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的心臟在長時間的缺血下,終於停止了跳動,以如此緩慢而又清晰的方式死亡,箇中的痛苦滋味也只有他自已能體會到,劉琨顯然很滿意於親手完成的傑作,微微一笑之後,立刻扶住司馬紹的屍身,沒讓他跌倒在地,正要擺放上床,卻突然面色一寒,轉頭喝道:「誰?進來!」
「吱呀!」一聲輕響,伴著門被推開,一名婦人出現在了眼前,這名婦人約三十來歲的年紀,容貌秀美,類似於裴妃與荀灌娘,身上都散發出一種熟女所特有的風情,但與裴妃的踞傲美艷以及荀灌娘的英姿煥發另有不同,她的身上帶有一種端莊貴氣,其中還隱含一縷我見猶憐的動人氣質。
劉琨的面孔迅速冷雪消融,喚道:「阿春,你來了?師兄正打算處理完了就去尋你。」
這個女人正是鄭阿春,司馬睿的續絃,司馬睿死後被尊為建平國夫人,育有兩子一女,長子司馬煥,三歲夭亡,次子司馬昱,七歲,與祖約所出,如今襲爵琅琊王,另有一女被封為尋陽公主。
鄭阿春看了眼司馬紹那慘白的臉龐,幽幽歎道:「師兄,您還是動手了,只怕,從明日起,阿春便是皇太后了罷?再過上一陣子,阿春將由於與祖約的醜聞敗露,而自絕於天下,您說可是?」
「這個」劉琨的臉面極為罕見的顯出了一絲不忍之色,隨後就把司馬紹的屍體擱在床上,無奈的歎道:「阿春,這都是不得已而為,當年你我入道之時,曾對師祖張魯靈位立下的誓言。莫非你都忘了?如今我天師道的頹勢已無可挽回,那麼,師兄唯有成為南方之主,才能重現我道輝煌,在這其中,必然要有人作出犧牲,即便是師兄我,真到必要時,也要放下一切」
鄭阿春突然伸手掩上劉琨的嘴,打斷道:「請師兄不必出此不詳之言。我道興盛,全繫於師兄一人身上,師兄萬不可輕言生死,當年立下的誓言,阿春片刻都不敢忘記。所以才會含辱跟了司馬睿那老鬼,又自甘下賤。扮作淫婦來勾引祖約。身後還將被後人寫入《女誡》,被永遠的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這些,阿春都不在乎!」
「阿春!」劉琨含糊不清的低呼一聲,這一聲中,滿滿的全是深情與內疚。
「呵呵~~」鄭阿春把手收回。淡淡笑道:「好了,阿春沒事了,把憋了那麼多年的話說出來,心裡也舒坦了。能為道獻身,其實是阿春的榮幸,師兄不必擔心阿春會有意外,只不過,那孩子雖非晉室骨血,卻是阿春的親生骨肉,阿春請求師兄念其無辜,請看在阿春這些年為道中作出的尺寸之功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將來能為一農夫,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便可以了。」說完,拜伏在劉琨身前,一動都不動。
劉琨連忙把鄭阿春扶起,滿口應道:「好,師兄答應了,阿春你放心便是,鄭昱將來可為一富家翁,師兄會派人暗中看護,決不教他受半點委屈,包括尋陽公主,也會於恰當時為她擇一合適郎君,師兄可指天為誓,若悖此言,必遭天誅地滅!」
鄭阿春嬌軀輕顫,司馬昱既為祖約的骨血,按理說應改名為祖昱才對,但劉琨偏偏稱他為鄭昱,這表明劉琨對自已與別的男人誕下孩子並不能釋懷,俗話說,不在乎才是不愛,一時之間,鄭阿春的芳心深處滿滿的全是甜蜜!
好一陣子,鄭阿春才緩過神,俏面微紅,施了一禮:「阿春謝過師兄。」
劉琨的臉面現出了一絲愧疚,擺擺手道:「阿春快起來罷,你為師兄付出的太多,而師兄照顧兩個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師兄這心裡有愧啊,這一生唯一負的人,就是你啊!」
鄭阿春彷彿戀愛中的小女孩,歡喜的笑道:「師兄何須有愧?為了師兄,阿春付出再多也是值得,有什麼負不負的,此話休要再提。」說著,素手一指司馬紹的屍身,提醒道:「師兄是否要佈置一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暴斃,朝中難免會有人起疑。」
劉琨捋鬚笑道:「師兄先前過來,這黃須兒把自已鎖在屋內做著醜事,也罷,恰好便宜了師兄。」
「呃?」鄭阿春的美目中現出了一絲不解,秀眉微蹙,俏面隱現思索。
劉琨也不解釋,走上前去,把司馬紹扶坐起來,然後將他的衣袍一摞,褲子褪到膝彎,頓時,一根腫脹變粗的大傢伙呈現於眼前!劉琨不由一怔,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之色!
司馬紹生前為不舉而心焦,卻沒料到,死後竟然做成了一個正常男人,其實這裡面的原理並不複雜,如果男人站立死亡或臉向下死亡,很有可能會出現這種現象。
男人活著時,心臟將血液輸送到全身各處。而死亡後,這個機制會停止工作,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向身體的最低部位匯聚,使得該部位出現腫脹現象。
因此,站著死的男人,血液會流向兩條腿,聚集在足部,產生的壓力導致足部的血管與組織膨脹,以儲存更多血液,但存儲量終歸有個限度,達到極限時,血液會回流至軀幹,仍然是重力在起作用,血液有向較低部位流動的趨勢,如此一來,將會聚集到那傢伙上,最終充血產生膨脹現象,這一過程只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
身為古人,縱是智計百出,在對人體沒有足夠研究的情況下,也是沒法參透個中關鍵,劉琨自然不可能超脫時代。
鄭阿春同樣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問道:「師兄,這是您打算做什麼?」
劉琨暫時把不解拋去了腦後,一把抓起司馬紹的右手,握上了那根大傢伙,然後手臂一鬆,任由司馬紹倒落在床,這才道:「黃須兒有此惡癖,難怪身虛體弱,終至不舉,可憐至死還不知收手,枉自搭上了性命,當真是為司馬氏蒙羞,古往今來,由此而死的帝王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了罷?可悲又可歎啊!」
說著,劉琨歎了口氣,又道:「至於生前不舉,死後為何會腫脹變大,著實令人費解,不過,此事不必多加理會,總之死了就行,來,阿春,趁著天色還早,讓師兄來補償下對你的虧欠。」
「嗯!」鄭阿春俏面含羞,輕點螓首,款步上前,撲入了劉琨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