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9-09
沒有直接把賈三放走的林子默,對於他所說的話是將信將疑,畢竟一個潑皮的人品和信用,確實不敢恭維。自己讓眾人進來,並且命黑白武人把他從木架上面給放了下來。林子默是打算把賈三暫時關這裡幾日,等到自己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再行定奪。離開屋子之前,自己覺得他還沒有失去利用價值,於是吩咐要好吃好喝得招待。
轉身離開的林子默,重回到了趙軒的營帳,細細地給自己義弟簡略的說明了賈三說出李賢父子的情況。自己之所以沒有立即衝動的帶人就去李府抓人和解救被擄去的妙齡女子,便是認定時機不夠成熟。這個李賢好歹也是京城吏部尚書李裕的近親。他們二人是親戚不假,但是彼此利益之間的勾結真。實際上,李裕是李賢的「後台大老闆」。
明白這一點的林子默,自然不能貿然的帶一大批人馬前去查李府。他們父子真要是幹出那一些齷齪和見不得人的事情,便是能得罪了人,辦成了事情。自己是無怨無悔。他就擔心,即便真有其事,沒有查出任何有力的人證或者物證,就麻煩了,畢竟這可是冒著雙方撕破臉的風險。至於餘下的事態展,林子默是相信李賢必定會以他迫害當地士紳的種種罪名告之李裕知曉,然後便是他們想方設法的除去自己。
林子默是深信,既然李裕能坐到吏部堂官的位置,那麼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人戰鬥。他的周圍,必定少不了朋黨。朋堂的言官們,必定是會充當搞掉他的急先鋒。人與人之間的各種複雜利益關係,便是這官場為麻煩的事情。
沉吟良久的趙軒,不急不慢問道:「看這個樣子,兄長是要準備打李家父子的注意了。」
坐凳子上面的林子默,內心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譜子,微笑道:「如若這事兒要是真的,為兄是又得拉你捲入激流險灘之了。」
明白他是要自己做好各方面準備的趙軒,出爽朗的笑聲道:「跟隨兄長,這人生不寂寞。」
林子默是深知自己義弟沒什麼可說,絕對的講義氣。隨即,他也跟著趙軒笑了起來。坐營帳的二人,又聊了一回子公事和私話。林子默是瞭解到他已然把上一次圍剿餘部侯,所損失掉的軍士補充完畢。他曉得趙軒這裡的人馬越是充足,使得自己辦起事情來就越是有底氣。感覺時辰差不多的林子默,是才帶領王強等人離去。
騎馬走路上的他,下定決心要弄一個明白,於是拉住馬韁繩,讓馬停住了前進的步伐,徐徐地告訴自己身邊的親衛道:「明日,我會讓你們五人分頭去周邊的州府辦一件事情。你們將會以潯洲官府差役的身份出現這幾處的衙門。你們除了和外地的官府打交道以外,還要去民間搞清楚是否有多起年輕女子失蹤事件。」
雙手抱拳的五人,雖然沒有喊出『是』,但是領了主人的命令。林子默是一面讓馬繼續慢行,一面盤算起如何處理這一件事情。就私人而言,自己對李家父子並無惡感。不過,他覺得這事是無風不起浪,要不然賈三不會賣主求命。
一行人回到了知府衙門。翻身下馬的林子默,滿懷心事的走了進去。他既沒有去花廳,又沒有去飯廳,而是選擇去了書房。自己命人掌上燈,研好磨以後,提起毛筆,便寫了將要他們五人,隨身帶去的公。
不會直接寫下詢問外地的知府,知縣,知州,你們這裡是不是有許多年輕女子失蹤的林子默,相信自己的同僚們是不會痛痛快快地承認,畢竟會影響到他們的政績。經過反覆權衡的他,疾書的寫下,謊稱自己這裡近有不少妙齡女子無故失蹤,希望周邊各州府協查。
打算以退為進的林子默,相信這樣或許能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效果。他先得把自己搞髒,才好問他們,要不然這一幫孫子打死都不會說出一點兒老實話。寫好了一份公的林子默,親力親為的反反覆覆抄寫了十幾份,然後每一份的公上面蓋上潯洲知府的大印,一份一份的裝進信封,打上本地官府的火印。
等不來自己相公回家吃飯的楊夢棋,自己和楚寒露先行吃了起來。直到她們吃完飯的一個多時辰過去,她得知林子默去了書房。不清楚他吃還是沒吃的楊夢棋是放心不下,於是吩咐采月用托盤端好一碗蓮子羹,隨自己而去。
輕輕地推門而入的主僕二人,來到了林子默的面前。他恰好把提前需要準備的事情都做完,正坐圈椅上面想要休息片刻。鼻子聞到香噴噴地蓮子羹的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於是從采月的托盤端了過來,大口的吃將起來。
注意到案桌上面有不少官方信件的楊夢棋,先讓采月出去之後,關心道:「奴家知道相公的公事多。不過,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吃完蓮子羹的林子默,徐徐地放下手青花碗,不正經的調笑道:「為夫的身體好不好,難道娘子不清楚?娘子要是還有所質疑,那麼晚些時日,我絕對證明給你看。」
明白他所指的楊夢棋是沒有臉紅,先是微微地搖了一下頭,然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道:「知府老爺,你正經一點兒行不行?你要是再這樣調戲怒家,就不依你了。」
把她攬入自己懷的林子默,左手環抱她的腰,而右手勾起她的下巴,偏過頭正想香自己娘子一口,卻被拒絕。注意到他臉上有蓮子羹的楊夢棋,掏出手絹,仔細的為他擦了嘴巴。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情由心生的林子默,忍不住對她是上下起手,而她對於自己相公的「無理要求」是欲拒還迎。
溫存的差不多的林子默,懷裡摟住楊夢棋,聞著她身子上面散出來的香味,微笑道:「娘子,不但香氣撲鼻,而且還格外的好吃。」
楊夢棋的雙手是環抱住他的脖子,突然表現出頑皮的一面,輕輕地咬了一下自己相公的鼻子,莞爾一笑道:「這是奴家對你的懲罰。相公是口無擇言,便應該罰。」
伸出右手是扯了一下她面皮的林子默,面色認真起來道:「為夫這裡有一樁採花賊的案件。此人是膽大妄為,流竄這周邊的州府作案。許多無辜的年輕女子都已經被他禍害。至今,官府依舊沒有抓住此等惡賊。既然我身為姓們的父母官,那麼事事就應該做出表率。為夫想讓娘子為誘餌,引出採花賊,然後再將其抓住。」
鬆開雙手的楊夢棋,使勁的搖頭,不願意道:「奴家堅決不敢。你們萬一失手,那麼我的名節就不保了。即便你們得手,坊間風言風語的亂傳,依然會讓我無臉見人。」
林子默是表情嚴肅道:「娘子,這就不賢惠了。為夫這不是也沒有辦法嘛!畢竟,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媳婦兒抓不住採花賊。你應該深明大義,拿出你不入地獄,誰人入地獄的勇氣來。無論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嫌棄你的。」
「既然相公為了黎民姓,那麼奴家就只能豁出去,好讓你抓住採花賊。反正,事後我是無臉再苟活於世上。清明的時候,相公要記得來我的墓前祭奠就行。哎呀……奴家是沒有同相公長相廝守的這一個福分了。」察覺出他說話已經不正經的楊夢棋,佯裝出傷感的口吻,話鋒一轉,念出了漢樂府民謠的《上邪》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可是……」
被她瞞住的林子默是當了真,於是親了她三口,相當溫柔道:「娘子,為夫是和你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你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捨得讓你去犯險呢?」
心暗笑的楊夢棋,依舊表現出一副沒人疼愛的神情道:「相公,莫要寬慰奴家。我要是不去,那麼你一定會讓楚丫頭去。既然我是她的姐姐,那麼就要保護她。所以,還是由我去。夫君啊……嗚嗚嗚……下輩子,奴家和你再續前緣。嗚嗚嗚……」
本想耍弄楊夢棋的林子默,徹底傻眼了。自己是沒有料想到他,反被自己的娘子耍弄了一次。極為有成就感的楊夢棋,感覺到特別「解氣」。沒有打算把此事說破的她,決定把這一事當成自己的小秘密來保存。
有一點兒手忙腳亂的林子默,哄得腦門子都出了汗,才把楊夢棋給安撫住。沒有察覺出自己上當受騙的他,內心還特別的得意,認定自己「泡妞」的口才是越的好了。夫妻二人是對望了一眼以後,彼此相擁一起,深深地愛著各自懷的那一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