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警局,三黑手機便響的不停,但歐陽軍拿走了手機,嘴裡說著:「都用愛瘋手機了,小子很有錢啊!看來抓你是對的了。」
三黑也不理他,經過一次牢獄之災,他太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人了。
歐陽軍很快就帶了幾個同事過來,開始訊問,歐陽軍拍著桌子叫囂讓張三黑從實招來。
張三黑冷冷的看著他們,偶爾露出譏笑,翻來覆去就是三個字:「不知道。」
就算是問姓名、籍貫這些信息三黑也是絕不配合。
歐陽軍沉臉說道:「我們是打過交道的,我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不要逼著我動手。」
三黑忍不住反問道:「我們確實打過交道,你的手段我早就領教,反正說什麼都是死路一條,我又何必費這口水。」
歐陽軍勃然大怒,轉身離開訊問室,三黑以為他是要召集自己的爪牙,正在尋思如何聯繫陳雪晴、寧婷婷等人撈自己出去時,范翔卻進來了。
他和顏悅色的說道:「三黑,我知道你可能是有情緒,不過呢,你既然說自己是無辜的,那就回答我們的問題,等我們核實清楚了,你自然就沒事了。何必抗拒呢!」
張三黑冷哼一聲,看著他:「你們憑什麼抓我?」
「這個不能和你說,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你最近這些天的行程就可以了,比如七月一號晚上你在哪裡?」范翔突然問道。
三黑腦子一愣,馬上想到七月一日那天自己到了寧婷婷的寓所。兩個人胡天胡地的攪和在一起。不過這能和他們說嗎?說了他們相信嗎?
三黑搖搖頭說道:「我在家睡覺。」
范翔面無表情,也不知道這回答讓他有何發現!他接著又問道:「你家裡有一台高檔筆記本加上其他數碼產品,價格不菲,你錢從哪裡來的?!」
三黑嘿嘿笑了:「是上次你們警察賠給我的。」
范翔依舊面無表情,道:「我們警察會秉公辦案,如果你是被無辜的,我們會還你一個正義,而訊問是很嚴肅的事情,你所有言語都會被記錄入檔案,你要認真對待。」
三黑哈哈笑了,道:「檔案?檔案不是你們自己隨便寫的嗎?忽悠誰呢!」
范翔和顏悅色的說道:「張三黑,我還是要和你強調,你要認真對待每一個問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三黑又笑道:「不就是被你們架到鐵桿上吊起來打嗎?!」他猛然怒喝道:「你們這幫吃人不吐骨頭混蛋,還有臉說什麼正義,正義要出了警察局大門往左走才對。」
范翔臉色一變,低聲道:「張三黑,你不要以為污蔑警局出了口惡氣會讓你舒服,你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罷一揮手,幾個警員跟著他一起離開了訊問室。
三黑看著他們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范翔回到警員的大辦公室一拍桌子,對著歐陽軍道:「這個張三黑,給臉不要臉,他的幾個回答都是有問題,給我好好追查一下。」
歐陽軍接過記錄本翻了翻,大叫一聲,道:「老大出馬不同凡響,七月一號晚上我們問過他的鄰居,都說見他出去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來,肯定是有問題的。這張三黑一定是有問題的。」
范翔喜出望外道:「速度這麼快!?你們都已經探過他的鄰居?」
歐陽軍一抬大拇指道:「老大,你交給我的事肯定辦的妥妥貼貼。」
范翔拍拍歐陽軍肩膀,道:「幹的不錯。」
而他身後那兩個警員相視一眼,嘟囔了一句,費力幹活被頂功。
范翔的辦公室裡傳來急促的電話聲,他小跑兩步,接過了電話,這是內部高級領導的專用電話,容不得馬虎。
「領導!」
「小范,你們是不是抓了個叫張三黑的小伙子啊!」這是市府的領導,他竟然知道警局抓的嫌疑人姓名,這讓范翔吃了一驚,趕忙道:「對的,這是四一六案的重要嫌疑人!」
「哦,放了吧,你們肯定搞錯了。」
范翔一愣,道:「領導,這」
「你聽我的,你們肯定搞錯了。」市府領導不耐煩的很,又說道:「就這樣吧,你不要多問了。」
范翔掛了嘟嘟叫的話筒,愣了半天,這電話打的莫名其妙,平時市府要是正式事情總是通過局長轉接過來,偶爾的私事才會跨過局長這一層直接聯繫上他,可這事情是公事?是私事?讓范翔嘀咕了許久,思來想去還是暫時不能放,等等再說!
他出了辦公室正要和歐陽軍說下一步處理的細節,就聽的一陣嘈雜,幾個女孩與一對中年夫婦圍著歐陽軍在辯駁。
「那些電腦、手機,都是我們給錢買的,你們不要冤枉好人!」
「你們憑什麼抓人啊,沒有道理啊!」
這是李靜芬等幾個同學與趙曉嵐的父母。
原來李靜芬左等三黑不到,打電話過來,卻被歐陽軍接聽了,歐陽軍這人心腸狠毒,那管三黑清白與否,先將你名聲搞臭再說,於是便隨口說三黑是逃犯已經被逮捕云云,試圖敗壞三黑的名聲,那一會他不光接了李靜芬的電話,還有回復了一條短信。
李靜芬早知道警察局的黑暗,哪裡相信對於三黑的這些污蔑的措辭,於是拉了張小燕便衝進了警局想瞭解清楚,正好碰到被街坊通知匆匆趕來的趙曉嵐父母。
歐陽軍一瞪眼,猙獰起來道:「你們不要認為這樣就能包庇的了他,到時候把你們一起抓起來有你們好看。」
他又道:「你說這些東西是你們給錢買的,發票呢?在那裡買的?還有他的行蹤與案件發生契合度奇高?你們怎麼說?」
范翔一聲輕咳,示意他不要多說案情,這時就聽的辦公室的大門處一聲柔嫩的聲音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的,發票都在我這裡!」
只聽得叮咚的高跟鞋聲,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高個女人走了進來,披肩長髮,明眸紅唇,一襲墨綠色抹胸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腳步優雅,身形搖曳多姿,明艷中帶著一股端莊與大氣。
她的面孔在本省估計沒有人不認識了,更是有無數粉絲,無數少男少女的偶像,本省衛視的第一號花旦女主持,平時只能在電視裡看到的寧婷婷。
「寧婷婷!」房間裡的人瞬間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進來的這長腿大美女。
寧婷婷走了過來,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給張三黑的,至於你們那所謂的和兇案發生的契合度,七月一日晚上,他和我在一起,怎麼樣,說清楚了吧。」
寧婷婷站在歐陽軍面前,遞過去幾張發票,接著說道:「電腦沒有條碼記錄,但是手機有串號記錄,發票上的串號和手機串號是一致的,你們自己核對下。」
歐陽軍接過發票,又一回頭看了眼范翔,都看出對方的疑惑。
歐陽軍拿了發票,跟著范翔進了辦公室,就聽的電話又響了,來電顯示的依舊是市府的那位高官,范翔不耐煩的接起電話,但依舊是很客氣的說道:「領導!」
「唉,范隊長,是我,不記得我了吧。」這聲音好熟悉,也很熱情,但范翔卻想不起來了。
范翔支吾了一下,那人便說道:「呵呵,范隊長貴人多忘事啊!我姓許,叫許士宏!」
范翔聽的這三字頓時滿臉堆笑,大聲道:「許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老范耳朵不中用了,該死該死。」
「唉,范隊長這話說的不對,你這麼年輕,包括鄭領導的意見,那都是有前程,有遠景的潛力股啊。」許士宏對范翔毫不吝惜讚美之詞,語氣是抑揚頓挫,這話說在高官辦公室裡是別有用意。
范翔卻將心提了起來,許士宏短短二十天裡瞬間崛起,讓人簡直不能目睹其光芒,整個寧南瞭解此事的人們都是對他充滿了敬畏,同時卻又包含了疑惑。
他對自己如此熱情不知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於是便說道:「許總,你太抬舉我了,這樣說的話,下次見到你我定要和你多喝一杯了。」
「哈哈,別提一杯,兩杯才是意思,四杯、八杯才是交情。」許士宏依舊是開著玩笑,接著又說道:「范隊啊,我有個朋友,聽說被你手底下的人弄錯了,帶到警局了,唉,我知道肯定是弄錯了,麻煩你老人家去過問過問,要真是跟我說的,弄錯了,您就高抬貴手吧。」
「您說的是?」
「就是鄭領導剛才和你打電話說的張三黑,他是我的朋友,肯定不會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哈哈,還請范隊多多幫忙,我也不會白讓范隊不好辦事,我孝敬輛車,范隊明天就去我那裡拿車,順便我們再喝頓交情酒。」許士宏果然有氣魄,當著市府領導的面就敢來送禮,讓范翔也是很吃驚。
范翔稍一猶豫才道:「嗯,許總說的,我明白了,我去安排下。」這張三黑的來頭讓范翔更加奇怪了,不光是市府的電話,這寧南黑道的老大許士宏竟然開口為他求情,另外加上有本省第一美女的寧婷婷出面,太奇怪了。
范翔又想,反正沒什麼確鑿證據,而且寧婷婷的發票又是真實的,許士宏勢頭正勁,何必駁了他的面子,再說還有車可拿,兩全其美有何不可。
他想通了便安排歐陽軍放人,歐陽軍咧著嘴反應不過來,范翔踹了他一腳,歐陽軍這才急慌慌的跑去放人,可想著自己與張三黑的過節,這樣冒失跑過去,實在有些丟人,便招呼過來自己一個親信,讓他去打開了張三黑的手銬,帶到了辦公室。
他辦了手續,讓張三黑簽字,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