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前那位仁兄般起了色心的還真不在少數,但無一例外的,只要褲襠裡稍有動彈,立刻就迎來了劈頭蓋臉一頓痛責,然後嚇的噤若寒蟬乖乖縮回了原樣,看的雲峰是連連搖頭,這些人的反應,恰恰應了句俗語:好了傷疤忘了痛!
不對,他們的傷疤還沒好,便已經忘了痛!
令他更加詫異的是,那些沒被打到的百姓們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兩邊臉頰各自寫上了一後一悔兩個大字!彷彿在懊惱自已剛才幹嘛要跑那麼快呢?給抽個幾鞭子或是挨個幾棍棒也好啊,能享受到女羅剎們的溫柔呵護滋味,再給罵上幾句也值啊。
庚文君顯然也覺察了這一狀況,啐道:「這些人真是賤骨頭!姊姊們好心救治他們,卻惹來了輕薄褻瀆,真是好不要臉,依文君看,就不應該理會他們,讓他們活生生疼死才好!」
雲峰呵呵笑道:「男人嘛,不好色不正常!而且他們也不敢動手動腳亂來,心裡想想還能不讓人想了?其實這樣也蠻好,輕鬆一點,氣氛活躍一點倒也不錯,何須哭天喊地連連磕頭搞成一副感恩戴德模樣?庚小娘子你以為呢?」
庚文君翻了個白眼給他,不齒道:「哼!將軍您是在為您自已分辯吧?聽說秦朝始皇帝每滅一國,必收王妃、公主、貴婦、美人入宮,六國滅下來,合計達到了數萬人之多。漢武帝不逞多讓。最盛時擁有佳麗一萬八千名。而本朝武皇帝緊隨其後,登基第二年,便取良家女及小將吏女五千餘人供其淫樂,之後又收孫皓使妾五千名充入洛陽宮中,亦是超過了萬人!將軍您將來準備擴大到多少規模?是五萬還是十萬?就算選不到那麼多,怎麼著也得不弱於本朝武皇帝吧?」
雲峰連忙四下裡看了看,見百姓們並沒有注意到自已,才徐徐吐了口氣,心想小辣椒還真是口無遮擋,這種話哪能隨便亂說?縱然王敦把心思全寫在了臉上。也從未公開宣佈過取晉而代之,當即憤憤道:「本將有那麼荒淫無恥嗎?更何況即使日後要收,也得先把你給治服貼了才行!」說完,不再去理睬庚文君。視線投向了另一方向。
「你!你就是荒淫無恥不要臉!」庚文君又羞又氣,粉臉一瞬間紅透到了脖子根,也把腦袋擰向一邊!蘇綺則輕捂小嘴,一雙美目彎成了個月牙型,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雲峰在觀察著女羅剎們對手腳斷折百姓的救護處理,與皮外傷比起來,得費上老大功夫,她們須當場砍伐樹木,製成一副副簡易夾板,替受傷百姓先把骨骼正位。再清理血污消毒,最後小心的夾好包上,還要叮囑一連串的注意事項。
好在女羅剎們平時都受過了護理知識的專門訓練,做起來倒也是駕輕就熟,雲峰暗感滿意,收回目光,策馬緩緩奔向了還在傻傻站著的陸納。
來到近前,雲峰居高臨下道:「陸家郎君,這麼多百姓皆被你府中惡奴打傷,另有人溺水身亡。你陸氏待如何處理?」
陸納抬頭看去,仰視雲峰令他很不爽,連忙後退了幾大步,心裡才覺得舒服些,冷哼道:「雲將軍你意欲如何?莫非還打算為這幫賤民討還公道收買人心?哼!今次算你勝了。可我陸氏自不會就此罷休!而你不過一外番諸侯,並不是五兵尚書。請謹記自已身份,不該管的事莫要多管,這幫賤民若有膽向我陸氏索要賠償,儘管去五兵尚書府牙告狀好了!」說著,一拂袖袍,轉身就要離開。
五兵尚書,管轄中、外、騎、別、都五兵,隋改名為兵部尚書。然而,自晉室南渡以來,朝庭虛弱,手中無兵,兵力握於各藩鎮或士族手中,五兵尚書名存實亡,如今僅起到維持京城治安的作用,就這也只能管平民百姓而管不到權貴。
雲峰自然不會讓陸納輕易循走,開口喚道:「陸家郎君,何必急於離去?瓦官寺及其附屬產業不受五兵尚書管轄,只有本將才能處置!百姓們在瓦官寺地盤受傷斃命,本將理應為他們討還說法,至於是否在收買人心,隨你如何去想,百姓們當是心中有數。」
接著,面色一沉,喝道:「而你陸氏,第一,須賠償受傷百姓醫藥誤工費,第二,須承擔身亡百姓喪葬費另交出殺人兇手!否則,你若再敢踏出半步,休怪老子廢你兩條腿!」
陸納雖氣的渾身發抖,而且朝庭還有舉刑不上士族,用法不及權貴的規定,但也不敢再向前走,他不敢賭。開玩笑,這個人能為個歌妓虐殺沈勁,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他就是條瘋狗,逮誰咬誰!
陸納緩緩轉回身,忍著怒道:「雲將軍你這話倒是好生奇怪,賤民被打死打傷我陸氏需做出賠償,照你這麼說,我府上數百家奴被你的人打傷打死,你又該做何賠償?」
雲峰冷笑道:「他們是自尋死路,沒悉數打殺已是給你陸氏留了情面。況且你我雙方互毆有如兩軍交鋒,莫非戰勝方還得賠償戰敗方?這是哪門子道理?怕是你父陸曄當面亦不會如此不識好歹罷?」
這話說的就難聽了,直呼對方父祖姓名等同於罵人,陸納原本還想辯上兩句,如今又是一陣怒火上湧,喝斥道:「雲將軍請積點口德,家父名諱又豈是你所能稱呼?」
「哦?」雲峰不以為意道:「確是本將失言了,本將向你父道歉便是。好了,如今歉已道過,咱們是不是該談談正事?既然百姓們於本將地盤被你府中惡奴毆打,本將便代為做個主!凡是受了皮肉之苦,每人獲一千錢賠償,見了血,賠償一萬錢!手腳斷折身受重傷,你陸氏須給付醫藥誤工費十萬錢!而不幸溺水身亡者,本將也不欺你,一條命一百萬!」
百姓們一聽這話,不禁全把目光投了過來,一條命一百萬啊!而且受傷討要的賠償也令人難以想像,這是明搶啊!咱們老百姓什麼時候這麼金貴了?
其實,雲峰要的價一點都不高,加起來也就兩千多萬鐵錢,對陸氏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罷了。然而,賠錢意味著認錯,意味著低頭,意味著服軟,士族怎能向百姓賠錢?這是開歷史之先河,滑天下之大稽!
陸納毫不猶豫的拒絕道:「雲將軍你是在說笑吧?現在就可以給你個答覆!休想!我陸氏一個字兒就都不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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