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1
感覺到被林子默戲弄的楊夢棋,瞬間就止住了眼淚,嘟起嘴巴是伸手就打他。心甘情願受了她幾下的他,左手攬住她的腰身,而右手依然在為其擦拭淚水。如同小鳥一般的楊夢棋,輕輕地靠在他的身上,腹語連連地嗔怪自己相公就是壞。
先一步坐在飯廳等待吃飯的楚寒露,瞧見他們二人沒有來,於是站起身,親自去叫兩人吃晚飯。她走進北房裡屋,恰好瞧見林子默和楊夢棋正在你儂我儂。沒有直接選擇悄悄退出去的楚寒露,蹦蹦躂躂地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特別開心的做起了一個大燈泡。
她是一面搖晃起腦袋,一面睜大了雙眼注視她們,而嘴角兩邊悄然的往上面翹起道:「子默哥和姐姐,應該是不需要用晚膳了。我瞧得出你們都很飽啦!」
楊夢棋輕輕地掙脫開林子默,上前一步,捏住她的左耳朵,佯裝生氣道:「相公是剛剛地欺負完了奴家,而你這一個小東西也跑來欺負我,實在可恨的緊。」
楚寒露連連求饒和辯解道:「姐姐真會睜著雙眼說瞎話。你和子默哥是明明在郎情妾意,卻非要說自己被他欺負。一直以來,你都告訴我做人要誠實。姐姐為什麼不誠實呢?」
笑了起來的林子默,覺得她實在可愛,於是走上起一步,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道:「小丫頭,你說得好,說得對。這一次,子默哥是全力支持你。」
膽子大了起來的楊夢棋,瞧見屋子裡面就他們三個人,於是伸出空閒的另一隻手,捏住了他的右耳朵,自怨自艾道:「你們兩個人是狼狽為奸,就知道合起伙來欺負奴家。」
「娘子,你這個樣子對待自己的夫君,恐怕不妥當吧!」笑面不改的林子默,完全在說笑道:「難道,你就不怕為夫隨便找一個由頭把你給休了?」
瞧得出他是在開玩笑的楊夢棋,內心不害怕,而臉上自然呈現出一幅平靜的表情道:「若是相公真休掉了奴家,我便可以不再受你和楚丫頭的欺負,倒是一件不錯的好事。」
全當在玩樂的林子默是樂呵呵地質問道:「娘子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如果你要是說自己不怕,為夫可就真要寫下休書給你了。現在,你改口還來得及。」
輕輕地搖晃了兩下腦袋的楚寒露,很是輕鬆便掙脫開楊夢棋捏住自己耳朵的手,笑嘻嘻地插話進來道:「我這就去給子默哥找來筆墨紙硯。」
知曉她是口不對心的楊夢棋,對準她的小屁股是稍微用力的打了過去,笑罵道:「死丫頭,妄自我疼惜你這麼久,而你就用這種落井下石的方法來對待我。你這一隻白眼狼,已然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姐姐趕走以後,好讓相公把你給扶正嗎?」
受了一擊打的楚寒露,向後跳將開來,先是做出一個鬼臉,然後雙手揉起自己小屁股,笑哈哈道:「姐姐說對了。人家早就蓄謀已久,只待合適的機會落井下石。」
口中笑罵起『死丫頭』的楊夢棋,鬆開了捏住林子默的手,順勢就想去打她。躲閃及時的楚寒露,又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拔腿就朝房外跑。氣和笑是混雜在一起的楊夢棋,雙手提起襦裙的兩邊,小跑著追趕了出去,一度信誓旦旦地要教訓小丫頭。
林子默是望著她們兩人遠去打鬧的身影,禁不住會心一笑,突發覺得自己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非常值得的。不急不慢的他是跟在她們身後走了出去。自己看見兩人是一前一後的瘋鬧,卻不覺得她們失去了本應該的身份和體統,反倒覺得家裡就應該充滿這種發自內心的歡樂之聲,畢竟在他的思想意識裡面,家就應該是這一個樣子才對。
一家三口是分別步入了飯廳。抓住了楚寒露的楊夢棋,自是忍不下心用力打她,而是象徵性的給了小丫頭三下,算是對她進行了一個懲罰。受過罰的楚寒露,雙手揉著自己的屁股,表現出一臉哭相,跑到了林子默的面前,要求主持公道。
拉著她左手的林子默,坐在飯桌前,微笑道:「你要是覺得屁股疼,那麼就站著吃飯。」
楚寒露掙脫開他的手,一屁股就坐在邊上的凳子上面,直接回答道:「人家的屁股不疼。」
面朝飯桌是走了過來的楊夢棋,緩緩地坐在屬於她的位置上,含笑道:「既然你的屁股不疼,那麼我們就開飯。等我們用完了晚膳,我再把你的屁股打疼。」
雙手拉住林子默的左手臂是搖晃起來的楚寒露,求助道:「姐姐,她非要揍我,怎麼辦?」
捏了捏她粉嫩小臉的林子默,明白她們姐妹是在玩遊戲,輕描淡寫道:「涼拌。」
鬆開雙手的楚寒露,故意的撅起小嘴,嘟囔道:「我就知道你心裡面沒有人家。」
坐在旁邊的楊夢棋,深知她的性格就那一個樣子,於是面向采月示意了一下,可以上菜了。懂得自己主人意思的她,自是囑咐身邊的小丫鬟們傳菜。站起身的楊夢棋看見菜餚被小丫鬟們紛紛地端上了桌面,於是雙手拿起面前的酒壺,親自為林子默斟滿一杯酒。
習以為常的林子默,端起酒杯來是一飲而盡,然後楊夢棋是又給他斟滿了一杯。沒有說話的他是再一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個滴酒不留。和自己相公是心有靈犀的她,感覺得到他有心事。不多嘴多舌的楊夢棋,默默地為其倒滿了第三杯酒。
林子默是剛要端起來喝,卻被她阻止了一下道:「喝寡酒傷身,還是先吃一點兒菜墊底為好。」
伸出左手的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自己知道了。林子默是收回了右手,拿起旁邊的筷子,夾了兩口菜吃。看見自己相公聽勸的楊夢棋,放下酒壺是徐徐地坐了下來。雙眼已經發出亮光的楚寒露,滿臉幸福樣子的動起手開吃。
飯到中途,臉上掛著苦相的采月,雙膝跪在他們三人的面前,告狀道:「老爺,夫人,毛管家辱罵奴婢。他不但說奴婢是狗仗人勢,而且還說奴婢長得跟吊死鬼一個樣子。」
停住筷子的林子默,早就知道毛用的嘴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采月也不是一個本分的女子。自己還沒有把外面的事情給擺平,就又聽見後院蹦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和楊夢棋是早已經分工明確,於是沒有不想去理會采月對毛用的控訴。
現在不想處理這一事的楊夢棋,只想好好地陪同自己的相公用晚膳道:「我知道了。」
聽得出她口氣顯冷的采月,不得不站了起來,低下頭是站到了一邊。雖然有一個小插曲的發生,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一家三口的好胃口。最先吃完飯的林子默,沒有用茶,便起身去了書房。自己是找出那一幅朱皇帝御筆的《一團和氣圖》,緩慢的展了開。他是一面若有所思的鑒賞,一面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如何才能讓你好,我好,大家好。
用好了晚膳的楊夢棋,一面用飯後茶,一面讓小丫鬟把毛用找來道:「你和采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給我仔仔細細地說清楚。」
收起了平常笑臉的毛用,大打悲情牌道:「小人冤枉。采月姑娘是先罵我是狗腿子,只會阿諛奉承,拍馬屁……然後我才出於無奈的罵了她。」
放下手中茶的楊夢棋,知曉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卻引起了他們兩人這麼大的反應,足以說明背後深層次的原因,恐怕就是二人之間在府中的權力之爭。自己深知他們是奴婢中有本事和有腦子的人,卻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懂得奴才聽話不好用,人才好用不聽話道理的楊夢棋,不問對錯的先給兩人敲警鐘道:「老爺的煩心事情已經不少,所以你們都給我消停下來。你們千萬不要在這一個當口搞出事端來,擾亂了老爺的心緒。既然你們都是聰明人,那麼想必不用我再多說。」
采月和毛用的腦袋瓜子一轉,立刻意識到這是給他們事先打招呼。楊夢棋的潛台詞便是你們不要太過分。如果真要搞出一些事端來,她可就不念及長期主僕和兩人各自功勞的情面了。深懂自己主子心的采月,唯唯諾諾地急忙應承下來,而不甘落後的毛用,自是滿口答應下來。
楊夢棋為了防止兩人權限不明,於是進一步給他們分工道:「小丫鬟,老媽子,幫傭等女眷的事情,還是以采月的意見為主,而小廝,轎夫,伙夫等男丁的事宜,便以毛用的看法為主。你們兩人都給我聽明白沒有?」
內心『咯登』了一下的毛用,聽得出她話中是看穿了兩人的心思,於是不得不佩服她這一女中諸葛亮道:「小人沒說的,全聽大夫人的安排行事。」
不敢怠慢的采月,感覺到自己主子這一番話是有意的提拔和明確了自己在林府中的地位,便感恩戴德道:「奴婢明白,決計會好好地幹,而不會給您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