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追著雲星從病房裡跑出來,一直來到花園,才看見雲星趴一棵樹上停了下來,淚水不住地滴地上。因為處女星人沒有旁系親屬,直系血親又是她們自己本身,所以紫玲體會不到現雲星心中的這種痛苦。
她只能設想,秦美佳和雲星應該是像自己和夏爾米一樣的關係,如果自己出了什麼事,那夏爾米肯定也會十分傷心的。但是她仍舊不能理解,地球人之間這種複雜的親戚關係。雲星的爸爸媽媽不是已經掛牆上了嗎?這個他口中的小姨,對他來說也這麼重要麼?一個人要牽掛這麼多的人,實是太辛苦了……
那個年輕的女醫生也隨後走了過來,她一直等到雲星哭得稍微輕一些了,才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安慰道,「行了,美佳不是還沒死嗎?醫院領導已經說了,一定會全力治好她的,畢竟她還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嘛。」
「阿姨,我小姨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前天我還剛見過她,那時候還好好的呢……」
「唉……昨天她也沒請假,就沒來上班,我給她打電話也不接,晚上去她家找她,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今天早上上班,又沒見她來,我特意請的假,去她家找她,可敲門還是沒人開。再打電話,卻發現屋裡她的手機響了。」
「你知道,美佳她向來細心,不請假就不來上班的事兒從沒有過,出門不帶手機不可能!我就打電話報了警。一進屋就看見美佳光著身子倒浴室裡,送到醫院才知道,說她大概是不小心滑倒,頭部碰了坐便上,導致的顱內出血……因為已經躺地上快兩天了,所以……」
女醫生說到後來,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醫院裡,她和美佳不但是醫學院的同學,還分到了一個科室,互相之間的關係也好。
雲星從身上找出那張銀行卡,遞到女醫生手裡,用胳膊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堅毅的說,「阿姨,這些錢您先拿著,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不夠的話您再給我打電話。這裡先麻煩您了,我什麼都不懂,該辦的手續什麼的,您就先幫我辦吧。我要去一個地方!」
女醫生雖然很納悶兒,雲星放著美佳不管,有什麼要緊事兒要現就去辦?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她從兜裡掏出一串兒鑰匙,交到雲星手裡,囑咐道,「這裡你就放心吧,院領導也很重視,錢的方面你不用操心,主要是你一定不要太傷心,千萬可別想不開啊!」
「這是上午美佳那兒,找鎖匠開門之後,換的鎖的鑰匙,給你拿著吧。」
雲星接過鑰匙揣進兜裡,鞠躬謝過女醫生,拉著紫玲就出了醫院。
「咱們這是去哪兒啊?」紫玲也搞不懂,雲星急急忙忙的到底要去哪裡。
「你記不記得,昨晚地亞說過,世界上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很多修煉者?」
「記得啊!怎麼了?」紫玲還是想不通,這和秦美佳有什麼關係。
「地亞是土系,水心是水系,除了這兩個,她好像還提到過生命系的物控師!對不對?」
「生命系……好像是有……」
「說不定,找到那個生命系的物控師,可以讓她治好小姨的病呢!」雲星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拉著紫玲上了一輛出租車,興奮地說道,「那個水心說過,今天她們會江邊紀念碑旁聚會,去那裡應該可以找到她們!」
「可是她們又沒定時間,可能已經走了,或是根本沒到啊!」
「沒關係,去那兒找找再說,如果找不見,我再給地亞打電話,問她哪兒!」
「你連人家的電話都要到了?!」紫玲當時已經進屋睡覺,沒看見地亞牆壁上留下的手機號,驚奇的問道。
「那當然了,萬一以後再遇到危險,也好有些幫手。而且,我還有很多東西,想向她們請教呢……」雲星心中越來越想像她們那樣,可以修煉出一些特殊能力,聽天由命任人宰割的日子,實是太難受了。
「既然有電話,怎麼不先給她打一個,直接問問她們哪兒不就得了?」
「還是先過去吧……」雲星知道,她們這種人,可能並不喜歡和人接觸,昨天要電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地亞似乎有些猶豫,如果冒然打電話給她,她們不想見自己,躲了起來,那可就遭了。還不如先去找,找不見再打也不遲。
寧靜坐花壇邊的長椅上,手中的畫筆紙上飛快地滑來滑去,垚垚傻傻的笑著,站她的對面一動也不動。
地亞收拾好東西,背上吉他走到寧靜身旁,看了看她畫的畫,讚許的說,「你畫的是越來越好了,只是靈力似乎沒什麼長進。」
「嘿嘿,我的悟性差,沒辦法……」
「真的是悟性差麼?我看你就是太靦腆,昨晚你應該是比水心先到的吧,那個靈核你怎麼不跟我們搶?」
「變那麼強有什麼用?隨緣吧,是我的終究屬於我,不是我的強也搶不來呀!」
「哼,你啊……總是這樣無慾無求的樣子……」
「好啦!垚垚,快過來看看,姐姐畫得怎麼樣!」寧靜收起畫筆,沖還傻站著的垚垚招了招手。
垚垚開心地跑過來,欣賞著自己的畫像,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姐姐」。地亞和寧靜一起領著他,進了廣場旁邊的一家餐廳。
「水心還沒來嗎?」寧靜透過玻璃窗,向廣場四周看了看,心中開始擔心水心會因為昨晚的事而生自己的氣。
「她應該已經到了。」地亞略微感知了一下,便拿起菜單開始點菜。
服務生剛把第一個菜名輸入到點菜機,水心就蹬著一雙旱冰鞋,穿著帽衫滑板褲,腰裡別著一個運動水壺從外面一路溜了進來。
「哎呀,我肚子剛稍微有一點餓,你們就進飯店了,看來還是地亞瞭解我啊!」
「我們等了你大半天,你都去哪兒了?」寧靜埋怨道。
「我剛才去滑了一會兒旱冰,你沒看見啊!」水心一看見寧靜,就想起昨晚的事,心裡很不痛快。她搶過菜單,猛點了一桌子的好菜,心裡才微微舒服一些。
雲星和紫玲下了車,來到紀念碑廣場,繞著廣場轉了幾圈,也沒看見地亞她們的影子。雲星趕忙掏出手機,開始撥打昨天晚上記下的號碼。
嘟嘟的聲音響起之後,雲星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兒。其實,他沒有立刻就給地亞打電話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不想剛才已經那麼難過的時候,還聽見「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之類的聲音,那他可能就會真的堅持不住,直接崩潰了。
聊了很多各自的見聞,又討論了一下修煉的心得,寧靜這頓飯吃的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大多數時間,她只是和垚垚靜靜的坐旁邊,聽地亞和水心說話,偶爾才簡單的回答一句。
水心搶著買了單,根本不給兩個人aa的機會,她緊了緊旱冰鞋的鞋帶兒,打了聲招呼就又溜走了。
地亞低頭看了看時間,問寧靜有沒有要去的地方,可以開車送她一程。寧靜望了望外面晴朗的天空,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想江邊待會兒,你也知道,我一直呆乾燥的地方,沒什麼機會看見水的。」
「那也好,你再轉轉吧,我得帶垚垚回去修煉了,他現所處的階段很重要,必須勤加練習才可以。」
地亞領著垚垚跟寧靜告別,上了停停車場裡的房車,又衝她擺了擺手,發動汽車離開了。
寧靜送走了地亞,一個人沿著江邊公園散步。一邊吹著潮濕的暖風,一邊欣賞初春的江景,這感覺還真的很愜意。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暫時打斷了她的思緒。寧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她皺起眉,歪著頭想了想,便合上手機揣進了兜裡。
雲星心中剛剛燃氣的希望之火,被電話裡「你撥打的用戶正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聲音瞬間撲滅,就像是當頭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他趕緊又按了重播鍵,可是對方還是不接,再試幾次之後,提示的聲音就已經變成了「您撥打而用戶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