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13
按照規定,林子默是自然需要找張馳「商議」平南縣的相關事宜。他的不請自來,讓張馳多多少少地是有一些緊張。張馳是本以為他會找自己說道關於平南縣的縣丞官職之事,畢竟上面對他的任命是遲遲沒有下來,而兩人是已經交易過了。早就想好幾種對策的張馳,定然需要應付一下林子默。
自從張馳是重回到平南縣城,已經深深地察覺出物是人非。過去,他和李人傑是狼狽為奸,牢牢地控制住平南縣的大小事務,而縣衙門內的公人的大多數都是他們的人。如今,失去「盟友」的他,切身感受到了孤掌難鳴。雖然張馳是侵吞掉了李人傑的全部家產,但是深感日子的艱難和得不償失。
自己和他的人要麼「變節」到了林子默那邊,要麼就是被林子默收拾掉。張馳回來以後,曾經是想方設法的重拉攏他們,但是收效甚微,畢竟大傢伙兒不是傻瓜,看清楚了他的為人,知道他靠不住。他們可不想再一次被張馳像垃圾一樣扔下,於是見風使舵的投靠了林子默。
李人傑的身死和林子默是沒有直接關係。不過,他的身異處可是由林子默親自做出的決定,而幫兇王鵬飛是實施者。這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張馳是弄得非常的清楚。他想到林子默和自己做交易的事情,內心真是感慨萬千,深深地後悔走錯了一步棋,畢竟他的行為是徹底寒了跟隨李人傑那一幫子人的心。張馳這一個錯誤的舉動,注定了把本來屬於李人傑的人推到了林子默的陣營裡面去。
一見到林子默的張馳不得不回憶起,那日他們二人帶了五顆人頭來見自己的情景。他一想到這裡,內心就湧起了好生的害怕。自己斷定出林子默是絕非善男信女,對於他的這一個主簿的所作所為,只能是聽之任之,完全沒有敢於節制的意思。
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張馳,佯裝出客客氣氣地模樣,先開口道:「關於任命你為縣丞之事是由我親筆書寫公給報上去的。不過,我確實不知道是何原故,事到今日都還未收到府衙所下來的任命公函。」
心裡有一個七八分數的林子默,明白這事是不關張馳的事情,畢竟這小子還沒有膽子敢拿他全族人的性命來和自己虛與委蛇。自己猜想府衙之所以沒有把任命書下的原因,恐怕是公到了書辦吏或者知府那裡就被壓了下來,而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撈一點兒好處。林子默真想要得到縣丞的職位,那麼總得孝敬一下他們,要不然事情就會被一拖再拖,甚至委任他人或者不了了之。
林子默的口袋裡面真還是有一些囊羞澀,畢竟自己那一家子人的日常開銷,送王鵬飛的銀子,收買和拉攏衙門內的各色吏員都是出自別人送來的二千多兩銀子。這一來二去,還真是被他花掉了千把兩銀子。至於餘下的一千多兩銀子,自己還真擔心餵不飽潯州府衙內的人。
對於平南縣的縣丞一職,林子默是想要得到,但是不迫切。他知道,無論那裡或者那一個時代,只有牢牢地控制住實權才能夠真正的安身立命。雖說如今的平南縣衙門不被自己一手遮天,但是絕對有本錢來和正印堂官叫板。
徐徐坐了下來的林子默是面帶微笑,風輕雲淡道:「不著急,慢慢來就是。」
張馳面對這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後背都有一絲涼。他看到林子默是這麼年輕就能如此的持重,恐怕將來是前途一片光明。自己想要和林子默修復關係是沒有了可能,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他本貪戀楚寒露的姿色又不心甘情願的當擺設,必然導致兩人利益上面的巨大衝突。
林子默之所以容不下張馳的理由:一是他和李人傑合夥兒算計自己,二是他不顧城數萬人的生死,竟然獨自一個人帶領家眷「請援軍」去了。如若他不把張馳這一個人渣除掉,真是對不起自己和城數以萬計的生命。
張馳是微微地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軀,皮笑肉不笑道:「林主簿找我還有其他事兒?」
「我有一事要向你稟明。」林子默是已經不喜歡尊稱他,試探他的意思道:「一人的義勇隊伍已經是徵召完畢,而這一支隊伍自然還需要一個人率領。義勇自然是我們地方上面的武裝,所以趙戶是不方便親自統率。」
科甲出身的張馳,骨子裡面自是瞧不起那一群大字不認識幾個的窮姓,不想脫離掉官的隊伍,站到武官的陣營裡面去,畢竟官場當,武將的地位是遠不如官。不過,他目前的處境是少了一雙利爪。假如自己再不抓一點兒實的東西手裡,今後的平南縣衙門內連他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張馳自然是不會把這一點權力拱手讓給林子默,於是惺惺作態道:「我想林主簿手的公事已經足夠的繁忙,所以這事情就不再煩勞你。既然我是本縣的父母官,那麼就由我來親自統轄這一支義勇隊伍。」
沒有失望的林子默,臉上是依然保持了微笑道:「好,那就有勞你了。」
「我們為黎民姓做事和朝廷忠那都是本分,談不上什麼辛勞。」張馳的面容上是掠過一絲勝利者的得意道:「我看林主簿到是清減了許多。今後,你可要多注意身體,不要過的操勞才是,要不然病倒了就會是我們平南縣的損失。」
「多謝,我會謹記。」林子默是拱了拱手,站起來道:「事情已經說完,那我就先告辭了。」
跟著站起身的張馳是做了一個手上動作,笑呵呵道:「我就不多留你了。自便即可。」
轉過身的林子默是很快的走了出去,而張馳是越的得意起來。他心想,林子默是依然太嫩。自己這一個老薑就是要比姜辣,三言兩語就把他給制住了。他自認為掌控住了這一支義勇,自己的性命就無虞了,而要想取林子默的狗命可就方便多了。心情不錯的張馳是自己的衙署內唱起了他所喜愛的昆曲。
沒有直接回到自己衙署的林子默,直接奔向了趙軒訓練義勇的場地。走街道上面的他,腦子開始琢磨起事情。義勇的指揮大權是絕對不能落張馳的手,畢竟自己可不想再看他的臉色行事。他之所以沒有同張馳力爭,不是自己退縮,而是知道爭下去也沒有用。無論怎麼樣,目前的張馳依然是平南縣的知縣。
林子默是還沒有走進城的那一大片空地的時候,就已經聽見義勇們的操練之聲。放慢腳步的他是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這一支由年輕人組成的隊伍。他們是十人一行,十人一列,並且一個個地**上身,賣力的練習。
回過頭的趙軒,現了林子默的到來,於是喊了一聲『停』,然後命令他們原地坐下休息。這一人是立馬就停了下來,坐了地面。站旁邊的林子默,瞧見義勇們是老老實實地靜坐,沒有交頭接耳,加沒有肆意妄為。
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的他是對走過來的趙軒稱讚道:「很好。你果然是治軍有方。」
「子默兄,實過譽了。」趙軒是謙虛道:「我只會這一些粗人幹的事情。」
靠近的二人是說了一會兒話,而林子默是沒有和他提及義勇指揮權之事,反是要求趙軒讓他也能和這一幫子人一起訓練。對於這樣的要求,趙軒覺得沒有不妥當的地方,反而認為林子默就應該和自己的兵士們有所交集。
很快,義勇們又重的操練起來,而給林子默「開小灶」的趙軒是認真的督促起他練功。
林子默是沒有絲毫怠慢,加沒有秀一下的想法,賣力的練習趙軒所傳授的拳腳功夫和匕的使用技巧。不遠處正奮力操練的義勇們,雖然心生奇怪,但對於他們主簿大人的認真表現是看眼睛裡面,記入了腦海內。
等到日落西山,眾人才結束了一天的基本軍事訓練。他們解散之前,林子默是走到義勇們的間,不但詢問了他們一些人的名字,而且還問了他們過去的職業等等。林子默問及他們的整個過程當,瞭解到這一些人跑來當義勇的目的就是為了賺取銀子。
至於保家衛國的思想他們的意識當根本就不存。瞭解到大致情況的林子默,沒有因為他們落後的思想而感到失望,而是表現出了對他們的理解,畢竟他們說的話都是大實話。自己是相信肚子餓了,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填飽肚皮,而不是其它虛無飄渺的東西。
林子默不經意的回之間,他現了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滿臉麻子的男人是目不斜視的站原地。他好像對周圍的一切絲毫不感興趣,畢竟當眾人都對自己這一個官吏生濃厚的時候,反倒是他自己的眼前如同一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