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棒球隊隊員裡,也有好幾個足球踢得不錯的,他們後面早就不服氣了。管你是什麼神奇門將呢?管你是什麼鐵門鋼門呢?你真以為我們就只會打棒球?爺小學開始就是踢前鋒的!初中的時候也跟校隊的踢過球,沒見過你這麼狂的!還說要讓我們扔棒球射門?真把自己當成漫畫人物了你!
幾個有足球底子的棒球隊員,爭先恐後的排隊站禁區外,一個接一個地開始對球門輪番轟炸起來。大力抽射打直線的,精推死角的,踢擊地反彈球的,搓香蕉弧線的……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射門接連向趙剛飛去。可是這個趙剛也的確有兩下子,只見他左撲右擋,把所有的射門都輕鬆地化解,看起來似乎絲毫沒費力氣。
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後出場的孫雲星,趙剛的眼裡才稍微閃現出一絲認真,他微微曲起膝蓋,降下了重心,兩眼直直地盯了雲星的身上。
他心中暗想,「你的腳觸球的瞬間,我就可以看出你的腳法,知道足球是如何旋轉的!只要是從這片禁區外飛過來的球,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判斷,並且做出正確的反應,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天才怪才,都不可能贏得了我!」
雲星故作鎮定的將足球草地上擺好,心裡忍不住暗暗慶幸自己讓隊友們先踢的決定。本來只是想做一個大將壓軸出場的姿態,沒想到卻試出了趙剛的可怕實力!如果自己先上去踢,肯定也會被他守住,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他一邊抑制住心中的緊張,一邊朝北邊的親友團揮了揮手,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怎麼才能收拾這個變態守門員。
趙夢琪正準備要回家,卻被幾個體育部的同學拉著來到了操場,聽說足球隊和棒球隊因為場地搞的挺僵,她也著急起來。「剛子是我哥,這麼鬧下去,不是給我添麻煩嗎?大家又要說我偏向足球隊了……」趙夢琪心裡埋怨趙剛總讓自己為難,卻又突然想到了孫雲星,「棒球隊……孫雲星應該也吧……」
趙夢琪跑到足球場,正好看見場上的孫雲星開始助跑,她立刻停下腳步,聚精會神地看著雲星的動作。支撐腳踏地,重心穩固,右腿後擺,放鬆地發力,流暢地前踢……「!」趙夢琪臉上露出了極度驚奇和讚美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失聲喊道,「漂亮!」
觸球的一剎那,趙剛看到孫雲星的腳尖,準確地踢了足球正中心偏下一點的地方,而且發力的方向完全與球心重合,他的心中頓時一驚,「電梯球?!」一行冷汗立刻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趙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打棒球的小子竟然會挑戰這種高難度的球路。雖然他根本不相信孫雲星可以踢出一個質量好的電梯球,不過還是加了一百二十份的小心,不敢有一絲大意。
眼看著足球向自己左手邊球門頂角飛去,他並沒有急於大幅度地移動,而只是向左側橫跨了兩步,靜待著足球越飛越近。趙剛畢竟是個高手,他心裡比誰都明白,高質量的電梯球沒到達小禁區之前,是不會顯露出它墜落的方向的。所以,他不敢過早地判斷,等到足球已經近咫尺的時候,他才朝足球撲了過去。
場上所有的人,包括足球隊的幾個射手,都看得心裡一上一下的。看似直直地打向球門左上角的足球,臨近球門的時候,突然一抖,反而向球門的中間移去。早有心理準備的趙剛,快速地伸出雙手,撲向皮球,可就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抓住皮球的時候,飄向球門中間的足球卻又突然向左下方急墜下去。
「啊!」趙剛躲閃不及,被飄忽不定的足球砸臉上,慘叫著摀住了眼睛,倒地上打起滾來。而那顆足球落地之後的衝勁兒仍舊十足,地上彈了一下,便蹦跳著越過了球門線。
足球隊這邊一片寂靜,而棒球隊的人都歡笑著跑過來將孫雲星扛了肩上,大家一邊高高地扔起帽子,一邊抬著他到休息室換衣服去了。
趙剛從地上爬起來,左眼又紅又腫,他萬萬沒有想到,雲星不但踢出了電梯球,質量還如此之高!足球幾乎沒有任何旋轉,空中運行的後段完全受控於氣流,根本無法捕捉到它的軌跡。趙剛吹鬍子瞪眼地正欲發作,卻看見趙夢琪陰沉著臉,站了自己面前。
「大寶?你怎麼來了……」趙剛像是見了剋星一樣,躲開趙夢琪的視線,沖旁邊傻站著的足球隊隊員吼道,「別圍著了!散了散了,今天不踢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場地使用表沒法給你們嗎?」趙夢琪還站原地,盯著趙剛一動不動,「為什麼到了時間不讓給棒球隊?還這搞這種小孩子似的比試,不嫌丟人啊!」
「我就是跟他們鬧著玩兒……」趙剛嘿嘿笑了笑,求饒道,「大寶……」
「別叫我小名兒!」趙夢琪一瞪眼,趙剛立刻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三十一妹……」趙剛繞口地說,「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給你找麻煩!」
「剛子哥,不是我說你……」趙夢琪把趙剛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你用咱們家傳的武功踢足球,我都沒跟祖爺奶他們說,你就少出出風頭好不好?」
「……這也叫出風頭……」趙剛被說得服服帖帖,不過就是心裡覺得窩火,「我這次可是被人修理了……」
「剛才那個孫雲星……」趙夢琪突然嚴肅起來,「以後不許你再跟他接觸!他是我的了!」
「你的?」趙剛張大了嘴,「你們……」
「想什麼呢你!」趙夢琪臉一紅,抬腿踢了趙剛一腳,「總之你聽好了,以後他歸我罩著!明白沒有?」
「是……」趙剛揉著腫痛的眼睛,看著走遠的趙夢琪,心裡納悶兒,不知道家族裡小的這個妹妹,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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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星!你剛才那個亂飛的球是怎麼踢出來的啊?」棒球隊的衣室裡,徐達一幫人的附和聲中,抓住雲星的雙臂問道,「那軌跡也太飄逸了!」
「是啊,到底是怎麼踢的?那叫什麼球啊?」
「聽那幫足球隊的人說,好像是叫電梯球……」
「嗯,差不多吧!是叫電梯球,也叫落葉球!」雲星一邊椅子上坐下,一邊說,「其實就是咱們白教練經常拿來對付我的那種球——蝴蝶球!」
「蝴蝶球?」徐達回憶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個球那麼飄搖不定的,原來是蝴蝶球啊!」
「是啊!那個『肛門』確實有兩下子,剛開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後來想到我自己,辦法突然就有了……」雲星拿起一根球棒,揮了兩下繼續說,「對待我這樣什麼球都可以打到的打擊者,白教練只能用根本無法預知方向的蝴蝶球來壓制我,那麼對付他那種什麼球都可以守住的變態門將,落葉球就應該也是他的剋星!」
「蝴蝶球幾乎是不轉的,所以進入打擊區之前,會因為空氣的阻力迅速下墜,同時還會受到氣流的隨機干擾而產生或左或右的平移。因為軌跡飄忽不定,看起來像飛舞的蝴蝶,所以才有了這麼個好聽的名字。」外野手插嘴說道,「落葉球也是這樣嗎?」
「是啊,就像飄落的樹葉,誰也不知道它下一秒會飛向哪裡!」雲星仰起頭,得意的說,「而且因為足球內部是空氣,比實心的棒球容易出現這種撲朔迷離的效果,所以看起來是不是炫精彩啊!?」
「那是!真是太讚了!」
「肛門改肛瘺了……哈哈哈……」屋裡的人又爆發出一陣歡笑,都覺得十分解氣。
房間裡安靜下來之後,門口立刻傳來幾下敲門聲,然後響起一個女孩子動聽的叫聲,「孫雲星!孫雲星嗎?」
雲星早就換好了衣服,便拎著球棒,拿起手套向門口走去。有幾個好事兒的馬上就要跟出來,想要看看是什麼樣兒的美女來找他,雲星舉起棒子嚇唬了一下,轉回身走了出去。可還是有不怕挨揍的,偷偷摸到門旁,趴門縫上往外看。
出來一看,正是上次快餐廳見到的那個女生,雲星善意的點了點頭,「你是體育部的部長……夢琪……」
「對,趙夢琪!」
「哦,對對,趙夢琪!」雲星摸了摸頭,「我沒太記清,不好意思……」
「沒事兒,這都怪我,沒有多深入基層,以後一定多來你們棒球隊看看!」
「啊……」雲星打量了一下趙夢琪,看她是一個十分自信開朗的姑娘,就也跟著打趣道,「是呀……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勞苦大眾,是多麼盼望你能夠偶爾微服私訪一下,多多體察民情啊……」
趙夢琪瞟見門縫裡的好幾雙眼睛,便一邊轉身向操場走去,一邊說道,「咱們去那邊聊吧,我有些事情跟你說。」
「好!」雲星頭也不回,向後蹬了一腳,正好踹門邊上,把躲著偷窺的幾個人嚇得一屁股坐了地上。他偷偷一樂,快走幾步跟上趙夢琪,好奇地問,「找我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