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15
林子默是本以為采星之事能波瀾不驚的過去,卻不想自己的後院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是沒有想到全家上上下下會出現一邊倒的立場。她們都認定采星就是一個臭不要臉和勾引主人的下賤胚子。加之,楚寒露私下把他沒有臨幸自己之事說給了她的楊姐姐聽,使得身為正妻的楊夢棋,不得不再一次站出來,以正後院的「綱紀」。對於他而言,本以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卻不曾展成了一場「暴風驟雨」。
坐飯桌旁邊的林子默,從踏入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佯裝不知情的他,沒有主動說話而是埋頭便吃。自己是當事者之一,好的方法就是不啃聲和不出氣。他的策略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辦法應付,再不然就是和她們打「太極拳」。即便楊夢棋和楚寒露是胡攪蠻纏和不講道理,自己是既不可能休掉她們又不可能殺掉二人。林子默是真把她們當成了家人看,而不是自己一個玩物。所以,自己就表現出了特殊的寬容。
不經意抬頭的林子默,注意到站角落的采星是雙眼紅腫,似乎倍受其她人的排擠。他的記憶,身為三大丫鬟之一的她是歷來都不曾站到這一個邊緣位置,當成隨意使喚的小丫鬟用。自己是深深地感覺到那一事對她所造成的影響實是過大。
平日裡,同她要好的採蓮,彩月和紀小娟,紛紛地同她是劃清了界線。三人的平均年齡只有十五左右,但是內心深處承載著女性特有的小心思。她們雖然出點和立場各不相同,但是罕見的建立起了共同對付采星的攻守聯盟。
漸漸失去大丫鬟光環和被姐妹們孤立的采星,自是容易被下面見風使舵的老媽子們輕看。自己和她的爺爺的待遇是立馬從天上掉到了地下。爺孫兩人的吃食是從下人的一等變成了末等,而給她打雜和收拾屋子的一個小丫鬟,從對她的恭敬變成了敢於衝撞和頂嘴。
林子默是想到事情是由自己引起,而造成的一連串連鎖反應,便覺得對不住采星這丫頭。他要是不站出來直接表明立場和態,恐怕她今後的日子會加難過,畢竟自己的妻妾對她的看法和態是大不如前。采星要是失去了主人們的寵愛,淪落成一名低級的粗使丫鬟也只是遲早的事情。林子默是能從她的境遇,窺測出了江湖的人心不古和世態炎涼。自己要是某一天開始走背字運,又會是什麼一個樣子呢?
他這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沒有逃過心思細膩楊夢棋的雙眼。徐徐放下手筷子的她,把屋子裡面全部的丫鬟都支了出去。自己的內心還是為楚丫頭鳴不平,畢竟她都已經嫁給林子默是這麼久,竟然還是完璧之身。此事要是傳將出去,定然會惹來不少風言風語,甚至還會認為自己的相公那方面不行。實際上,時常有切身體會的楊夢棋,清楚他是如同老虎一樣強壯和厲害。自己又不能把這種閨房之樂到處宣揚,只能是誰幸福,誰知道。
瞧見屋子裡面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的林子默,清醒的意識到「暴風雨」是終於要來臨了。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他,放下手的筷子和飯碗,然後端起桌面上的小酒杯,一飲而杯酒,等待這一次家庭會議的開始。同時,坐自己旁邊的楚寒露,沒有如同平日裡一樣貪嘴。坐直身子的她是撅起小嘴,神情流出非常的委屈。
側身面對林子默的楊夢棋,一本正經道:「相公,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可否給我們好好地講一講?奴家覺得你應該是挺喜歡楚丫頭才是。」
看了左右各一眼的林子默,有一種深陷包圍的感覺道:「楚丫頭還小,再等兩年!」
一聽這話的楚寒露徹底不幹,小臉緋紅,翻出夕日的舊賬道:「我們還平南城時,有一次花園內,你強行把人家抱上繡樓的床……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懂,而你卻要……哼,大壞蛋。難道,人家不像過去一樣招你喜歡了?」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林子默,故意狡辯道:「我們之間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生嗎?我記得還給你講了有趣的故事。那一次只是一個意外,而這個意外沒有生成真正的意外,所以你還是要感謝你的楊姐姐及時的趕來,要不然就真是一個意外了。」
楚寒露聽見他口如此多的『意外』,搞得頭昏腦脹,差一點兒就被他給帶進坑裡面去,而楊夢棋是太瞭解自己的相公左右而言它的本事,便堅定自我的立場,不去聽他的「胡言亂語」。反正,她的目的要讓林子默是表明一個對楚寒露的鮮明態。
「相公,奴家已經說過,你要是真喜歡采星這丫頭,我不反對。」楊夢棋是能容得下人的態道:「奴家不是一個妒婦,多一個女子伺候你,便可以減輕為妻一份的負擔。不過,你應該是要對楚丫頭好才是附和人倫之道。」
聽得明白的林子默。頓時感覺到她有一種逼迫自己幹那啥的意味道:「我想你們二人肯定是誤會了。為夫真沒有對采星動過心。你們要是覺得她實礙眼,那就讓她去伺候楊羽,或者乾脆嫁給他。我覺得那丫頭能唱小曲兒,定能討他的歡心。」
「虧相公想得出來。采星可是戲子出身,而奴家的堂弟好歹也是一個讀書人。他將來要是有了功名,定然會被他人恥笑。再說,我身為他的堂姐,總得要為他好好地謀劃一下。」楊夢棋是堅決不同意道:「楊羽是道了可以成親的年紀,但是奴家依然打算給他說一門合適的婚事。據說,城南周員外家的二小姐就很不錯,不但知書達理,而且乖巧恬靜,很適合做楊羽的正妻。如果相公非要把采星指給楊羽,那就讓她去做一個通房的大丫鬟。」
林子默是察覺出這人的社會地位和境遇一旦生改變,一切就隨之改變。自己娘子本就出身寒微,但是依然信奉婚姻的門當戶對。他相當理解人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選擇,所以沒有責備她忘本。換了一個角去思考的他,覺得楊夢棋還真是為采星,考慮了一個好出路。自己知道采星這般出身的女子,大的可能性就是落得一個被他人送來送去,倒買倒賣給有權有勢主子玩弄的下場。
大明成化年間,生活了一段時間的林子默,還是有所瞭解這個時代人們的價值取向。他非要逼楊羽娶采星妻,恐怕還真是不太合適。這小子可不是自己,畢竟他沒有現代人那種追求平等的觀念。林子默是估計楊羽萬一將來真有機會了舉人,進士還不鬧翻了天。搞不好他能得一個秀才,極可能就會寫下休書來把采星休掉,畢竟有功名身的人娶一個戲子為妻,不但著實沒有面子,而且還不會被同一個階層的人所接納。
表示對姐姐提議認同的楚寒露,用力的點了一下小腦袋,突然插嘴進來道:「就應該讓采星去做楊羽的通房丫頭,免得她想法設法的接近子默哥。」
感覺到她們二人的立場非常堅定的林子默,想要揚一下明主道:「我們是說歸說,但是不知道采星和楊羽是否樂意?畢竟,強擰的瓜不甜。」
撅起小嘴的楚寒露,帶有吃醋的腔調,脫口而出道:「子默哥,是不是捨不得采星啊?娘親曾經說過,狐狸精的女子招男子喜歡。畢竟,你們都已經那個樣子過了,而我們要不是無意間破壞了你們的好事,恐怕人家見到她都不能再叫采星啦!」
林子默是曉得她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從來不經過大腦的主兒,於是沒有責備她不守規矩,只當童言無忌,便微笑的回答道:「我還真是有一點兒捨不得她,畢竟她的捏腳的技藝很令我滿意,要不然你們飯後,也來試一試便知我話的真偽。」
「不要。」楚寒露對采星充滿了成見,氣呼呼道:「人家怕惹來一身狐狸的騷-味。」
這個家庭會議,林子默是沒有成為「靶子」,而采星卻成了自己妻妾攻擊的對象。楊夢棋和楚寒露的思維意識裡面,只會認為是采星不知廉恥,而她們的相公沒有任何過錯。
見到她們二人如此的反對的林子默,不得不做出遷就二人的決定道:「恢復他們爺孫的自由身,再給他們一筆過活的銀子!他們繼續待我們府裡面,那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而我要是非要留下采星,也應該是這豬八戒照鏡子了。」
「相公既然了話,那麼奴家就按照你的意思辦。」楊夢棋是抿嘴一笑道:「我和楚丫頭偏偏就是喜歡你這一隻豬八戒。」
用力『恩』出聲楚寒露,隨即便『咯咯』的笑出了聲,開心的附和道:「人家和姐姐就是樂意同子默哥這一隻豬八戒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