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菊、張夢蝶、張潔葳與張梅雪出身於歌舞姬,清猗與綠荷原是張靈芸的婢女,宋褘則為歌ji,出身寒微的她們從來就沒升起過當王妃的念頭,相反還很享受這種如大家庭般親如姊妹的氛圍,這時見著氣氛略顯凝重,各自的心裡都不約而同的升起了些許不安,她們害怕為了王妃之位,姊妹們之間從此現出了裂痕。
姚靜也沒想過當王妃,她的心願是將來在雲峰稱了帝,被封個位同於三公的三夫人之一就可以了,即貴嬪、夫人與貴人,或者稍次一點的位同於九卿的九嬪之一:即淑妃、淑媛、淑儀、修華、修容、修儀、婕妤、容華、充華。
諸葛菲主僕三人與羊繪瑜亦是不作此望,諸葛菲雙目失明,顯然不能當王妃,羊繪瑜的性子不爭不求,綿軟羞澀,真要做了王妃,羊明還不願意呢。至於李若萱,八字還沒一撇,韓氏姊妹花山野女子,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庾文君卻是擺出了一幅事不關已的神色。
如今有資格做王妃的唯有張靈芸、靳月華與劉月茹。
雲峰頗覺為難,白天臨走前羊明的眼神便是意指於此,只是,他也害怕傷了家裡的和氣,想了想,遲疑道:「其實你們誰當王妃都行,要不這樣罷,還和以前一樣,你們一起當好了!」
「咳咳咳~~」頓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原來,庾文君正喝著大骨頭湯呢。一下子被嗆到了。
這一陣狂咳倒令廳內的氣氛放鬆了些,靳月華搖搖頭道:「妾明白你在想什麼,雲郎你放心便是,無論誰做這個王妃。姊妹們都不會生出不快的。」
張靈芸也沒好氣道:「雲郎,妾呀,倒是佩服的緊,真是虧你想的出來,立那麼王妃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吧?」
「這個」雲峰老臉一紅,訕訕道:「吳主孫皓不就是同列多位皇后嗎?還有那個,月茹的兄長劉聰,也冊封過幾十個皇后了吧?」
庾文君原抱著打定不開聲的主意。聽了雲峰這話,再也忍不住的冷哼一聲:「將軍您可真會比啊,孫皓是什麼人?劉聰又是什麼人?你要做亡國之君,在史書中留下惡名。那就由得你了。」話音剛落,又像想到了什麼,向劉月茹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月茹姊姊,文君可不是故意的,你可別放在心上啊。要怪就怪將軍好了,都是他故意說這些來氣文君。」
劉月茹微微一笑:「文君妹妹說的沒錯,家兄正是沉迷於女色,才至於英年早喪。身後不過數月便失了江山,姊姊早已想明白了。又怎麼會怪你?」接著,就轉向雲峰:「好了雲郎。妾知道你對姊妹們不分彼此,一時難以作下決定,其實,真要算起來,只有靈芸姊姊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啊?」張靈芸驚呼一聲,連聲道:「月茹你與月華跟著雲郎的時間最早,還是你們倆個商量好就可以了。」
靳月華搖了搖頭:「妹妹與月茹都不合適,咱們是匈奴女子,而雲郎的江山是漢家江山,如果立了咱們為王妃,將來會被人說閒話的,或會雲郎不會在乎,不過,少些麻煩總是好的,更何況靈芸姊姊你是士族出身,又是明媒正娶,就別推辭了。」
「可是?」張靈芸現出了為難之色。
雲峰揮揮手道:「好了,別說了,月華與月茹說的不錯,靈芸,就是你了。」既然只能立一人,的確非張靈芸莫屬,除了前面靳劉二女的理由,雲峰還覺得在他所有的妻子裡面,只有張靈芸不縱容自已,雲峰也擔心將來變質啊,權力是最能腐蝕人的一劑毒藥,他需要張靈芸來把好這個關。
當雲峰在暗暗想著的時候,其餘女子們也紛紛出聲勸說,見推辭不過,張靈芸只得苦笑道:「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那姊姊便卻之不恭了,其實這個王妃只是當給外人看的,在家裡,咱們還和以前一樣,不是嗎?」
眾女紛紛點頭稱善。
雲峰卻眉頭一皺,問道:「你們真的不介意?」
劉月茹不解道:「雲郎何出此言?姊妹們不都是商量好了嗎?」
雲峰神秘的笑道:「為了證明你們真的不介意,呆會兒吃完飯咱們所有人一起沐浴,再一起睡覺,以顯示出你們的團結!」
「嗤!」張靈輕笑道:「雲郎你別鬧了,免得又給文君找到了話頭來說你,你回頭看看文君的表情。」
雲峰轉頭一看,庾文君的俏臉已經擠出了不屑之色,正朝自已翻著白眼呢,果然是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嘿嘿乾笑兩聲。
張靈芸也丟了個白眼過去,這才繼續道:「雲郎,妾雖然被姊妹們推為王妃,可姊妹們也得有封號才行,你可別忘了這事。」
雲峰一怔,諸侯王妃嬪的等級沒有皇帝那麼多,除了王妃,只有良娣與孺子兩個等級,於是脫口道:「都為良娣不就成了?」
諸女不由面面相覦,這麼多良娣顯然不合禮制,可是對於雲峰,卻不能以常理視之,均是陸續點了點頭。
封號問題妥善解決,雲峰正待招呼吃喝,靳月華又現出了欲言又止之色,看了看諸女,咬咬牙問道:「依《禮記》,天子祭七廟,諸侯王祭五廟,雲郎你既自立一國,理當祭宗廟,妾唐突問一句,不知不知雲郎你可能憶起公姥尊諱?你匆要怪責妾等不孝,實是你從未提過,姊妹們都不方便詢問而已。」
這話一出,數十雙美目全都齊刷刷望向了雲峰。
靳月華雖說的委婉,不過,雲峰卻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自已出身於奴隸,有沒有父母還是兩說之事呢!而在當時,大多數的奴隸都沒有子女的撫養權,一時之間,雲峰大為頭疼。
前世父母與爺nǎi的姓名雲峰自然記得,可是,自已魂穿奪舍了別人的身體,從血緣方面來說,已經與前世的父母脫離了關係,然而,再從倫理方面來說,父母就是父母,儘管換了具身體,根植於靈魂的親情無論如何都抹煞不去。
同時,這又帶來另外一個問題,自已穿回了一千七百年前,成為一個古人,而自已的父母生活在一千多年以後,由於人的出生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當時間再次走到一千多年以後的時候,世界上還會不會再有他們?另外換個角度,即使忽略不視,可宗廟祭祀的都是先人,自已父母還活在他們的世界當中,這又如何給他們立廟?
各種時空理論在腦海中一一閃現,雲峰越想越是無解,他覺得腦殼子都要炸了。
女子們卻誤以為雲峰被勾起了童年的傷心往事,均是暗自不忍,靳月華更是在責怪著自已,幹嘛要多這一句嘴呢?
屋內的空氣再一次變得凝滯,就在這時,庾文君突然開口道:「將軍,您不要怪文君說話難聽,即便您真的對先人尊諱沒有印象,咱們與四州軍民都能理解,不會說您不孝,依文君看,您不妨給大師姊一脈立廟祭祀,要知道,您是張伯父的女婿,女婿相當於半子,立廟並不有悖於禮制,何況您雖是白手起家,可是沒有張伯父女婿的身份,想來您登上涼州牧之位也不會如果順利,從這方面來看,說您繼承了涼州張氏的統胤不算為過!您為張氏立廟,世人不但會誇讚您不忘本,還會再誇讚您純孝呢!」
雲峰不禁眼前一亮,其實庾文君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張氏一脈的男丁已全部死絕,立廟祭祀最為合適,而其他的岳父們都還好好的活著呢,即使雲峰想給他們立廟,他們也不願意啊!
拿定主意,雲峰看向張靈芸道:「靈芸,文君說的不錯,明
i為夫便與老師、師兄及羊公他們商議下,為武公、外舅與內弟擬一溢號。」
張靈芸的美目中現出了一絲感激,一幕幕塵封已久的往事閃現在了心頭,父親與弟弟雖因內亂身亡,可是死後能進尊號,追封為王、甚至皇帝,想來他們的在天之靈也會含笑了。
雲峰沒提張茂,張靈芸也刻意迴避,伸袖拭了拭微紅的眼角,張靈芸強笑道:「那妾就謝過雲郎了。」
雲峰淡淡一笑:「你我本為夫妻,有什麼謝不謝的?何況半子為外舅立廟,確是無可厚非。」接著,轉向諸葛菲道:「諸葛女郎,明
i你還得為本將占一吉
i,最好就在這個月,實在找不到下個月也行。」
諸葛菲未還未來的及應答,庾文君再次嚷嚷起來:「咦?將軍,您與諸葛姊姊都成婚了,怎麼還不改口?」
「絲~~」雲峰倒抽了一口涼氣,歪頭斜眼瞥向了庾文君:「庾小娘子,你又不是咱家人,管的倒挺寬的,咱們夫妻之間願意,怎麼著?你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嫌事!」
「將軍您!」庾文君頓時氣的俏面發白,怒目瞪向了雲峰。
張靈芸搖了搖頭,無奈道:「好了,師妹,快些吃吧,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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