石真的只是因為信守承諾,答應了黃海涯才執著這樣下去的,如果真是這樣,烏天月開口,憑借烏天月天烏城城主之女的身份,還是能夠讓黃海涯答應下來的。
「不只是黃伯父,還有我自己的原因。」葉石搖頭,「你擔心我,我知道,但比賽堅持到現在,才放棄,我不會甘心的。」
烏天月沉默一陣,見到葉石神色堅定,她知道自己無法勸阻葉石了,只能微歎一口氣,說道:「好吧,不過你要注意點,別又把傷口加重了。如果今天爹能早點到,你不受傷的話,就好了。」
葉石輕輕的一搖頭,烏天傲哪裡是因為來晚了,而是故意晚出手。不過他身上的傷,也是故意受的,對於無天傲的情況,葉石並沒有將其和烏天月扯為一談,畢竟,雖然是父女,但葉石對兩人的感覺望去不同。
烏天傲是利益交往,而烏天月,葉石卻是真的有好感的。此時,看到烏天月歎氣的模樣,葉石雖然想起烏天傲,卻沒有多說些神馬,「明天我會注意的,劍具開鋒比起鑄造淬煉來說,雖然不是簡單許多,但至少不是體力活,只要注意點,是不會牽涉到傷口的。」
「嗯。」烏天月點頭,臉上露出一陣微笑。
這種淡淡而又不疏遠的氣氛,讓葉石和烏天月都很愉悅,只有身處屋外,伸著脖子看不起屋裡情況的陳影,臉上依然保持著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