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陽對於火無害的愛護,幾乎超過自己親生的兒子。這一點火無害自然十分感激,同時火無害也沒有辜負陸重陽的期望。先不說火無害的修為和功力,他有巨木神君甘華贈予的本體分枝幫助修行,其速度便是比陸重陽也慢不了多少。如今他的修為,便是放到像峨眉和崑崙這樣的大派當個長老也足夠了。
鄭顛仙雖然較她那門下弟子強出甚多,但眼火無害眼裡卻不禁還是感到一陣失望。不過面對一門之主,起碼也要給一些尊重。
只聽見一陣金鐵相交的碎響聲,火無害的火劍在絞碎了鄭顛仙的三口飛劍上青光後,隨著一股烈焰蒸騰而起,立時就將前口飛劍化成了青灰。
在鄭顛仙感覺到不妙,收回飛劍時,卻只逃回來一口。這三口飛劍乃是她師父當年親手為她煉製,沒想到今日措手不及,竟然毀在眼前的小童手裡,不禁讓鄭顛仙又悔又恨。此時她還覺得乃是由於自己大意才致使飛劍損毀,指著火無害不禁大惱的罵道:「該死的妖童,竟敢毀我飛劍,今日便與你不死不休!」
火無害一聽便不由得臉色一沉,他本是火犴和與雜交而生,平生最忌諱別人喊他是妖,或者精怪。此時便不禁暗惱道:「這人好沒道理,我與你屬於正常拚鬥,又沒有使用什麼詐術,難道你的飛劍就不能損毀嗎?既如此你又何必拿出來用。」
火無害被罵得著惱,便將兩道劍勢合到了一起,捲向了鄭顛仙,其氣勢比剛開始時有大了不止一倍。
鄭顛仙光顧著心疼自己的飛劍了,忘記眼前還有危急並未解除。此時看著向自己捲來的劍勢心裡不禁一抖,不過她倒也不害怕,急忙從懷裡掏出了一團金絲,迎著火無害的烈焰劍光便扔了過去。那一團金絲被撒在空中,立時化成了一張巨大金網,將幾百丈的熾火劍勢包裹了起來。
火無害的劍勢雖然沒有改,依舊衝向了鄭顛仙,但是速度卻是越來越慢,一直到只離那鄭顛仙還不到十丈遠的距離時竟然停了下來。火無害的劍勢依舊威猛無比,那細細的金絲與熾火烈劍相較起來,根本就好似一觸及化,但實際卻是火無害無論怎樣運功都破不了那似柔弱的金絲網。
鄭顛仙見火無害破不了自己的寶網,不禁也來了勁頭,對著或火無害笑道:「我這絲網乃是上古異種金蛛所吐的絲煉製而成,最是不怕風雷水火,任你斧剁刀砍都難以傷害此網分毫,我勸你還是乖乖的交出惡首吧!」
火無害泯然一笑,這金蛛絲網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就單憑這一張絲網就想威脅火無害,卻是鄭顛仙想得太過樂觀了。「現在就言定勝負,我看還為時過早,且看火某的手段。」
火無害說完,就他全身忽然竄起了有數丈高的厲害。此時火無害雙拳捶胸,嘴裡放出大聲的怒吼,隨之眼睛、嘴吞吐出的烈焰有數丈長,而且身形也猛然漲大到了數丈。剛才看著還是一個滿身火氣的可愛小童,才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憤怒無比的狂暴烈火巨人。
那身體變大的火無害,一邊噴吐著烈火,一邊伸手將鄭顛仙的金絲蛛網抓在手內,不管不顧的便拉扯起來。
底下的鄭顛仙看得一陣陣的驚心不已,此時便是想收網也收不回來了,就只能在心中保佑著蛛網的神效。只是她才心念一起,就那金絲蛛網便隨著火無害的吼叫聲,應聲而斷,好像根本就沒有費火無害多大勁。
鄭顛仙此時已經愣在了當場,此時她身後的弟子看著巨大的火無害狂暴的火無害不禁都慌亂起來。不禁都向鄭顛仙大叫著,「師傅小心!」
那鄭顛仙卻似中了定身符咒一般,仍是不言不動,而陸麟兒等人卻是看得一陣的羨慕不已。那陸麟兒更是直接說道:「大師兄好威猛,好霸道啊!我怎麼感覺現在的大師兄好像比父親還要厲害呢!」
其實這麼想不止是陸麟兒一個人,便是陸靈兒和雲鳳不禁也是相同的想法。不過站在一旁的翟商卻知道,自己的師父原來也是這樣的,而且比這還要暴烈得多,只不過是現在改變了氣質而已。在翟商看來,現在的師父雖然沒有大師兄這樣威猛霸道,不過此時的一身金光,一身的中正平和,才是高人收藏不漏的典範。
火無害撒碎了鄭顛仙的金絲蛛網後,並沒有像真得瘋了那般撲向鄭顛仙,而是轉眼之間又將身體收回到了原來模樣。看著鄭顛仙只朗朗的說道:「今日火某僥倖得勝,此事便就此作罷吧!還希望鄭掌門回去,能管教門中的弟子,也省得再做下這偷盜之事,玷污了你的名節。」
說完也不等鄭顛仙再做答,便拉著陸麟兒、翟商和陸靈兒和雲鳳等人一起趕向南方。
火無害等人一走,苦竹庵眾女才恍然向鄭顛仙圍了過來。辛青也不知道鄭顛仙傷勢如何,一時也不敢讓眾女靠得太近,此時就見鄭顛仙突然一張嘴,「哇」得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氣死我也!不報此仇,我鄭顛仙誓不為人!」
原來剛才一時被火無害毀了多年祭煉的寶網,傷了神識,一時急怒之下,行岔了氣息。好在她所煉的功法雖在旁門,卻也是佛家的旁支,最後竟是絕地逢生,緩了過來。不過那寶網對她卻是有大用,此時被毀扔是憤恨不已。
辛青跟鄭顛仙時間最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師父如此的惱怒,不禁便勸道:「師父保重身體要緊,那妖童不過是仗著有烈火至寶護身才勝了師父,不然他那裡是師父的對手!」
慕容姐妹此時知道自己二人已經闖下大禍,現在見師姐辛青如此說也忙著迎奉道:「大師姐說得對,那妖童就仗著那件烈火至寶。要不然別說師父,便是我等他也不是對手!」
鄭顛仙見幾個弟子如此說,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想到自己的金色蛛網不禁還是一陣的咬牙切齒。此時一旁的吳玖卻感覺不對,以她的所見,火無害所發的烈火怎麼也像只是件法寶那麼簡單,一時又怕師父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再次與敵人交手,便不得不提醒道:「師父還是莫小看了那妖童的烈火,我看他那烈火好似不是法寶,而似是由他身體而發。師父不是曾說過,那西海磨球島離珠宮少陽神君一脈便專煉這烈火嗎?師父你看這些人會不會跟那少陽神君有什麼關係!」
吳玖雖是好心提醒,卻還是讓鄭顛仙和辛青幾人感到很不高興。見識最廣的辛青首先便說道:「師妹雖然修道時間也不算斷,但見識卻還是欠缺了些。那西海磨球島離珠宮少陽神君一脈雖然煉就丙火神功,但也不過是煉就一口先天丙火精氣而已。在運用丙火時,也得靠法器才行。試問天間有誰能把那至剛的丙火祭煉到體內,那豈不是自己找死,便是那金剛羅漢之身,只怕也要被化成鐵汁啦!」
鄭顛仙在一旁沒有說話,不過卻是點了點頭,明顯也是贊同辛青的說法。那受害最重的慕容昭,本就一肚子的怨水,此時見吳玖似是在漲仇人的志氣,不禁便一時怒從口出道:「師姐為什麼要替那些妖人說話,該不會真看上那小子了吧!」
吳玖雖然心中對翟商有些好感,但卻根本就沒有那麼深遠的想法,此時見自己師妹竟然如此的說自己,不禁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你——你怎麼能如此詆毀於我,剛才我不過是為師父著想,怕師父在不明敵人的底細的情況下,又吃了大虧!」
鄭顛仙根本就不知道兩個徒弟說的是什麼,可是吳玖之言卻多少還是讓她感到有些刺耳,雖然她也知道吳玖乃是為她好。一旁辛青聽見慕容昭之言,不禁眉頭一皺,沉聲喝道:「胡說什麼!吳師妹豈是那樣的人,還不快與吳師妹道歉!」
辛青平常雖然與吳玖關係一般,只是此次因為自己行為魯莽,惹惱武當三女,使得吳玖夾在中間為難,這讓辛青感覺自己很對不起這位師妹。而且除了她以外,便是吳玖跟隨鄭顛仙時間最長,雖然她二人都有自己的洞府,平常幾年也難得相聚一次,但她知道吳玖對鄭顛仙的忠心,絲毫不下於自己。
辛青在眾姐妹間還是很有威望的,而且慕容昭剛才也不過是一時激憤之言,並不是完全對吳玖。此時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忙向吳玖賠禮道:「師姐你別生氣,那妖人那配得上師姐這般天仙似的人物,我剛才都是胡說呢!」
吳玖一聽更是氣得滿臉通紅,慕容賢都聽出了其中的語病,忙狠拉了一下大姐,「姐姐你胡說什麼呢!」
看著自己妹妹一番擠眉弄眼,慕容昭才反應過來,「師姐我又說錯話,我,你就原諒我吧!」
看著慕容昭的模樣,不禁讓吳玖有些哭笑不得。此時辛青也上前說道:「慕容師妹也是無心之語,吳師妹你就原諒她吧!」
吳玖苦笑了下,「師姐言重了,我們乃是同門,小小事情師妹我又怎麼會放在心裡,我們還是趕緊回去為師父療傷吧!」
辛青、吳玖攙著鄭顛仙回了苦竹庵。而此時正往南海的路上,火無害與陸麟兒眾小坐在陸靈兒的象龍上,正趕往紫雲宮。此時都想藉著大師兄的光,去觀賞一下那仙宮寶闕。
路上陸麟兒還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大師兄那賊婆子罵你,你為什麼不一把火將她燒死,還留著她做什麼!」
翟商一直反對將小事鬧大,不過剛才那鄭顛仙的行為,確實也是讓人有些生厭。此時陸麟兒提起,不禁也看向了大師兄。只見火無害微微一笑,「呵呵!反正她們已經再劫難逃,我又何必非得親自出手呢!」
翟商聽得一愣,忙問道:「大師兄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們難道沒看見那幾個女人,一個個的印堂發黑,滿臉的死氣嗎?我料她們不久必有殺身之禍!」
經火無害這樣一說,眾小才明白過來,更是對火無害佩服的五體投地。只是翟商聽得心中莫名的一抖,不由暗念道:「難道她也難逃死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