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避開那幾個保安,穿過大半個莊園,來到北邊的那幾棟小樓。樓頂上不時的有哨位來回走動,三黑找了個空檔身體陡然躍起,不等有人反應時,便用意念力抓住了那警戒的守衛,不動聲色的替換了位置。
三黑換了那守衛的衣服,勉強合身,便順著樓梯往下,空曠的樓道裡傳來嘈雜的聲音,空曠的房間裡竟然有二三十個衣著相似的守衛,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有人打著瞌睡,其他人則甩起來了紙牌,更有人聚在一起圍著紙箱子碼成的茶几,划拳喝酒。[.]
十幾個飯盒擺在中間,裡面都是些快餐食物,還有瓜子、花生、青椒伴青菜,加上紙杯裡的白酒,幾個人喝的不亦樂乎。
三黑進來時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正猶豫是留下來,還是轉身去別處,就聽那幾個喝酒的守衛聊的內容了。
「你知道啥,那狗爺可他媽的不得了,那些大狗都是頂級的血統,瞧那些塊頭你就能覺得是個名犬吧。」
「嘿,你說狗爺長成那樣,真心說,太瘮人了,我當時差點就嚇死了。唉,你說他怎麼長那樣啊。」
「嗨,這算什麼,幾年前我還看過怪胎展覽,那裡面各種各樣的,有的還長的跟馬啊、猴啊一樣的,那放在玻璃瓶裡,要是當時沒弄死,養大了不也跟狗爺一般模樣嗎?」
「你們就這麼議論狗爺,不怕他收拾了你們?」
「怕啥,狗爺忙著對付那些小孩呢,」這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守衛,嘴角還留著絨毛,但眉頭上滿是猥瑣,說道:「你想想狗爺昨天弄了兩女的,今天怎麼就換口味,喜歡搞男的了。」
「滾邊去」有個歲數大的守衛一巴掌推開他,「當心狗爺爆你的菊花。」
現場這些守衛便都轟然大笑,有個挨著坐的守衛,湊著熱鬧伸手去揪那年輕守衛的臉蛋,惹得大家又是轟然大笑。
「嘿嘿,你們不知道吧,」這時圍坐著喝酒的一個漢子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似乎有股魔力,瞬間大家都不再說話了,盯著他看。
這漢子歲數稍大,滿臉的絡腮鬍,嘖嘖的喝了口酒,看幾個同伴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這才悠然的說道:「要說狗爺啊,我真不覺得是天生異象,這裡面肯定有故事,但是狗爺不說,我們肯定也打聽不了,不過呢,我還是在小時候聽老人跟我說過類似的事情」
「舊時侯,有許多江湖藝人,走街串巷,耍猴、弄個小把戲,混飯吃,要說賺錢,那也就是個混個溫飽,其中的艱辛真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就說耍猴吧,看著簡單,可光那猴兒買過來就要花不少錢,加上訓養,總歸是個麻煩事情,到了近代,這事就慢慢絕跡了,我聽的這故事呢,就是跟耍猴有關,和狗爺有沒有關係,你們自己聽完再去想,」
他竟然跟說書的一樣,還弄的節奏,這邊一停頓,見屋子裡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過來,就連才進屋的那個陌上面孔,也被吸引過來,心中暗自得意,接著說道:「可誰都不會想到,這看似平常的耍猴,竟然曾有過一件滔天罪惡大案。」
三黑聽他說的有趣,便找了個拐角坐下,假裝小憩,側耳傾聽。
絡腮鬍說的不急不忙,同伴有著急的便催道:「別賣關子,快說啊。」
這絡腮鬍便嘿嘿的微笑,繼續說道:「別急,聽我慢慢說,要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呢,就要從=一樁慘案說起,具體時間不可考了,你們就當明朝、清朝的事情吧,」
有人忍不住罵道:「大家就是聽個樂,你他媽的別囉嗦」
絡腮鬍聽見了毫不在意,略一停頓繼續說道:「那時候西北、西南一帶的鄉間經常有人家的小孩失蹤,那年月可不像現在有電、有車、有電視,小孩說不定是狼叼走了也都不一定,誰都沒在意,只是有一年,陝西還是山西有個小縣城,丟的孩子太多了,半年裡丟了十幾個,這事情就鬧的大了,官府的縣令也是個新人,立刻就重視起來,查來查去就發現有個耍猴的老頭嫌疑比較大,為什麼了,因為丟孩的幾家人都說小孩走丟前後發現過這老頭,那時候也不跟現在似的,弄的要有證據,要有人證什麼的」
「縣令一聲令下,捕頭、衙役就如狼似虎的把那老頭抓了起來,各種過堂手段啊,這老頭骨頭硬,死活不承認自己跟這事情有關。縣令也有點懷疑,看了老頭的隨身衣物什麼的也沒什麼古怪,只是有些瓷瓶小罐,唯一奇怪的是帶了幾張猴皮什麼的,不過呢,耍猴人死了猴,把皮剝下來也算正常,這老頭真就沒值得人在意的地方。」這絡腮鬍說的詳詳細細,好似他親歷過一樣,但他口才確實不錯,抑揚頓挫的,聽的同伴都是張著嘴、瞪著眼睛看著他,他又端起了酒杯大口的乾了杯子裡的酒,旁邊的同伴便有人立刻給他滿上,也沒人催他,想必都被這故事吸引住了。
三黑也聽的入神,不過耍猴和狗娃有和區別,這讓他有些疑惑,不過他倒不著急,繼續聽著絡腮鬍胡侃。
「縣令啊,很擔心自己弄錯了,抓錯了人,但是呢,抓了這老頭兩個多月,丟小孩的事情就沒了,即使丟了很快就能知道是喂狼了,還是掉河裡淹死了,總之縣令還是覺得這耍猴老頭有問題,就乾脆繼續關著,那時候可沒說律師什麼的,尤其耍猴這種走江湖的,更沒人會給他出頭了。」
「這樣晃晃悠悠就過了半年,有一天縣令到縣衙大院就聽到有人嬉笑,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耍猴老頭留下的五隻小猴被衙役們飼養起來,逗弄著玩,結果其中幾個小猴看見縣令過來,似乎知道是官,竟然就都站著給縣令鞠恭敬禮,那些衙役嘖嘖稱奇,連縣令也覺得奇怪,其中有個眼尖的衙役,便喊猴子哭了,縣令更覺的驚奇,心中咯登一下,便在縣衙大院審起了猴子們。」
有人隱約似乎猜出些關聯,但總覺得不可思議,催促著絡腮鬍廢話少些。
絡腮鬍繼續說道:「那猴子站在縣令面前,雙手比劃,竟然能通人語,縣令乾脆取來筆墨,那猴子就握著筆在紙上亂畫,越畫那縣令越驚奇,原來那猴兒竟然是在寫字,猴兒自稱我們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卻被這耍猴老頭用妖術禁錮了身體,當成猴兒耍弄,」
「啊!!!」有人驚呼,卻有人不屑,「還妖術,聊齋看多了吧。」
絡腮鬍臉一紅,道:「你聽我說完,這還早呢。」
他又說道:「縣令就要猴兒幫他破案,猴兒領著縣令衙役到了附近一個山坳,那山坳有個巨大坑洞,現在說就是個天坑,坑壁幾乎垂直,極難攀爬,當地人迷信說那裡通著十八層閻羅殿,沒人敢下去,縣令高價懸賞了十幾個壯漢拴了十幾道繩索,搭了個簡易通道,縣令最後才下去,猴兒領著縣令進了一處山洞,山洞裡腥臭難當,縣令強忍著腥臭走了進去,一腳踩下去」
絡腮鬍說道這裡又停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同伴催道:「他媽的,這一瓶白酒都給你了,你個狗東西還這麼墨跡。」
絡腮鬍哈哈笑著繼續說道:「縣令只覺得卡嚓一聲,低頭一看,也看不清,就帶了火把進去,山洞裡通風,火把忽忽的響啊,那滿地的都是小孩的屍骸,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滾來滾去,縣令頓時的嚇的全身都沒了力氣,差點昏過去,好在帶了十幾個大漢,一聲令下,全都衝進去,將裡面所有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
「這一統計,竟然有一百多個幼孩屍骸,縣令渾身顫抖,那些半死不活的東西也都是小還,半身披著猴皮,半身血肉模糊,苟延殘喘,」
「難道是耍猴老頭把猴皮往小孩身上披,假扮猴子?」有人驚魂不定的猜測。
「不錯,後來縣令從山洞裡發現一塊綢布,上面寫的是猴魅秘法,所謂猴魅秘法其實就是找個小孩,最好生辰八字、歲數正好的,然後選個日子將小孩餓上幾天,然後喂一點藥,哄了睡著了,便往小孩身上塗抹一層秘法製作的熱油,小孩不會覺得疼,只是熱烘烘的,然後將新剝下來的猴皮也抹上另一種油,時間到了,就將猴皮一點一點的披在小孩身上,直至將整副猴皮全套到小孩身上,然後灌小孩吃特製的食物,將小孩弄啞、不能再生長,據說七七四十九天,過了排異期,小孩便都成了人造小猴子了。」
「我操,這真他媽的恐怖。」有人罵了一聲。
「這,這,難道是真的?」
「我這是聽老人說的,他拿這當鬼故事嚇唬我,我原也不信,看見狗爺,覺得這事雖有點懸乎,但天下之大,何奇沒有?!」絡腮鬍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狗爺身形雖然詭異,但卻是人身體啊,真可憐。」
絡腮鬍說的這故事草草結束,三黑也沒再聽下去的興趣,正要起身,就聽有人過來招呼道:「有事哦!」
來的是守衛們的老大,於是三黑便跟著所有的守衛都起立,等著他發話。
守衛老大是個中年人,面容略顯疲倦,一指三黑和他附近的一個守衛,道:「跟我出來辦事。」
三黑沒想到,朝面了都沒有被發現,於是大著膽子跟在後面,他幾次經歷生死,膽子愈發大了,況且還有超能力傍身,面對這種情況,那裡會害怕、猶豫。
況且這也是進一步瞭解內情的好時機。
守衛老大帶著他們下到地下室,山間本就陰涼,地下室更是潮濕陰冷了——
今天喝酒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