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31
張三黑是被噩夢驚醒,全身大汗淋漓,身旁的蘇安娜蜷著身體,帶著甜甜的笑意依然沉睡在夢鄉中,溫婉的像只小貓。再聯想到之前的她的瘋狂,簡直判若兩人。
夢境帶來的強烈的不安全感讓他無法冷靜下來,連續兩天睡夢中遭遇幾乎同樣的畫面,是誰都不會安靜下來吧。
他覺得這種不安是如此的熟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勾撩著他的心尖,可他卻不能明白,沒有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事情了。
昨天其實公司就已經放假,他天亮之後就去陪鹹春蘭,然後回到寧南,接著就開始了一年中最愜意的最輕鬆的假日。
這就是他的安排,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得不讓他思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帝都郊區的震動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也不知道。可他唯一能從感受中判斷,這絕非是正常的。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與自己的夢境有何關聯,是有人在傳遞某種信息給自己嗎?
他的繁亂糾結的分析中竟然感受到了危險,這種危險他並不懼怕,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會傷害到家人朋友!
張三黑猛的打了個冷顫,想起鹹春蘭之前電話裡說的,高速莫名其妙的封路,然後手機信號被屏蔽,這讓他難以抑制到為她的安全感受到擔心。
整個都市中繃直著一根若有若無的警戒線,不知道會在哪一刻爆發。
他想到這裡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鹹春蘭的電話,第一遍鬧鈴並沒有人接聽,第二遍鬧鈴也沒有人接,第三遍鬧鈴也要結束,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鹹春蘭慵懶的聲音響起。抱怨張三黑這個時間驚擾她的清夢。
張三黑懶得多說,只是問她住在哪裡,然後要和她一起去看日出,看升旗。
鹹春蘭懵了好一會兒,才確認張三黑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沉默片刻邊小聲歡呼道:「好唉,好唉!」
不過鹹春蘭並沒有告訴他住址,只讓她在西單某個胡同口等他,這裡離廣場也近,他也容易找到。
張三黑當下也不囉嗦,沖了個澡,接著便換衣服,仔細聞聞身上沒有了濃烈香水味道之後,便衝出了客房,而蘇安娜仍然是在香甜的睡夢中。
張三黑趕到相約的這個胡同口的時候,鹹春蘭早就在那裡守著了,手裡拿著的兩杯熱飲咖啡,她身後不遠處有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隱約還有人影晃動。
鹹春蘭遠遠的就遞過來那杯咖啡,然後戴著厚厚手套的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那杯咖啡,抱怨道:「怎麼這麼久,我都快凍僵了,剛才這會過來了三撥警察,煩都煩死了。」
她一邊抱怨一邊挽起了張三黑,揚起頭,眼睛都瞇了起來,嘟噥著道:「現在去哪裡?」
張三黑看見鹹春蘭,和自己在一起,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就已經放鬆了下來,現在去哪裡已經無所謂了,隨意答道:「隨便,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他說者無心,鹹春蘭聽的卻有意。經不住臉都紅了,寒夜裡昏黃的燈光看的並不真切,可張三黑卻能感受到鹹春蘭的怦然而起的心跳。頓時察覺自己言辭隨意了些,便又改口道:「我們去廣場吧。」
鹹春蘭那裡還有反對的意見,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
廣場上令人意外的竟然已經聚攏了不少看升旗的遊客,他們站在最外沿,鹹春蘭依偎在他的懷裡,喃喃的說著分別的這幾天生活。
張三黑不時的附和一兩句,偶爾也開一兩句玩笑。這個時候音樂響起,天邊乍現一抹陽光。
他們下意識的站好,遠遠的看著對面的城門洞下走出一隊士兵,標準的步伐越過公路,走到旗桿前,聚攏在這裡的遊客頓時都不淡定了。竟然紛紛的前湧,似乎都想更靠近旗桿,維持秩序的警察們於是都緊張起來,奮力的阻攔著遊客。
隨著又一縷陽光撒播過來,背景音樂變化,紅旗被拉上旗桿,人群頓時都安靜的下來,注視著紅旗慢慢攀上旗桿頂部。
張三黑摟著鹹春蘭,耳邊是激昂的音樂,他雙眸緊跟著紅旗慢慢升起,冷不丁的低頭一看,鹹春蘭一雙秀目安靜的盯著自己,他立刻窘迫起來,低聲道:「看著我幹嘛!?」
鹹春蘭卻不說話,抬起頭親親的吻在他的嘴角。張三黑面紅起來,卻也心頭一熱,低頭吻在她的面頰。
他與鹹春蘭這邊上濃情蜜意,而正當中的紅旗已經升到頂端,遊客又喧囂起來,大家紛紛散開,趁著均勻散播過來的金色陽光,在冬日裡充滿暖意的陽光下,留下帝都的記憶。
鹹春蘭好像變魔術似的從手提包裡抽出一個卡片相機,要給張三黑留影,但張三黑卻拒絕了,她不解的看著他,張三黑正想如何解釋,但在這節骨眼上他們卻覺得身體些許的晃了下,鹹春蘭反應遲鈍,只是覺得頭暈,但周圍遊客卻有敏感的,尖叫道:「地震了。」四周被驚擾的遊客慌亂成一團。
張三黑也察覺出這並不明顯的地面震顫,一把摟住鹹春蘭,下意識中生怕她被驚嚇到。
鹹春蘭害怕的說道:「怎麼會地震呢?帝都是在平原,怎麼會連續的地震呢?」
張三黑搖搖頭,當然不好說是地震有怪異,只說:「可能是什麼地方的餘震,不要害怕。我們下一站去什麼地方?」
可不等鹹春蘭的下一個安排,她的手機就響了,剛接通,話筒中就傳來大聲的訓斥,她的父母對她半夜出門的不滿。
鹹春蘭抓著電話拚命的想解釋,可終於是無奈的點頭、點頭,再點頭。
她無奈的掛了電話,看了眼張三黑,只好讓他自己獨自游帝都了,帝都的風味美食只好下次一起品嚐了,鬱悶了好一會兒,還是和三黑道別。
張三黑看著她遠去,也上了出租車,跟在她的車後,直到她的出租車駛入東城的一個高檔公寓,這才放心下來,他下車獨自行走在大街上。
他在車上時就在琢磨剛才的震動的震中依然是在地表,而且是在更遠的某個西北方向的地點。
張三黑按捺住給宋君打電話的衝動,從昨天他們的舉動來說,看來不明原因的問題已經讓他們難以應付。而且從端木若虞的殘軀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來看,在看似平靜的城市中,黑暗中還有另一個組織覬覦著特異功能者的世界。
或許這也是宋君不斷的邀請自己加盟七零九的原因之一,他們遇到了強敵。
就在他分析著各種情況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回了快捷酒店。
房間中蘇安娜已經離去了,留下的除了凌亂的被褥,還有淡淡的香氣,張三黑用力的嗅了嗅,拾起桌上她留下的紙條:我先走了。新年快樂。
張三黑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坐在電腦前,上網訂購車票。他還要抓緊時間回寧南呢。不管是公司的事情,還是七零九的破事現在都與他無關,回家過年才是正經事!
可惜他在網絡上操作半天,還是沒有買到今天的車票,而明天卻有餘票可買,可到家就得除夕夜了。
他想了想,乾脆還是今天晚上飛回去算了,省事又省錢。
張三黑正想的這事,就聽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寫字板窗口,雪白的屏幕最上面一行,出現一行字:兄弟,還在線嗎?
張三黑心中咯登一下,眼前彷彿閃過無數的畫面,逐漸定格成一個人——莊仲。
他很快回復:我在,莊仲?
不管莊仲曾經做過什麼,但是他的解釋已經讓張三黑原諒了他。甚至於一點兒芥蒂都沒有。
「在帝都?有點事情找你!」莊仲直接了當求助了。
「我在,什麼事情,那裡碰面?」張三黑心裡這時候就已經感覺出來一點點微妙的詭異轉變。
「我只有經緯度坐標,你過來找我吧。」莊仲隨即將坐標報給張三黑,然後又打了一個「快」字就關閉了寫字板窗口。
張三黑歎了聲,果然即便他不去找事,盡力避開七零九,但是事情還是找上了他。
他將坐標在地圖上搜尋了一遍,確認了位置,邊下樓打了車直奔與莊仲碰面的地址。
莊仲的詭異,此時已經讓張三黑提高了警惕,這個時候坐上了出租車,他也變的小心謹慎,那出租車也是在路邊攔的剛下客的空車,上車後也沒有說話,只是在手機上輸入地址,放在那司機眼前。
他甚至示意司機不要說出來,司機雖然奇怪,但帝都的司機多少都是經歷過風浪的老江湖,很快就會意,也不說話,直奔地點。
過年前帝都的交通擁堵狀況在隨著大量人員的離去,已經得到了極大的好轉,所以他趕到時碰頭地址時才花了不到半個小時。
張三黑給了車錢,出租車司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張三黑也懶得理他,按照莊仲的約定,站在路口的書報亭旁等待,同時又在全方位的打量。
可惜莊仲並沒有出現,張三黑卻等到了短信。
「夢想家網吧。」來電號碼被隱藏了,只顯示了一串的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