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亮頗不以為然,連連擺著手:「不成!朝庭斷不會允諾,雲將軍可別忘了,若真是蘇劉二將敗亡,朝庭仍可緊守宮城,一待上游甘卓與陶侃攻取荊江二州,可立即順流而下,裡應外合,依然能破王敦,只是多費些手腳罷了。」
雲峰淡淡一笑:「如此說來,倒是末將自做多情了,即然朝庭能獨力平亂,那麼,末將留下也無用處,這樣罷,今夜便棄寨回返秦州,料那沈充必不敢追。」說著,朝外喝道:「來人!」
「將軍,何事?」兩名女羅剎奔了進來。
庾亮瞬間沁出了一頭冷汗,雖說朝庭已有了萬不得已之下聽天由命的打算,可凡事都有個說不準,萬一宮城給攻陷了呢?又或是陶甘二人拿不下荊江二州呢?庾亮立刻起身攔住:「雲將軍,請勿衝動啊,咱們再好好商議商議。」同時給庾文君連打眼色,在他看來,庾文君與雲峰之間的關係必然不是那麼簡單,很可能已有了肌膚之親,這一層關係可不能浪費,必要時能幫著說上兩句。
庾文君哪能猜到庾亮會有這麼齷齪的念頭,漸漸地,小臉蛋皺成了一團,她既不願見到兄長為難,又不想雲峰這裡出現大量死傷,尤其是女羅剎,每一個她都當姊妹來看待的,死任何一個她都不好受,一時頗為躊躇。
荀灌娘暗自搖了搖頭,湊上前對庾文君附耳說了幾句,庾文君不禁眼前一亮,開口勸道:「將軍,您就別再為難阿兄了,好不好?最多您少要一點還不行嗎?」
「這個」庾文君不為難了,荀灌娘點出了沈勁屍體的用途,使她擔擾盡去,雲峰卻為難起來,站起身負手在帳內來迴繞著圈,一臉的遲疑不決。
這讓庾文君覺得挺沒面子的。當著兄長的面請他幫個忙竟然還擺起了譜,當即上前搖起了雲峰胳膊,不依道:「將軍。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別再為難阿兄了,您快點答應下來!要不然,哼哼!」可雲峰依舊擺著張臉,絲毫不理會她的撒嬌與威脅。惱怒之下,庾文君想也不想的把手摸上了雲峰腰眼又掐又擰!
頓時,庾亮眼珠子給瞪的都快掉了出來,兩人之間竟親蜜到了如此地步!如今他更加肯定庾文君已把紅丸送給了雲峰,也完全相信了師徒三人共侍一夫的傳言。一時既歡喜又有種說不出口的怪怪感覺,心情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都有。
雲峰則內心暗爽,胳膊有意無意的往庾文君那算不上高挺,卻底座雄厚的軟綿綿上蹭去,尤其是當著庾亮的面輕薄他妹妹,倒也別有一番美妙滋味。至於庾文君的擰掐,雲峰已修煉到了他強任他強,青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的地步,自是不當回事。
「咳咳!」荀灌娘再也沒法看的下去,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這人什麼德性難道還不清楚?也就文君這個傻子會主動往他身邊湊,只得清咳兩聲出言提醒。
庾文君立刻意識到又被佔了便宜,粉臉一紅。連忙撒開手叉上小蠻腰,不憤的瞪著雲峰。
「呵呵」雲峰尷尬的笑道:「都亭候。令妹真情真性,世間這麼純真的女子已不多了。著實難能可貴啊!既然令妹開口求情,末將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這樣罷,末將退一步,王敦水軍由謝尚與尚書令一方一半,此為末將最後底限,若朝庭不允,末將只能趁著夜深率部逃離建康,不過,若尚書令大義高潔,願由他人代領,末將也是無妨,但凡佔有一半王敦水軍即可。」
庾亮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這人好毒的心思!這麼一分,郗鑒一來欠了雲峰個人情,二來十足十的舉雙手贊成,誰不願擴大自已的實力?朝庭為保持團結,將不得不答應雲峰的要求。可是他也清楚,能達成這個結果已是很不錯了,只得苦笑道:「亮可做不了主,這就回宮與眾人商議,無論成不成,明日日出必給個准信。」
雲峰伸手示意道:「好!時間緊迫,末將就不挽留都亭候了,庾小娘子,咱們一起去送送令兄,請!」
庾亮拱了拱手,在雲峰與庾文君的相送下,來到白蕩湖西側,趁著左右無人,一溜煙向宮城飛奔而去。
約一刻左右,庾亮回到了本昊殿,殿內君臣濟濟一堂,都在等他回來,庾亮也不廢話,把雲峰的要求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
隨著庾亮的話音落下,大殿裡變得一片寧靜,眾人面面相覦,均是暗自腹誹,這人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當然了,其中不包括郗鑒,他對這份提議還是挺贊同的,要說他對王敦水軍不動心是完全沒可能,只是沒想到雲峰會提出與他對半分,雖然此舉將被置於風尖浪口,引來司馬紹的猜忌,不過,一個窩囊廢有什麼好怕的呢?何況得了好處還可以賣個乖,他是為了大局才無奈接受那一半水軍的啊!
「砰!」就在眾人各自轉動著心思的時候,突然,殿內冒出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哎唷!」一聲痛呼傳來。
群臣紛紛轉頭看去,正見司馬紹帶著一臉的痛苦之色捧著通紅的手掌,不用想,肯定是氣憤不過,重重一掌擊上了几案上不由得紛紛現出了一幅忍俊不止的模樣,你沒那份實力還拿軟的碰硬的,這不是自已找虐還是什麼?
司馬紹迅速意識到了失態,儘管強行忍住錐心劇痛使表情盡量平復下來,可當眾出醜卻使他更加惱火,當即怒道:「這惡臣著實過份,應允那無理要求已是最大讓步,竟還敢得寸進尺,索要王敦一半水軍,他把自已當什麼了?莫非少了他朝庭就必敗無疑?咱們索性不予理睬,死守宮城,只須堅持個一年半載,哼!一待上游分出勝負,定能斬了王敦老賊!眾卿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看向了郗鑒,他是既得利益者,自然要首先表態,郗鑒卻暗暗叫著苦,雖說他很不贊同司馬紹的兒戲之言,但不方便開口啊,他得避嫌,只能低眉不語。
溫嶠的想法與庾亮相似,死守宮城與坐以待斃差不多,否則將完全喪失主動,雲峰的要求不接受也得接受,何況反對就會得罪郗鑒!暗自搖了搖頭,溫嶠勸道:「陛下請息怒,臣認為還是暫且答應雲將軍,如今王敦才是大敵,一切有待平定王敦再論其餘。」
司馬紹發洩了一通,也平靜了點,他很快明白到此時的確不可意氣用事,當下猛一咬牙:「好!朕答應他的所有條件,且讓此人再猖獗幾日!來人,奉上紙筆印璽,朕即刻下詔!」
立刻就有侍從奉來一應事物,司馬紹按雲峰的要求擬了封詔書,向各州郡宣喻,當然了,如今政令出不了宮城,所謂宣喻,必須得先平王敦,不過沒關係,雲峰要的只是這一封詔書。
第二天一早,有專門信使向雲峰送達了詔書,並附上以尚書檯名義書寫的詔令,允諾王敦軍中戰馬歸雲峰所有,謝尚可收編一半水軍,於是,不算太大的營寨裡開始忙碌起來。
看著將士們都在做著戰前的最後準備,庾文君上前道:「將軍,上次沒帶文君,結果呢?讓沈充給跑掉了,您這次該帶文君去了吧?要不然他還跑!」
雲峰無語的瞄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不行!此次須正面作戰,以寡擊眾,危險更甚於上回,你看,本將連甲都披上了,你就好好的呆在寨子裡!」
庾文君不滿的瞪了雲峰一眼,又看向了荀灌娘,荀灌娘也不願意帶上這個累贅,把目光投向了別處。前兩條路不通,庾文君又跑到張靈芸身邊搖起了胳膊:「大師姊,你帶文君去好不好?文君保證一定老老實實的不亂跑。」邊說著,手上搖的愈髮帶勁。
張靈芸還是較寵溺這個小師妹的,歎了口氣,無奈道:「雲郎,要不這樣吧?妾也有好久沒活動筋骨了,這次由妾與你出戰,文君由妾來帶著,留綺貞守寨,你看如何?」
蘇綺貞會意道:「請將軍放心,末將必保營寨萬無一失!」
雲峰示意蘇綺貞稍待,向荀灌娘問道:「老師,您看要不要帶上庾小娘子?」
庾文君頓時緊張起來,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她的師尊,荀灌娘不禁心裡一軟,叮囑道:「文君你要記住,一定得聽你大師姊的吩咐,萬不可壞了斷山大事,否則,下次再也休想帶你!」
庾文君興奮道:「師尊,將軍,你們放心吧,文君不會亂來的,你們等等文君,文君去披上甲,一會兒就來,千萬先別走啊!」話還未說完,就撒腿跑向了自已的營帳。
雲峰轉頭道:「****!」
「末將在!」****大聲應道。
雲峰指向東側:「你領一千騎伏在樹林東面,以狼煙為號,與本將夾擊沈充!」
「遵命!」****施了一禮,隨即匆匆而去。
很快的,庾文君披著一身亮銀色明光鎧跑了出來,頗有一番英姿爽颯的味道,這幅明光鎧與普通的明光鎧不同,換下了胸腹部位的魚鱗鐵甲,改為掛上竹甲,經親衛們反覆試驗,竹甲防刺戳能力的確要強於鐵甲,因此親衛們披的甲全都經過了改造,而雲峰也打算建康事了,便把這項應用於全軍推廣。
「將軍,咱們快點吧?」庾文君催促道。
雲峰點了點頭,向後一招手:「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