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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益州攻略 第二一零章 舞獅引發的思考 文 / 一眼雲煙

    這是最先分出勝負的一座木架,其餘三座還處於爭鬥當中,另外十二隻獅子吸取了這一座的教訓,雖然打的啪啪連響,激烈異常,卻進展緩慢,均是腳踏實木一步一步的向上挪動,誰都不敢放出險招大招,以免給了對手可趁之機。

    而筆直站立於木架頂端的這一隻女獅子,嘴裡叼著綵球,毛茸茸的黃腦袋上兩顆銅鈴般的大眼珠四處轉動,儘管面無表情,可是渾身散發出的得意勁頭卻是掩飾不了,彷彿在發出無聲的大笑!

    男人們均是有些發楚,『娘的,涼州出來的女人怎麼這麼兇猛?誰娶了誰倒霉啊!』

    其實他們還真的冤枉了涼州女子,涼州女子可沒這麼暴力,雲峰的女子親衛絕大多數出自於秦州,曾受過氐人凌辱欺壓的女奴當中。

    這些女人骨子裡有一股狠勁,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為人處事又或多或少的帶點偏執,也許在體力、戰鬥力方面稍欠於男子親衛,可單論心志之堅韌、意志之堅強、手段之狠辣,就連男子親衛都得遜上一籌,畢竟她們有過常人難以想像的經歷!可以說,這些女羅剎,除了雲峰,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沒法駕御得住。

    與在場的男觀眾不同的是,圍觀的女人則恰恰相反,無論是美麗的容顏,還是平凡的臉龐,全都帶著滿滿的歡笑,看的出來,她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這可是實打實的交鋒啊!卻硬生生把那四個男人給幹了下去!真漲臉。今天沒白來!尤其是那些青樓女子與畫舫女郎。本就放浪形骸作風大膽,這會兒更是像瘋了一般,高高揮舞起雙手,發出連聲尖叫,向她們心目中的女英雄致以崇高的敬意,一時之間,除了喧囂的鑼鼓與辟啪作響的打鬥聲,場上儘是女人的歡呼聲!

    雲峰身後的女子們對這個結果也是極為滿意,正唧唧喳喳的回味著剛剛發生於眼前的精彩鏡頭,荀灌娘礙於身份。雖不好參與,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的心情。

    這時,王羲之走上前來,真心歎道:「斷山兄。羲之如今是不服都不行了,羲之敢斷言,自即日起,舞獅將逐漸風靡建康,今後凡有喜慶之事,百姓們必將舞獅助興。」

    雲峰微微笑道:「仲少過獎了,舞獅雖能給人帶來樂趣,卻耗資頗大,絕非一般人家能請的起,也最多流行於權貴大戶之家罷了。本將使親衛當眾舞獅。固然是圖個熱鬧,大家樂上一樂,但更重要的還是希望能喚醒民間習武之風,只有武力強大,百姓才不至於如芻狗般任由權貴欺凌。另外一點則是引進競爭意識,催發蓬勃朝氣。只有競爭,人人爭當第一,不甘落於人後,才會發展向前,不至於原地踏步。漸漸衰落腐朽。」

    庚亮眉頭一皺,拱手道:「雲將軍,亮有兩點不解,一是百姓擁有武力,若起來造反又該如何?二是競爭恐有違聖人本意。君臣父子各安其位,國家方能安定。而引入競爭,百姓必將變得不安份,國家豈非亂了套?請雲將軍教我。」

    庚亮這一發問,倒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均把耳朵豎了起來,看雲峰該如何回答。

    雲峰沉吟片刻,正色道:「都亭候問的好,首先第一點,自秦朝始皇帝一統天下,至今已歷五百餘年,百姓作反導致社稷坍塌共計有秦末陳涉、漢末太平道、本朝西北流民舉事。另外小規模則不計其數。其實百姓的要求很低,不求錦衣玉食、不求車馬鞍舟、不求高屋豪宅,只求食能裹腹、衣能御寒、屋能居住。能活的下去,誰又會冒著殺頭的危險起來造反?

    本將觀如今朝庭,雖歌舞昇平,卻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士族豪門占山據澤,阻撓民生,不把百姓視之為人,以致底層民眾生活貧苦,食不能裹腹,衣不能遮體,屋舍四處漏風!長此以往,國家安能不亡?這與百姓是否擁有武力無關。」

    說到這裡,雲峰頓了頓,古怪的看了庚亮一眼,又繼續道:「或許朝庭認為本將於秦涼二州所行措施,乃為侵奪他人田產財富,想來都亭候亦是持此看法。

    實則不然,土地若集中於少數人之手,國家將征不到錢糧,只會愈發虛弱,而百姓亦將愈加困苦,乃亡國之禍根也。或許在士族眼裡,國亡了不算什麼,只須家在即可,然而,若沒有大家庇護,小家又如何獨善其身?如今北方連年戰亂,除了如都亭候般及時南渡者之外,動作稍慢點留於原地的又有幾戶能得善終?姑且不論被胡兵燒殺搶掠而祭祀滅絕的士族豪門,即便忍辱投效於胡人政權,還不是予打予殺,過著朝不夕保的日子?

    另須澄清一點,本將不從侵奪民財,如李雄、原成國宗室權貴、公卿大臣,皆允其保留私產,不取一分一毫,攻取梁、益二州的全過程庚小娘子皆看在眼裡,當可為證。」

    庚文君連忙接過來道:「不錯,對將軍這一方面,文君還是挺滿意的。」

    雲峰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道:「至於土地被瓜分之後,士族權貴是否沒了生活來源?本將以為無須顧慮,天下間,生財之道萬萬千,又何須只盯著腳下的一抔黃土?而應將目光向前看,開闢財源,如經商、大作坊手工業、對外貿易等等,士族豪門有其人力物力優勢,如能利用起來,當可獲取巨利。」

    說著,雲峰一拍腦袋:「呵呵,一下扯遠了,如今再回到正題,孟子曾云: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本將卻以為,把臣改為民,或許才能更加的貼切些。

    第二點有關競爭方面的看法,已盡收入《成都議記》一書,都亭候若有空閒可翻閱一下,當可明本將心中所想。」

    眾人都沒想到,這人能滔滔不絕的講出這麼多的大道理,一時均陷入了思索當中,周圍的喧囂與轟鬧似乎已被剝離出去了一般,仿如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當中。

    說實話,庚亮對雲峰所表述的思想極為不屑,而且他敢肯定,朝庭中也不會有人持贊同態度,畢竟當時等級制度森嚴,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深入人心,別說士族這個既得利益階層,就連處於被壓迫地位的普通良人以及佃戶們都覺得理所當然,命中就該受到權貴欺壓。

    土地更是根本中的根本,難以想像,一個士族沒了莊園土地,那還叫士族嗎?與普通平民百姓還能有什麼區別?

    然而,庚亮雖打心眼裡排斥,隱隱中又覺得並不能全盤否定。他曾在雲峰軍中呆過一段時間,某些方面也接觸到了一些,雲峰的舉措對於士族來說,自然不是好事,可對於國家來說,成效的確斐然!

    這一會兒,庚亮只感覺頭腦裡亂成了一鍋粥!司馬紹登基在即,他明白,自已也將水漲船高,一躍而為朝庭重臣,初執權柄,誰都想幹點實事出來,庚亮也不能俗。可是,雲峰的話語卻時不時在他腦海深處冒出,是為大家?還是為小家?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雲峰暗暗觀察著各人的表情變化,王羲之的神色帶點迷惘,能看的出來,這人有理想,願意做事,但限於家族環境與自小接受的教育,還需要再敲打敲打。

    而謝尚則目中精光連閃,應該是深有同感。其實想想也好理解,謝尚雖也是士族出身,但他的家世與王羲之等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他父親謝輥正在豫章做著郡守呢,沒人管他,以他如今這種叛逆的年齡,更加容易接受新思想、新學說。

    至於袁耽,雲峰索性當他不存在,這人正滿臉興奮的關注著場中的獅王爭霸,政治性的話題他不感興趣,相對而言,袁耽的生活簡單而又充實,只要吃的好、玩的開心、賭的盡興,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他是真正的官貳代!

    雲峰認為應該適可而止了,一點點的潛移默化要好過填鴨式的強行灌輸,不禁笑道:「本將只是隨口說說,諸位無須放心裡去,咦?好像另三組快要決出勝負了。」

    眾人陸續回過神來,郗璇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向王羲之問道:「逸少,雲將軍的學正在招收女先生,妾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也想去試一試,你看可好?」

    王羲之臉上現出了為難,遲疑道:「這個恐怕不方便吧?會讓人說了閒話。」

    庚文君冷哼道:「哼!有什麼不方便的,難道就不許女子出來做事了?郗家姊姊,別理他,文君到時候也得去,咱們剛好比比,看誰教出來的學生更厲害些!」

    郗璇接過來道:「是啊,文君妹妹說的沒錯,逸少你看,雲將軍的親衛裡都有那麼多女子,一開始妾還以為是擺設呢,可今天的這場獅王爭霸卻讓妾明白,女子也不弱於男人呢!憑什麼女子就得呆在家裡?你說,這是哪門子道理?對了,少拿那些聖人之言出來搪塞!」

    雲峰聽的暗暗咋舌,王羲之的老婆也是個厲害貨色啊!他覺得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挺厲害的,尤其是出身於高門,如張靈芸、荀灌娘、諸葛菲等等,思想**,學識豐富。即使如靳月華、劉月茹諸女,在某一程度上亦能獨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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