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2
躺臥在大青石上的林子默,雖說背對巫馬秋,但是雙眼已經睜開,豎起耳朵專心的聽取腳步聲,右手準備好隨時拔出靴子中的一把匕首。自己沒有聽見急促和靠近他的腳步聲,反而聽見手握長刀的巫馬秋遠去的腳步聲。
走到自己同族婦孺的面前的巫馬秋是冷面冷臉,看了一眼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的她們。毫不猶豫抬起右臂的他,準備朝向自己跟前的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砍去。刀刃正要落在她天靈蓋的瞬間,嚇得她本能的閉上了雙眼,卻被林子默是一把抓住了刀背。側身看見他的巫馬秋,沒有執意用力砍下去,而眼神中顯得有一些不可名狀。
緩緩鬆開手的林子默,感覺自己面前的這一個人就是一把雙刃劍,駕馭不住將會傷及自己。他能義無反顧的執行自己的命令,確實是好的。不過,自己看見了巫馬秋內心的冷漠。對於手無寸鐵的同族婦孺,竟然會沒有半分的猶豫,便要痛下殺手。
「你下去療傷。這裡不需要你來處理了。」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的林子默,負手而立道。
恭恭敬敬領過命的巫馬秋,徐徐地轉身離去。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這一些羌人婦女的林子默,沒有想要殺掉她們的意思。一個緊緊地挨在一起的她們,身體蜷縮,眼神中充滿了畏懼死亡恐懼。她們就是砧板上面的肉,完全可仍由人宰割。
這一族羌人的男丁是悉數被趙文軒和納蘭建業的軍士給誅殺殆盡。即便是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照樣沒有逃脫掉羌人士卒們的毒手,畢竟他們沒有精力和耐心來養育其它部族的孽種。既然納蘭建業需要發展壯大,那麼自己最為需要的就是能夠多生孩子,能夠延續自己部族血脈的女人,致使這一支部族的還能生育的女子沒有遭受到屠殺。
被林子默是趕回來的一支羌族士卒,跑到納蘭建業的馬前,控訴道:「納蘭頭領,漢人真是言而無信。他們的知府不但親手殺掉了我們的頭兒,而且還下令射殺了我們不少弟兄。他非要我們放下兵器,要不然就要我等的人頭。」
沒有被眼前情形蒙蔽的納蘭建業,不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自己對於林子默是殺一部分人,又放掉一部分人的作法感覺很是詫異。既然二人已經結為了姻親,那麼對方沒有理由下令屠殺自己的族人,畢竟他們已有聯盟的實質。
騎坐在馬上的納蘭建業,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詳細的問過了他們有關的情況,最終找到了林子默是之所以下令射殺自己族人的根由。他為了自己部族的長遠利益,於是毫不留情的命令他的衛隊全數的誅殺了自己面前的這一群人,並且還讓自己的侍衛長是帶人把這二十幾顆人頭,全部送到了林子默的面前。
林子默是看見了這一堆血淋淋人頭,除了感覺到納蘭建業心狠手辣以外,應該算得上是一個聰明人。二十幾顆小人物的腦袋能夠換來加強自己和他的關係,確實是一筆值得做的買賣。自己能夠幫助他吞併第一個羌人部族擴大地盤和增強實力,也能幫助他吞併第二個,第三個……所以,納蘭建業付出這一點點地小代價還是必要的。
「多謝納蘭頭領送給我的禮物。」神情很輕鬆的林子默,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侍衛長,不急不慢道:「你回去告訴他,這是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儘管放開手腳去做。我們漢人講究禮尚往來,所以你就把那一些女人們給帶回去,算是我對你們家納蘭頭領的謝禮。」
記清楚了他所說的侍衛長,規規矩矩地行過了禮,然後帶上自己的人是驅趕著女人們返回。沒有走進去看的林子默,已經預料到裡面肯定是血流成河,屍骨如山。他知道許多人是無辜的,但是自己也沒有辦法,畢竟代表的利益和立場不同。自己總是不想看見安化城中仍由外族人肆意妄為,屠殺漢人的情形發生。在選擇外族人死,還是本族人死的問題上面,林子默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讓外族人死,畢竟自己從生下來就被歸在了漢人當中。
繼續躺臥在大青石上的他,又等了大半個時辰,趙文軒是率領自己的人馬是驅趕著上百匹的駿馬先行從裡面出來。對於女人和金銀,他沒有興趣,而最大的興趣還是在於組建自己的騎兵。林子默是看見自己的義弟搶到不少他想要之物,便放聲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的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第一反應是應該回家吃飯了。
林子默和趙文軒交流了一陣子,最終讓自己的義弟留下收尾,而自己帶上五十人,驅趕著戰利品回城。撈到了實惠的軍士們,自然是歡天喜地的跟隨他們的知府大人回去。身為漢人的他們,感覺到最痛快的事情便是好好地出了一口積壓在心中許多年的惡氣,畢竟這一帶都是被外族人直接控制和把持。
一路上,軍士們有說有笑,很是開心,巴不得明天再去別的部族進行一次。不過,林子默是一路無語。騎坐在馬上的他是在整合詞句,準備回到府中,就把公文寫好,然後連夜讓人送往省府備案,畢竟此等事情可謂是頭等要緊的事情。雖然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殺,但是不清楚還能讓心靈上面好過一些。突發起菩薩心腸的他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
進城以後,帶上巫馬秋回府的林子默是同副千戶等人分道揚鑣。自己把這一個新人是直接交給了王強,而他去了書房。親自研好磨的他,提起手中的毛筆,洋洋灑灑地寫完了公文,緊急命令府衙中值守夜班的衙役是連夜出城送往省府。
感覺一切都妥當的林子默是才走出書房去了北房。奔波了一天的他,突然屁股一坐下來就不想再走。楊夢棋只得傳話下去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擺飯,然後再派人去東廂房通知楚寒露過來用晚膳。沒有問自己相公的她,隱隱地感覺到發生過大事。
林子默的平靜如水的表情,看不出曾經主導過一場滅掉他人部族的事情。自己拿起筷子就大吃了起來。他的腦子裡面是一點兒都不關心其她人的生死,畢竟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在林子默看來,他們羌人的事情就由本族人自行解決為好。被擄去的女子要麼淪落為其他人的奴隸和私有財產,要麼就是變成生育和被人發洩-**的「工具」。
「子默哥,你好像有心事?」盯住他一直在看的楚寒露,沒有看出任何異常,隨口脫口而出道:「說出來,讓人家好好地給你開導一下。」
收住筷子的林子默是笑了一下,毫不掩飾的直接說出口道:「嗯,我良心正在受譴責。今天的白日裡,數以千計的羌人男子被屠殺。他們的腦袋都會被砍下來當作裝飾物,而心肝腸胃會被挖出來餵狗。在這一個夜晚裡,將會有為數眾多的年輕女子被勝利者們用於慶祝。不聽話的女子,恐怕會被他們吃掉。聽話的女子,自是被用來發洩他們的獸慾。」
聽得倒了胃口的楚寒露,雞皮疙瘩都已經起來道:「子默哥,你說的好噁心。」
端起桌面的酒是喝了一杯的林子默,嚇唬起她道:「噁心嗎?我是一點兒都不覺得。你要是不聽話,那麼我就把你煮來吃掉。想一想你白白淨淨地樣子,味道應該不錯。是把你清蒸,還是紅燒,或者兩者都用。」
使勁搖頭和擺手的楚寒露,極力為自己分辨道:「我最聽話,最乖。人家一點兒都不好吃。」
看見她那如同剝掉雞蛋殼一樣的肌膚的林子默,故意的吧唧了兩下嘴巴,笑呵呵地話中有話道:「今晚,沐浴乾淨,我要吃你。」
反應過來的楚寒露,紅起了小臉,埋頭不語的只顧扒碗中的大米飯。聽出蹊蹺的楊夢棋,腦子裡面是有了一個概念。今夜,她意識到自己需要好好地滿足林子默,要不然難以化解掉他內心中的惡念。已經感覺到小酒杯已然不能滿足自己的林子默,開始用大碗痛飲。
沒有阻止他喝酒的楊夢棋,察覺出了自己相公精神上的異樣,於是吩咐站在旁邊的采月道:「趕快去酒窖裡面給老爺取出一壇三十年的竹葉青。」
不敢怠慢的采月是領命而去。片刻之後,她的懷中是抱著一罈子酒,重新走了回來。奪過她懷中酒罈的林子默,扯開密封的紅布,雙手抱起酒罈口對著嘴巴就大口的喝了起來。殺人如麻的他,精神壓力不在於殺人,而是在於某處將要發生男人對女人的集體暴-行。
深知這就是戰爭藝術一部分的林子默,完全不會去阻止這一大群腎上腺素分泌極度旺盛的軍士們,畢竟他們也需要一個自我進行宣洩和平復的渠道,於是放下手中的酒罈,自言自語道:「搶錢,搶糧,搶地盤。搶馬,殺人,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