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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侍妾剛一離開,李雄已是迫不急待的招呼道:「女淑,你先坐上,為夫親手給你煮碗茶過來。」說著,就要向後走去。
任皇后搖搖頭道:「不必勞煩。」接著從懷裡取出離婚書,遞過去道:「妾的來意盡在其中,李郎打開一觀便知。」
看著任皇后那不帶任何人類感**彩的面容,李雄的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有些遲疑的接過來,定睛一看,臉色霎時難看之極!
「李郎親啟:妾自年幼時由家族做主許與李郎,一晃,已是數年過去,本以為夫唱婦隨,就此了渡餘生,卻不料國破之後,李郎屢悖人倫大逆,家中尊卑長幼不分,妾仿如置身魔窟,惶惶不可終日,雖曾數次規勸於李郎,奈何李郎沉迷邪道,不可自撥,致使妾心灰意冷,如今與李郎緣份已盡,唯盼好合好散」
持著這娟秀而又熟悉的字跡,李雄的手腕不自覺的陣陣顫抖,這是要與自已離婚啊!他怎麼都沒想到,今天任皇后來尋自已,竟會為了離婚而來!這就意味著,他非但不能再把玩任皇后那迷人的軀體,自此將會連面也見不著!
李雄的識海裡亂成了一團糟,他雖然知道自已理虧,但是在雲峰警告過之後,已經有了改過的心思,這幾個月下來,他自認為可以放下家裡的諸多兒媳們。
猛晃了陣腦袋。李雄現出了乞憐之色。訕訕道:「女淑。為夫知道過去確是不堪,冷落了你,但現在已經改正了,徹底改正了,為夫向你保證,今後一定會好好做人,咱們重新再來,好不好?」
「李家郎君!」任皇后稱呼一變。冷聲道:「自此時起,勿要直呼妾名,你我緣份已盡!請李家郎君速速簽名畫指,宅中財物,妾不帶走一分一毫!」
李雄還懷有最後一線希望,不死心道:「女淑,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能如此絕情?為夫明白你有怨恨,這樣。你看可好?為夫把家裡所有妾氏侍妾全部遣散,就守著你過日子。只寵愛你一個人,為夫可指天為誓,絕不食言!」
任皇后瞥了眼李雄,李雄的身體已日漸發福,臉孔鬍子拉碴,衣著不修邊幅,活脫脫一個中年落魄男人的標準形象,頓時,一股強烈之極的厭惡感滿滿佔據上了心頭!雖然已有兩年多沒與李雄同過房,但如果有可能的話,任皇后會用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自已的下身,把當年這個男人射進去的痕跡全給清洗乾淨!
「哼!」任皇后強壓下胸腹間一陣陣的翻騰,冷哼一聲:「請李家郎君自重,勿要隨意呼喚女兒家的閨名,妾心意已決,請李家郎君勿要拖延時間。」
「轟!」的一聲,一股怒火蔓延上了李雄的頭頂,就這麼白白的放手,他不甘心,心裡也極度不平衡,他難以接受任皇后在別的男人胯下婉轉承歡,更重要的是,自已一個堂堂大男人,竟然被女人休了,這哪還有臉見人啊!
「好,好!」李雄忍著怒道:「為夫明白,什麼悖逆人倫?你無非是嫌棄為夫一文不名,想去攀附秦王,為夫可有說錯?你任女淑什麼樣的人為夫如何能不清楚?想當年,你曲意奉迎,極盡討好」
「閉嘴!」任皇后俏面瞬間罩上一層寒霜,厲聲打斷道:「妾也不諱言,自從你丟了江山,妾就存有這份心思,要怪,只能怪你自已!坐擁巴蜀沃野千里,手握陽平關、劍閣兩大天塹,卻節節敗退,連江山都守不住!反觀大王,他年輕有為,銳不可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與他相比,你連提鞋都不配,妾真恨當年瞎了眼,不識真龍之主,竟會看上你這個窩囊廢!哼!流民就是流民,哪怕僭居帝位,終究還是上不得檯面!」
「你這個賤人!」李雄再也忍受不住,爆出一聲怒吼,抬手就要一記耳光直扇過去!
任皇后卻不閃不避,冷笑道:「妾已懷上大王的骨肉,倒要看你敢不敢下手!」
這話一出,李雄仿如被當頭潑了盆冷水,滿腔的怒火轉眼間消散褪卻,舉起的手掌高高僵在了半空中!
任皇后摸了摸小腹,得意道:「妾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孩子將來很可能會成為秦國太子,李家郎君,你應該知道妾的手段,這絕不是虛言!如果被你一巴掌打沒了,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好了。說起來,大王與王妃曾有意暗害於你,好在妾念著幾分舊情,替你苦苦哀求,這才勉強作罷,你該心生感激才是。妾最後勸一句,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再不識抬舉,只怕大王會使出些不光彩的手段了,到那時,妾也護不住你,請好自為知!」
儘管八月份的長安正是秋高氣爽時節,李雄卻彷彿如墜冰窯,手腳一陣陣的冰涼湧來。任皇后的警告點醒了他,身為亡國之君,命都不是自已的,竟然還大膽至與大王爭女人?大王看上自已的女人,那是自已的福份,早該雙手獻上才是正理,更何況,眼前這名女人分明就是條蛇蠍女人!
見李雄定著不動,任皇后一指几案,催促道:「李家郎君,別耽擱了,妾如果在這裡呆的過久,大王或會心存疑忌,如果生出事端,可別怪妾沒提醒過你。」
李雄深深看了任皇后一眼,這一眼中,帶有恐懼,帶有鄙夷,還帶有興災樂禍,隨後恭恭敬敬施了一禮:「老夫有一事相求王妃,請王妃代奏大王,老夫願回上邽安渡餘生。」
任皇后淡淡道:「可以!」
「多謝王妃!」李雄回到几案坐下,在離婚書的角落畫指簽名,當最後一筆落下時,仿如突然進入了暮年期似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衰敗的氣息。
李雄木然起身,雙手奉上離婚書:「請王妃過目。」
任皇后接來,隨意一掃,便納入懷裡,滿意的微微一笑:「李家郎君不必擔心,妾會盡力維護你的性命,你活著,對妾有好處,對大王也有好處,妾最後祝願李家郎君得享天年,告辭!」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
剛一邁出院門,任皇后頓覺前途一片光明,壓在心頭的包袱終於被卸了下來。
不多時,已重新坐上停在府外的馬車,蘇綺貞關心的問道:「任家妹子,如何了?」
任皇后歡喜的點了點頭:「謝謝綺貞姊姊的關心。李郎,不!李家郎君還算是通情達理,在妹妹的苦苦哀求之下,終於答應不再刁難於我了。」
蘇綺貞暗鬆了口氣,點頭笑道:「這就好,大王與姊妹們恐怕已等急了,咱們趕緊回去。」說著,就示意駕車的女羅剎啟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