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7
本想再要解說一番的林子默,還未來得及開口,便看見納蘭真是轉身跑了出去,翻身上了她的馬,一面哭泣,一面縱馬離開。站在原地看見她遠去的林子默,只得搖了搖頭,徐徐地走近了自己的馬。他拍了拍馬的脖子,然後是才翻身騎坐了上去。
站在知府衙門口的王強,瞧見林子默是安然的回來,才把擔憂的心放了下來。自己不用問,就知道他的主人獲勝,要不然是不會流露出喜悅之色,毫髮無損的回來。下了馬的林子默是把馬韁繩交到王強的手中,沒有多言的便徑直的走了進去。已經無心繼續處理公事的他,回到後堂花廳,緩慢的坐了下來休息。
聽得一點兒風聲的楊夢棋,突然是出現在花廳內,支開左右,委婉的表達出自我的想法道:「不管是在廣西,還是在陝西,相公身邊都不會缺少紅顏知己。」
端起茶來喝了幾口的林子默,感覺到她話中有話,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難道,娘子吃醋了?」
走近屬於自己那一把椅子的楊夢棋,款款而坐道:「相公如此的會招蜂引蝶,使得奴家真要是吃醋,必然要被酸死。我還巴不得有一個小辣椒一樣的女子來我們家,恰好可以治住你,要不然妹妹和奴家會被你欺負致死。」
聽懂了她話中意思的林子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淡淡一笑的明白人說明白話道:「我和納蘭真姑娘,什麼事情都沒有?依照為夫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我不是瞎子,算得上是過來人,瞧得出這小妮子對文軒很是有意思。」
感覺這其中有一點兒複雜和有趣的楊夢棋,坐正了身子,很是好奇的追問道:「既然納蘭真對文軒有情義,那麼何故又來糾纏你?奴家想必這一外族女子是缺少我們漢人女子那樣的潔身自好。據說,他們這一些外族人是不講究人理常倫的。」
聽得出自己娘子對非漢族女子顯露出一些成見的林子默,徐徐地解釋道:「娘子不要誤會和理解偏差。外族女子不是你想得那般勾三搭四和不知廉恥。納蘭姑娘喜歡文軒在先,而她的父親似乎有意把她許配給我在後,使得這一個誤會和矛盾就此產生了。為夫是想做君子來成人之美,但是文軒死活不肯娶外族女子為妻妾,還說有什麼祖訓。」
明白了一,二的楊夢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認認真真地講述起她恪守的封建禮教道:「自古以來,婚事本就應該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違逆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便是人人為之唾棄的苟合。文軒不願意娶納蘭真,合乎情理,而女子自許他人,就是越禮。」
耷拉起腦袋的林子默,注視著自己娘子,感覺同她說男女之間應該自由戀愛,那麼完全等同於胡說八道和歪理邪說。他十分清楚一個人的固有觀念形成,不是說能夠改變就能夠改變的事情,畢竟這種東西是根深蒂固於思想的深處,可謂是和靈魂混合在了一起。
不想再和自己娘子談論這一個問題的林子默,正想要站起身來走人,卻看見楚寒露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嘴巴裡面沒有空閒的她,一面有滋有味的品嚐著零食,一面笑瞇瞇地問起兩人所聊的話題。感覺到家中要來新人的楊夢棋,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情都說給了她聽,畢竟新人進門,也得敬茶給楚丫頭喝。
聽得似懂非懂的楚寒露,吧唧了幾下小嘴道:「子默哥,你要讓誰進門,我都沒有意見。她只要不像韓綵衣那樣說人家是一個天生的笨蛋就行。」
聽自己的妻妾這般一說的林子默,著實感覺到自己好似真得想要迎娶納蘭真,進入自家門一樣。從實際的利益和形勢考量,他真要娶了她,到不是一件壞事,畢竟有利於加強自己和納蘭建業之間的關係。自己的最終目的便是要讓這十一個部族聽話,並且穩定住這裡的局面。
瞧見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楊夢棋,沒有想要阻止自己夫君納妾的想法道:「納蘭姑娘進我們家門,奴家和楚丫頭的看法一致,沒有任何意見。雖然她是外族,但是也得守我們漢人的規矩。如果她進了我們家門後,要是犯下家法中的條條款款,我是不會手軟的。在這一點上面,奴家還是希望相公不要縱容和體恤她是化外之人就此事事寬恕於她。」
使勁點頭的楚寒露,一本正經的看著林子默是實實在在道:「姐姐說的極是。既然人家不聽話會被子默哥打屁股,那麼她要是不聽話,一樣也得接受懲罰,要不然這不公平。」
搖起腦袋的林子默,感覺很是無語道:「為夫要是決心不娶納蘭真進門。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子默哥,你少說這一些便宜話來哄騙我們。除非這一位姐姐長得很醜,自是有可能。」背靠在椅子上面的楚寒露,表現出正兒八經的神情道:「你要想娶就娶進咱們家。反正,人家和姐姐都沒有意見。我們家多一個人吃飯,少一個人吃飯,應該沒有多大區別。」
順手梳理了一下自己長髮的楊夢棋,抿嘴一笑道:「瞧見了吧!連楚丫頭都不相信你這話,所以還是就此定下。奴家去給你們挑選出一個黃道吉日,然後就把這一位納蘭姑娘娶進我們林府的家門。趁這一段時間,我命下人們把西廂房給你們收拾出來。」
楚寒露,楊夢棋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她們越說越開心,好似是兩人撿到大便宜一樣。聽得林子默是一陣又一陣的苦笑。不過,自己對於這種安定團結的氣氛還是鼓勵和欣賞的。至於是否真要納取納蘭真是作為自己的第三房,他還是沒有最後下定決心。
連過了兩日,納蘭建業是等門拜訪。以主人之禮款待他的林子默,邀請他進入了自己的衙署,吩咐了小廝為其看茶。在自己看來,他們兩人之間很難有真友誼,畢竟出發點,立場和代表的利益都不相同。雖然林子默是相信各民族融合要比各民族對抗更佳,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就顯得稍微有一些骨幹了。
坐下的納蘭建業,喝過了茶,徐徐地說出已經不是什麼激動人心的秘密話語道:「我感覺自己和你很是投機,欲把小女納蘭真許配給你,不知道意下如何?」
林子默是端起手旁的茶,沒有感覺到過多驚訝,想要以退為進道:「納蘭頭領,你要知道我已經是有一妻一妾的人。我很愛她們,所以斷然不會休掉兩人。如若納蘭姑娘真要入我林家門,只得當三夫人。我知道她是你的掌上明珠,想必你也不會讓她受這般委屈。」
早就經過一番權衡的納蘭建業,為了自己部族的壯大,必須要得到外援的支持,而自己也要付出一些東西。在他看來,自己的女兒為部族做出一定的犧牲也是應該的。他疼愛納蘭真是一回事情,而讓她成為加強和拉近雙手關係的橋樑又是另一回事情,畢竟這一個時代的女子更多是成為一種男人之間相互饋贈的「禮品」。
「雖然小女的性格是野了一些,但是其它方面都是極好的。要是能有一位像你這樣的男兒管上管,必然會改觀過來。先來後到,這也是規矩。即便她只能為你的一房侍妾,也是她的榮欣。」納蘭建業是賣力的推銷自己的女兒道。
內心自是也想把他這一個部族拉到自己這一方的林子默,深知趙文軒的一千多官軍雖是滿員,但是還未真正形成戰鬥力。目前,自己除了需要爭取更多的時間以外,還是需要其他的助力。他最為擔心這裡的局勢一旦發生大變化,恐怕很難等到朝廷的大軍前來平定。自己早早地就獲悉到蒙古人滿俊的部族很是不安分。
林子默是提前就已經思慮成熟,為了緩解一下自己面對的空前壓力道:「如果納蘭姑娘沒有意見,我自是悻然受之,就怕委屈了她。」
聽得出對方已經答應的納蘭建業,發出爽朗的笑聲道:「不委屈,而應該是小女的福氣。」
林子默是明白人說明白話道:「既然納蘭頭領對朝廷忠心不二,那麼我相信朝廷也不會虧待於你。除了你們需要的鹽和鐵會進行適當的放寬以外,馬匹交易的數量也會隨之適當的提高。你的部族要是有功於江山社稷,我相信陛下是不會吝惜對你進行封賞的。」
喜歡和聰明人講話的納蘭建業,自是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意思,於是感覺到自己面前這一個年輕人和他聯姻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而自己的女兒是真正的不懂得身為父親和部族首領的一片苦心,信誓旦旦地表達自己的忠誠道:「報效朝廷理所應當。」
端起茶的林子默,不得不做出如此的選擇,笑了笑道:「我就以茶代酒,先行敬您一杯。日後,我們就是應該相互關照的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