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雲峰卻是一怔,這人話語中透出的意味,是擺明了壺關守軍還不知道他那十萬入并州的騎兵已被全殲了呢,想想也是,才過去六天,又大雪封山,潞縣也先一步被攻佔,還有親衛堵著道口,根本沒有傳遞消息的可能,不明實情也屬正常。
「哼!」雲峰隨即冷哼一聲,喝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胸腹一挺,傲然道:「我乃大趙龍鑲大將軍、大司空,支雄是也!」
支雄也是石勒十八騎之一,大月氏人!
「哈哈哈哈~~」雲峰仰天長笑道:「支雄,你趙國入并州的十萬羯賊已被我秦軍悉數殲滅,一逃生!孤勸你還是乖乖獻關出降,或能留得一命,否則,我大軍所向,雞犬不留!」
支雄面色微變,卻不屑的笑了笑:「原來你便是秦王,放大話的本事倒是不蠾ww.」「。o窘韙R釗耙瘓洌祗O┘滌諼遙分T切菹耄∮斜臼履惚慊泳]垂ュ做搨痡斻l?br>
雲峰真的是怒了,見過傲慢的,從沒見過這麼傲慢的,頓時向後喚道:「把車推上,擋住他的床弩,給孤拿火油好好招呼他!」
「遵命!」親衛們立刻忙碌起來,有人將弩炮卸下,把大車堆疊攔在前方,還有人把弩箭式弩炮搬到後面,替換成投擲式弩炮。
弩箭式弩炮靠的是飽和攻擊打擊敵方,但受地形限制,稀稀落落十餘輛,的確效果有限。而且他還有個缺點。由於道平直。只能列成一排發射,不能如投擲式弩炮分列數排,作密集打擊。
親衛們的手腳非常麻利,不多時,十架一排,五排,合計五十架投擲式弩炮準備就緒,隨著一聲令下。五十枚火球騰空而起,帶著淡淡黑煙,拽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彭彭彭~~」一陣悶響之後,關城下方約五到十丈的範圍內,包括城頭燃起了沖天大火,滾滾濃煙升上半空,出乎意料的是,城頭竟沒慘叫傳來。
原來,秦軍的火油已不是秘密,火球剛一騰空。羯軍立刻發足向城下狂奔,有這五百步的距離已是足夠逃生。因此,火油頭一回放了空。
城頭剛剛燃起大火,城壁的射擊孔內又射出一輪弩箭,這一次,可不是三尺巨箭,而是踏蹶箭,即能從幾百步外釘入石壁的那種!
堆疊在一起的車輛根本擋不住,一陣木屑紛飛之後,嘩啦啦的坍塌下來,就這還不夠,如長槍一般的巨箭去勢不止,又射入弩炮陣中,四架弩炮再度報廢!
「罵了隔壁的!誰他娘的想出來的餿主意!」雲峰忍不住的破口大罵!自從穿越至今,將近十年時間,又何曾吃過如此癟屈?他甚至都能猜到,孔洞裡的羯軍,正樂的哈哈大笑呢!
親衛們雖然沒有受傷,但每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一臉的義憤填膺模樣,他們跟著雲峰出征,也沒吃過什麼虧,今天這檔子事,還是頭一回碰上。
心裡恨的咬牙切齒,雲峰再度打量起了關城,突然他發現,壺關論起險峻,雖稍遜劍閣一籌,但攻打的難度還要多出幾分,關鍵之處,還在於那十幾個發射孔,火油雖能在城頭燃起沖天大火,對它卻是束手策,如果在火油的掩護下強攻,箭孔發射出的巨箭會給將士們帶來重大傷亡,而且隔著五百步的距離,火油並不能準確命中城頭,相當一部分會落在城下,使得自已一方沒法靠近城池。
一時之間,雲峰頗為頭疼,庾文君卻歎了口氣,問道:「將軍,他那弩箭為何打這麼準啊?您看看,您用的還是弩炮呢,十幾支只有兩隻命中城壁,其他全打到了天上,他用的肯定是床弩,床弩的準頭怎麼會比弩炮還准?」
雲峰略一尋思,不確定道:「羯軍在壺關駐紮已經有了好幾年,他完全可以通過平時的練習來調節床弩角度,並標記下來,如此,則可取得相對高的命中率,而咱們初來乍到,打不中屬於正常,何況這距離實在是太遠,即使學他通過練習來摸索準頭,卻也很難打進那僅一尺見方的孔洞,這的確是個頭疼事。」
「哦!」庾文君悻悻的應了聲,不甘心的轉頭四顧,不多時,又問道:「對了,將軍,您上次攻打劍閣不是攀上兩邊的山崖,從上面投擲的火油嗎?您不如再辛苦一趟吧,攀上去投置繩索,將士投下數千枚火油,城壁裡的那點敵軍,烤也得烤死,這樣,不就可以攻克壺關了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均是現出了意動之色。
雲峰卻不悅道:「庾小娘子,你抬頭看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季節?山崖上結滿了冰,滑不溜手,如何能攀上?孤雖然是打破虛空,卻也沒這能力!」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先前沒留意,如今仔細一看,立刻就發現了雲峰所說的困難。
山崖高度約有百丈,峭壁筆直,掛滿了粗細長短不一的冰稜,夕陽的餘輝投射於上,反射出了炫麗的色彩,越往上面,冰稜越密集,也越粗大,最長的竟有三到四尺的長度,尤其是接近崖頂的那十丈左右範圍內,冰稜連成一片,成了一堵冰牆!
一股失望的氣息冉冉升起,庾文君訕訕道:「不是沒想到嗎?犯的著那麼凶?不過,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就在這耗下去,等到開春冰雪消融才能攻打?」
雲峰也頗為洩氣,怔怔看著那黑乎乎的孔洞,以他的目力,能隱約看到孔洞中泛出寒光的箭頭!
「要不,咱們退出壺關,去攻打石研關或是天井關?」劉月茹秀眉一蹙,提了個建議出來。
雲峰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石研關與天井關論起險峻並不下於壺關,而且它也有關城,如果它在關城建有箭孔,還不是白跑一趟?以壺關的情況來看,這有很大的可能。」
荀灌娘接過來,不甘心的抱怨道:「莫非真沒辦法了?只能等到開春?這才元月啊,至少還得等上兩個月呢!或者只有韓將軍那裡攻克浚儀,渡過黃河從後部攻打壺關了。」
「哎~~」雲峰歎了口氣,笑罵著搖了搖頭:「他娘的!難怪支雄敢如此囂張,先擱著不理他,咱們好好想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大活人還能給尿憋死?來,時辰不早了,咱們去後面做飯,吃完早點睡覺,今晚吃孜然羊排!」
一聽這話,庾文君立刻煩惱盡去,連忙嚷嚷道:「將軍說的對,填飽肚子才是正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說著,撥腿向後跑去,就連附近的親衛與女羅剎們,都是猛吞了一大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