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黑被關在監牢裡,因為身體的原因,心境反而比較踏實,也沒想著能憑空把冤申。不料反而有人比他焦急,隔天下午便有獄警將他帶到看守所的訊問室。
到第一看守所提審的是那叫小方的刑警,隸屬於市局刑偵二隊,他那天與三黑還有一點小摩擦,後來更是不遺餘力的毒打刑訊,在三黑看來,他和他的那些虎狼同事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而歐陽軍這些狗東西更甚於他們。
方警官手上夾著煙,看著張三黑點點頭,稍稍沉默便道:「張三黑,你的情況,你的目前境況,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現在的局面對你來說,只有坦白從寬一條路可走,我今天過來就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不要在執迷不悟了。」
刑二隊的警察們手裡的證據雖看起來全面,卻因為沒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所以不被檢察官認可,現在他們又只有打三黑的主意了。
張三黑聽的方警官的冠冕堂皇的話,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方警官避開張三黑冰冷鄙夷的目光,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你的案子我們已經準備結案,移交檢察官,等待你的只有公正的嚴盼了。」
張三黑冷冷的說道:「那你過來找我幹嘛,我等待法律。」
「嘿嘿,你以為我過來求你認罪,個狗東西,告訴你,你只有兩條路走,第一馬上認罪,第二拖著,等著背殺人碎屍案的黑鍋,馬上認罪大不了一死,早死早投胎,說不定還能落個死緩,還有翻案的可能,你落在范歐陽軍手裡想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方警官一擺手,聽見張三黑說話,索性也不打官腔了。
張三黑依舊的冷冷的笑著。
方警官一拍桌子,怒道:「張三黑,給你機會,錯過可不要怪我。」
張三黑昂著頭,冷冷道:「我沒殺人,我是清白的。」
「清白,你要清白了,這看守所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罪犯都可以被釋放了。」方警官拍著桌子大聲怒吼,聲音在空曠的訊問室迴盪。
方警官猛然中又壓低了聲調,悄聲說道:「我也不管你清白不清白,現在你認罪了,到了律師法官那裡,你依舊可以翻供,可若是你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是生不如死。」
張三黑不知道他耍的什麼花樣,不過嚴峻的形式也的確如此,他也考慮過,現在最關鍵的是他能夠與外界接觸,得到幫助,否則定然生不如死。他想起歐陽軍的那些酷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方警官又是威嚇,又是好言相勸,但三黑卻巋然不動,對他不理不睬。
這姓方的警官,嘴裡不知道嘟噥著什麼,神情中好像做了什麼決定,起身出去,那看守所的管教也跟著過去了。
不一會又進來個魁梧高大的管教,屁股坐在椅子時,木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從一開始就閉目養神,很快發出輕鬆的鼾聲。這管教似乎很馬虎,也蠻不在乎,詢問室的門竟然沒有合上。
張三黑他看著這警官的身後訊問室大門,此刻虛掩著,桌子上擺著一串鑰匙,是前面那位管教的,他再看看發出鼾聲的那警察,似乎沉湎美夢當中。
張三黑心中一動,瞬間凌亂了,訊問室後面的那大門就是一道通往自由的大門。自己就可以見到家人、曉嵐,可以和他們解釋,自己是被冤枉的,他們一定會幫助自己的。
這種對於自由的嚮往與刺激讓他忍不住站起身。
他輕手輕腳,手銬、腳鐐並無發出雜音。
他伸手想去那那串鑰匙,但又縮了回來,猶豫反覆幾次,終於抓在手裡,顫巍巍的打開手銬,正要解開腳鐐時,他又想起是不是要弄套管教衣服來,眼前這個魁梧的管教,衣服換到自己的身上,恐怕太不合身了。
但是沒有合身的管教衣服,自己又如何能走出看守所呢?這是個不能迴避的問題。看守所的幾道門崗,可不是吃素的,瞭望哨上的警察可是荷槍實彈的。
怎麼辦?怎麼辦?
機會只有這片刻的時間,錯過了哪裡還會再來。
三黑腦子裡不停的翻轉,如何能逃出看守所?他進來時昏迷不醒,也不知道進出的通道,對於這裡當真是一抹黑。
三黑又想,如果自己真的能出去,那麼以後呢?
我就是逃犯了?我以後該如何面對家人、堂叔,還有曉嵐,我該怎麼辦?
他思緒紛亂,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但其實僅僅就是幾秒鐘而已。
張三黑猛然中做出了決定,將鑰匙往桌子上一扔,重又將手銬戴上,重新坐好,如老僧入定,操控意念力在體內循環遊走,鎮定起情緒。
不一會那姓方的警官回來了,看著張三黑似笑非笑。
張三黑心中不明所以,但見這人的笑容絕對不懷好意,這是心中如一個驚雷般閃過一個念頭,難道剛剛是他們佈置的圈套。
屋外的樓道中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雖刻意小心,但終究還是隱藏不住皮鞋的卡嚓聲音。夾雜著的是槍械與衣服摩擦的聲音。
他抬頭去看那門窗上玻璃的反光,他眼力超卓,即便是一絲折影,他也沒有漏過,那是一排好幾個黑色裝束、頭戴頭盔的特警,手裡的黑色的槍支透著陰冷的光芒。
三黑只覺得渾身發冷,外面還有埋伏,自己剛才若是再多猶豫片刻,肯定就要橫屍此地。
方警官冷哼了兩句,卻不再說話,帶著同事徑直走了。
張三黑回到監牢裡,將自己的遭遇和幾個同號囚犯說了,有人就說今天早上去圖書室時也看見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出沒。
但最近看守所裡也沒有什麼重特大案件嫌犯,怎會需要特警的呢?
難道從一開始就是精心設計,要致三黑與死地嗎?
三黑後背脊樑冷汗直冒,心想若是自己真的一時衝動,不管是何種地步,必然上了他們的圈套,那些荷槍實彈的警察,定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獄友們三言兩語,也有人安撫三黑,說是他想多了。
那老崔不住搖頭,說道:「三黑,你這可真就有些奇怪了,若說你就是個普通人,緣何會被他們這般關注,著實讓人覺得奇怪?!」
張三黑更是不明所以,正所謂身在山中不知處。
幾個獄友東一句西一句都是不著邊際,老崔若有所思,抽空單獨拉住三黑問起他究竟緣何入獄。
張三黑之前只是粗粗的說了被冤枉入獄,但被老崔追問,便將自己與錢緊、王嬌的交往,王嬌慘死當天自己的行蹤,撿著重要的內容又說了一遍。
老崔問他:「你和王嬌做過那事?」
張三黑紅著臉點點頭,老崔追問道:「她老公知道?」
三黑搖搖都又點點頭,終於道:「應該不知道吧,否則怎麼會拉著我去賭錢。」
老崔兩隻眼睛瞪得滴溜溜的圓,靈活的轉動,一副精幹的模樣。
三黑又想起那天的情形,又說道:「那天過去的還有錢緊的兩個朋友,一個叫孫哥,一個叫水皮。」
老崔一愣道:「誰?水皮?」他轉過身問另一個慣偷,那慣偷一撇嘴,道:「什麼孫哥,是順哥。水皮和他都是洪門什麼堂口的雙花紅棍,水皮是放高利貸的,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
老崔一拍大腿,道:「我就覺得這事蹊蹺。」
張三黑有些跟不上老崔的思維,連聲追問。
老崔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與這些順哥、水皮扯上關係的事情,必有蹊蹺。」
張三黑顫聲道:「我是被冤枉的?」
老崔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道:「你難道是真殺人了?」
張三黑這才反應過來,揉著臉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老崔不答又問:「那天晚上你和他老婆干了?」老崔問的問題有些不堪,但表情卻很嚴肅,張三黑只覺得臉頰都發燙了,低聲道:「是。」
老崔歎道:「不好弄啊,你和王嬌有關係,即便被他們陷害,也說不清楚了啊。」
那慣偷聽的花事也湊了過來,扯著三黑要他說著聽聽。
老崔一把撇開慣偷,對張三黑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看看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說不定能碰到個負責人的警官呢。」
三黑歎了口氣,道:「我就當個孤魂野鬼吧,這個樣子老爸還是不知道的好。」
老崔聽得他說的辛酸,罵道:「誰讓你貪圖女人美色,整天亂搞,要不是你把你的上億的蝌蚪射在女人穴裡,這事也沒那麼磁實呢。」
慣偷聽得刺激,開玩笑道:「我操,一次上億啊,都送給那女人了啊。」
三黑紅著臉道:「其實也沒有,那天就沒有」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老崔愣住了,連忙問道:「都放在她身體裡了?」
張三黑撓撓後腦勺,道:「最開始都有,那幾天她說身體不方便,最後都拔了出來。」
老崔一愣道:「那他們怎麼說你的精zi在女人的穴裡?」
張三黑奇怪道:「以前我都是射在裡面了啊!」
老崔一拍他後腦,怒罵道:「傻缺。」
慣偷聽得好玩,笑得直打跌。
老崔簡單的將前因後果說給三黑聽,三黑這才明白,自己的生理衛生知識欠缺的太多了。
既然三黑沒有將自己的精華留給王嬌,那警察怎麼會有報告說王嬌私.處有他的精華呢?這難道不是將問題的關鍵凸顯出來嗎?
三黑將自己遭遇的所有事件在腦海中慢慢的捋出來,似乎能發現隱約的關連。但事件太多,加之他這些天身體飽受摧殘,記憶總是模模糊糊的。
老崔看他神情陰陽變化閃爍,便又說道:「小老弟,你這事,要麼有個很負責靠譜的警察幫你出頭,要麼就是你自己出去追查,否則只能」
他後半句沒有說出來,但三黑聽的明白,那就是沒有任何機會,自己只有屈死了。
過了許久,老崔卻又說道:「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今天我兩更,大家看在這個份上,給點支持吧。謝謝各位了。真心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