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飲宴結束時,已是深夜時分,好端端的一個嬌俏美人只因為犯困打了個哈欠,便被這三名禽獸啃食的只剩下了一堆散落的白骨,尤令人髮指的是,竟連臂骨、腿骨、脊椎骨等稍粗壯點的骨骼都被從兩端敲碎,把裡面的骨髓給吸食的乾乾淨淨!
慕容廆與張賓相互告辭之後,拍了拍圓鼓鼓的小肚子,意猶未盡的向著自已營帳走去,其實腦袋、心肝之類的,他也喜歡吃,可是他不敢吃,這些部位有講究,蘊含著政治深意,一個不小心,日後就有可能成為被石勒清洗的借口。
「哼!」
慕容廆輕哼一聲,眼中寒芒一閃而逝,腳下步伐也加快了些,來到營帳內,慕容廆眉頭高高皺起,負手來迴繞著圈子,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突的停下來,低喝道:「來人!」
一名親信進來施禮道:「請大單于吩咐。」
慕容廆沉吟道:「你明日秘密趕往關中潛伏起來,散佈三條消息!
其一:大王早年尚未起家時,曾有幸於洛陽與現趙國皇后羊獻容有過一面之緣,為其風骨所迷,自此心生愛慕。當年漢主聰遣劉曜、王彌圍攻洛陽,大王曾委託王彌帶回羊獻容,卻遲了一步,羊獻容為劉曜所得,但心裡始終不能忘情,這一次出兵目地之一,即為迎回羊獻容!
其二:石虎生性殘暴,食人嗜血,曾於襄國朝堂誇下海口。要以關中百萬頭顱堆築京觀,以作為大王迎娶羊獻容的賀禮!
其三:大執法張賓於大王駕前進饞,污蔑石虎殘暴不仁,為一無能之輩。不足以坐鎮關中,以百萬頭顱堆築京觀亦非石虎之言,而是出自於張賓抵毀之口。可曾記住?」
親信默念了片刻,拱手道:「回大單于,末將已記入心裡,絕不會忘記。」
慕容廆讚許般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你抵達關中後,先散佈前兩條。待石虎率軍破關而入或是戰敗,再把第三條散佈出來!好了,你回去做準備罷,明早抽個空子溜出營寨。勿要讓人生疑。」
「請大單于放心,末將告退!」親信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目送著親信的背影於眼前消失,慕容廆的臉上不禁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後笑容收起。脫去鞋襪,登榻沉沉睡去
朝陽能驅趕寒冷,也能驅散黑暗,當清晨第一抹陽光灑落在建康街頭的時候。宋褘已經依依不捨的被張靈芸從雲峰懷裡叫了起來,這一幅並不寬闊的胸膛。給她帶來了安全與溫暖,偎在這個人的懷裡。她覺得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心裡除了甜密與溫情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去想,也難得睡了個安穩好覺。
然而,在宋褘眼裡,張靈芸是家裡的大婦,無論再怎麼和藹親如姊妹,甚至共登一榻,可對於張靈芸的要求卻不敢不聽,她把自已定位於妾!
當時家中的外姓女子分為四個等級,妻、妾、侍妾、婢女。一般來說,當家裡有客人來訪時,侍妾會被喚出來『招待』客人,屬於家妓類型,包括歌舞姬、樂師等等。而婢女情況較為複雜,雖然大部分身份為奴,但極個別主母或女郎的貼女婢女的地位比妾還高,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宋褘覺得雲峰不可能把她拿出來『招待』客人,因此以妾自居,而且張靈芸說要教她練功,並列舉了種種好處,比如廷緩衰老,保持體型等等諸如此類,也令她心中大動。
女人,尤其是美女,最害怕的就是衰老,變得雞皮皺顏,失去身邊男人的寵愛,只為了這一點,宋褘也不得不早早起來,更何況她自已也有變強的意願。
有張靈芸與蘇綺貞指點,雲峰也樂得清閒,雙手抱臂靠在花園裡的一棵樹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宋褘在張靈芸與蘇綺貞的擺弄下,作出各種動作姿式。今天的宋褘,身著窄袖緊身的衫襦,下身則是帶條紋的小口褲,腳上套著小蠻靴,與平日華麗繁鎖的服飾相比,倒也多了幾分俏皮與活潑。
「師姊,師姊!」
就在這時,一個熟的不能再熟的聲音很不和諧的傳了過來,雲峰不由得轉頭一看,果然是庚文君,手上提著個包袱,小臉蛋紅撲撲的,鼻頭沁著細密的汗珠。
張靈芸走上前去,疑惑道:「文君,你不在山上呆著,怎麼跑這兒來了?師尊不是不讓你下山的嗎?」
庚文君可不好意思說是被趕下了山,她昨晚早已想好了自以為得當的說辭,於是扯住張靈芸胳膊,呵呵笑道:「師姊,是這樣的,師尊覺得文君已到了瓶頸,說是要突破的話需下山體驗生活,加深感受,因此就讓文君來跟著師姊過些時日,恩!就是這樣!」
張靈芸倒沒多想,點點頭道:「如此也好,你就先住下罷。」
雲峰一聽就知道這個小辣椒在胡扯,簡直是破綻百出!從明勁突破到暗勁雖說是一道關卡,但只要能封閉住全身毛孔就行,這和體驗生活扯不上邊!
快速突破,只能在生死關頭體悟,心裡有「火」,心裡一焦急,毛孔自然而然封閉!正如他自已當年面對著管勾邪的必殺一擊那樣,於死亡陰影中使出了暗勁。而民間悠閒悠哉的生活不但對突破毫無益處,反而會使功夫退化下來。
雲峰暗暗猜測著,根據庚文君的性格來判斷,很快就把原因給猜了**不離十,當即玩味道:「庚小娘子,你下山不回家反與本將住在一起,都亭候會不會生出什麼想法?」
庚文君小鼻子一皺,不屑道:「切!平西大將軍,弘農郡公!不是文君說您,您也太高看自已了?阿兄可不會擔心什麼,文君是來尋師姊的,可不是衝著將軍您來的。」
張靈芸又好氣又好笑,白了雲峰一眼,責怪道:「好了,你就少說兩句,怎麼說文君也算你半個姨妹,在家裡住幾天又怎麼了?莫非還礙著你了?」
雲峰卻不依不饒道:「靈芸,待為夫來猜一下庚小娘子下山的原因如何?」接著,自顧自道:「庚小娘子,本將猜你在山上或是由於心神不寧,沒法靜下來練功,因此老師這才把你趕下山來,交給靈芸帶著不管你了,本將猜的可對?」
「啊?」庚文君面色大變道:「將軍你怎麼知」說到一半,立刻驚覺失言,連忙把嘴摀住!這個時候,她覺得天底下再沒有比雲峰還要討厭的人了,每次都拆人家的台!
張靈芸也回過神來,不悅道:「文君,可是如你師姊夫所說?那師姊可得好好管教於你了。」
「嗯!」謊言再一次被拆穿,庚文君紅著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