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6-05
走進署衙的林子默,屁股還沒有坐熱,就開始尋思需要快慢辦理的公事。而人還沒有到,笑聲已經先到的李人傑是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林子默是見到他的到來,隨即起身相迎,畢竟他的官位品級自己之上。自己可知道封建社會是極其的講究這種上下和尊卑的關係。
「你那一個丫頭的滋味如何?」李人傑是當仁不讓的坐了下來,摸著自己的羊須胡,色相露出來,笑道:「我領回去的那一個小丫頭,真是很不錯,水水嫩嫩地咬一口想兩口。昨夜,呵呵……老夫真是過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
林子默的內心是罵了一句『老混蛋』,但臉上流露出應該有的笑容,簡單道:「還好。」
話音剛落下的他,打斷了一下二人所聊及的話題,吩咐了一名門外的差役上茶。
李人傑是端起茶,喝了一口,徐徐地放下,雙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道:「林主簿好福氣,娶了一位嬌妻和一位美妾。」
剛端起茶喝了一口的林子默,內心是頓時生起了防備之心,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想聽他如何說下去?自己心想,如若這個老傢伙真要膽敢打她們的主意,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保持笑臉的李人傑是話鋒一轉,暗示道:「縣尊大人對你的那一位妾室是仰慕已久。」
心領神會的林子默是心裡明白,這一老烏龜是替張馳那一個王八蛋前來拉皮-條。回想起,他當時說『縣尊不喜歡鄉下丫頭』的真實含義。看樣子,二人似乎是早就設下了局,讓自己往裡面跳。雖說妾室是這個時代男人可以相互饋贈的禮物,但是林子默決計接受不了。
林子默的內心早就有了殺人心,不過臉上是皮笑肉不笑道:「坊間傳聞,不可當真。我那一個妾室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整天只知道瞎胡鬧而已。」
李人傑本以為能順利的完成張馳所交代的事情,畢竟下屬送給上司一個標緻的女人,很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他萬萬沒有料到林子默會有如此的反應,而他就這樣碰了一個軟釘子。手摸羊須胡的李人傑,不好明說這種事兒,知道傳出去不好聽,畢竟為官的名聲還是很重要,而這一類事情屬於兩方私相授受的一種潛規則,彼此都心知肚明。
李人傑轉念一想,或許自己說得不夠清楚,而林子默是沒有理解他的真實意圖,於是進一步道:「你實是太謙虛,就是不知道你能否了卻縣尊大人的心願?」
林子默要不是擁有四十歲的心,早就跳將起來,破口大罵他們一隻王八和一個蛋的組合。強壓下怒火的他,權衡利弊,決定是能拖就拖,暫時還不能同二人翻臉。自己想等時機成熟以後,再秋後算賬。
「縣丞大人,我們喝茶。」林子默是委婉的拒絕了他的要求道。
李人傑瞧他是如此的不識相,也沒有心思喝茶,於是起身是拂袖而去。沉默了片刻的林子默是把案上的兩杯茶是用手一擼,表達了心的極其不滿。
剛一隻腳跨進門的王鵬飛,聽見了瓷器摔碎地面的聲音道:「林賢弟,這是何故?」
林子默瞧見他的到來,起身相迎,面露凶相道:「李人傑這一隻老烏龜是拉起了皮-條,要替張馳這一個龜蛋當媒婆。他們竟然想打我家寒露的主意,真要是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既然不要我好過,那麼他們也別想好過。」
王鵬飛是轉身出門看了看,沒有現人,然後重再走了進來,故意壓低聲音道:「別激動,你可千萬別衝動。」
面無表情的林子默,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真要是讓二人的爪牙聽見,恐怕會非常的對自己不利。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異常珍惜重生的機會。不過,為了保護他的家人,再死一次又何妨?如果真要讓自己雙手把楚寒露逢上,他是寧死也不願意活得如此的窩囊。
林子默是手摸額頭,重的坐了下來道:「王兄,請坐。你有何事?」
王鵬飛是不講虛禮的坐了下來,蚊蠅之聲道:「我早前就提醒過賢弟,不要和他們來往過密。二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如今,平南縣的監牢內幾乎全是他們抓回來的老姓。哎,老姓真要是有錢,恐怕決不會起來鬧事,抗交他們巧立明目的稅賦那也是沒有辦法。」
「王兄,你和我說這個沒用。我如今恐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林子默是不後悔做過的事情道:「以你和我的身份,根本就搬不倒他們。檢舉二人的書就算到了府裡,說不一定只是給其他人一個財的機會。」
王鵬飛清楚他說的不假,好歹自己是已經這公門裡混了幾十年,而衙門的內情是心裡有數的很。雖然他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收一些小錢還是做過的。如何解決林子默的麻煩,他不是不知道辦法,而是不敢說,畢竟自己是拖家帶口的人,真是犯不著去冒風險。坐旁邊的他,良心上又覺得欠林子默救子的人情,左右為難,委決不下。
無心辦公的林子默,苦笑道:「王兄,你若沒有其它事情,我就不陪你了。」
王鵬飛只能是寬慰道:「賢弟,莫要煩心,事情應該還沒有到那一步。你好歹也是朝廷委任的官員。他們就算要算計你,總得找一個足夠讓人信服的理由。」
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林子默心想,自家地窖內所藏的二千兩銀子,足以讓他們把自己給埋掉。自己與其這裡坐以待斃,還不如回家安排一些事情。
林子默是給王鵬飛告了別,大步流星的離開衙門,直接奔回家。走路上的他,明白了一點兒官場的險惡。自己似乎覺得未來做生意那一套,用這裡未必都能管用。此時的林子默是突然領悟出一個道理,自己不算計別人,恐怕別人就會算計自己。
走的急的他是穿街過巷,很快就回到了自家,並且像是安排後事一樣的把楊夢棋叫到了北房。
面色凝重的林子默道:「雖說我們夫妻相處的時日不長,有名無實,但是你和寒露都是我這裡親的人。假如我有什麼意外,你們千萬不要來搭救我,一定要遠走高飛。你帶寒露去貴縣投奔你爹。至於家的財物,你能帶多少走,就帶多少走。」
聽得是一頭霧水的楊夢棋,隱隱地感覺到了什麼,不苟言笑道:「既然我已經嫁入你林家,那麼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關於寒露,我會讓他的家人把她接走。無論生任何事兒,奴家都會和夫君一起。」
「糊塗,你真是糊塗。」林子默是著急的團團轉道:「你們越是這裡待著,恐怕他們越是要逼你們就犯。他們的興趣不是我,而是……」
林子默是沒有把話說完,突然態變得柔和道:「你聽我的,你們離我越遠,反而我越是安全。你們要是留這裡不走,恐怕我的命真得會休已。」
楊夢棋的眼淚是不由自主的從眼眶內掉了出來。雖然她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明白林子默是為了她們,而不顧自己。
「我還沒有死,只是做了一個壞的打算。」林子默是強顏歡笑道:「你們的離開,是保證我能夠安全的活下去。等這事兒過去以後,我會來貴縣接你們回去。」
楊夢棋是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嗚嗚嗚』的哭泣起來。
林子默是一面撫摩她柔順的頭,一面安慰道:「呵呵……我可能是太悲觀了。你們要是留我的身邊,我會分心。對了,你把那一個小丫頭一併帶走。嗯……我會讓楚家兄弟護送你們上路。到時候,我會告訴他們是送你回娘家看望有病的爹。寒露,你只要說有好玩好吃,我相信她定然會同你一起上路。這丫頭不懂事兒,只得靠騙。」
楊夢棋是越的覺得像是要天塌地陷一樣,哭泣的聲音是越的撕心裂肺。
「你趕緊收拾。我去看一看寒露那丫頭。」林子默是囑托道。
雙手把他抱得緊緊地楊夢棋就是不願意放手,害怕這一次放手以後,將來再也不能抱住他,而心底是萌生出一個準備殉夫的念頭。脫身不得的林子默,只好把她死死地摟抱懷裡,雙眼是無神的看遠方,面露微笑,內心很是欣慰,感覺沒有白來這一趟。二人是無聲的摟抱一起,完全不清楚過了多少時辰,唯一察覺出天色是慢慢地暗淡了下來。
「老爺,王捕頭求見。」採蓮是突然闖了進來,大聲道。
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林子默和楊夢棋是相當有默契的同時放手。她是雙面燙,用手是不停的撥弄頭,而他是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用來掩飾尷尬之色。
「我知道了。」林子默是正色道:「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來。」
「我看王老爺是極其的焦急,還不斷的催促我趕快叫你出去。」採蓮是實話是說道。
抬起頭的楊夢棋,第一反應感覺林子默是要大禍臨頭,要不然自己的相公是不會和她說那些話。她的臉色的頓時從紅色轉變成白色,內心如同冰窖一般的看著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