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30
三日後,漢民族的風俗習慣是回門的日子。即成婚後三、、七、、十日或滿月,女婿攜禮品,隨娘返回娘家,拜謁妻子的父母及親屬。自親迎始的成婿之禮,至此才算完成。所以,林子默是應該攜帶楊夢棋一同去貴縣拜望自己的岳父大人。
雖說楚家距離林家很近,兩人是一同入的林家門,但楚夢寒始終是妾。她是不具備和林子默一起回門的資格。實際上,封建社會裡面的小妾就是屬於附庸某一個男人名下的私有財產而已。小妾所生的子女也是隨她成為男主人的私有財產,並且沒有任何合法的繼承權。
這裡生活了三日的林子默,知道普通人家一日只有兩餐,而沒有一日三餐的說法。起床以後的他,再也不傻呼呼地等待吃早飯。雖說自己是信誓旦旦的表過態,要讓她們每日有肉吃,但自家的現狀還是非常的清楚。他是深深地明白空口白牙的話好說。不過,自己要解決這一個現實的問題還是相當的棘手。
坐園子石凳上面的林子默是正無事的捉摸時,而楊夢棋是走到他的面前道:「這幾年來,廣西境內的路途是時常不太平。我和爹一路上是夜間趕路,白日住店。既然他已經把我送到你這裡,那麼相公就不要太重虛禮。」
林子默是眼望自己這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情不自禁的拉起她的小手,溫柔道:「你只要覺得不委屈,我都聽你的。」
「奴家不委屈。」低眉順目的楊夢棋是雙腮有一點兒微微地紅,嫣然一笑道。
既然楊夢棋需要回門,那麼林子默是覺得楚寒露理所當然的也需要回門。自己的正妻考慮到路途的安全,而楚家就自家的附近。他要是不去,完全就說不過了。按照一個現代人的邏輯思維,不能重視一個,輕視另一個,一碗水端平才能促進家庭的和諧。林子默忽然心下想來,楊夢棋口的路途不安全指的是什麼?會不會是廣西的彪悍民風?
林子默是用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要不然你隨我和楚寒露一起去楚家。」
「這個……這個……」楊夢棋是面露為難之色道:「要是相公覺得這樣妥當,奴家遵命就是。」
林子默是瞧出了她的不願意,於是刀切豆腐兩面光道:「我和楚寒露去去就回,然後我們再一同吃午飯。我是喜歡你做的紅燒肉。」
楊夢棋的心覺得他這樣辦是十分的妥帖。不但維護了自己身為正妻的顏面,而且給足了楚家人面子。她知道,林子默和楚寒露一道去楚家,嚴格說來,也談不上回門,算是串門子。楊夢棋是清楚她的夫君曾經沒少受過楚家的照顧,而且又是街坊鄰里的關係。對於林子默的要求,她沒有表示反對。
林子默找來楚寒露,然後兩人是一起前往楚家。當二人走到楚家園門口的時候,他瞧見楚韓氏正園內忙碌家務。楚家人的住所和自己那裡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房子多幾間,畢竟他們家的人要比自家多,所以屬於正常現象。讓他為之感慨的事情就是古代人可沒有公攤面積之一說,而且房屋價格也不虛高。
「娘親。」多日不見自己親娘的楚寒露是張開小口,高聲的喊了一聲道。
楚韓氏是急忙的抬起頭,望了過去。當她瞧見林子默和自己女兒之時,內心很是激動。放下手活兒的她是一面朝兩人走了過來,一面高聲喊屋子內的另一個女兒。聽到自己母親聲音的楚三妹是放下手的女工,快速的跑到屋子外一看究竟。
林子默瞧見楚三妹的第一感覺就是矮胖圓,活脫脫像一聽易拉罐。來到楚韓氏身旁的她,端端正正地給他施了一個萬福,而林子默是拱了拱手,還了一個禮。
「快去把你爹和你兩位哥哥找回來。」楚韓氏是面朝自己的三女兒,催促道:「你還愣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去。」
楚三妹是應了一聲『好』,邁開大腳就往園外跑去。楚韓氏是引著兩人進了裡屋坐下。她很快找來茶水給自己的秀才女婿倒上了一杯。雖說是粗茶,但是沒有加防腐劑。林子默是毫不客氣的喝了兩口。坐木凳上的他是順勢環顧了一下屋內的佈置,而呈現自己眼前的是一幅典型的明朝平民家的圖畫。
「為什麼不讓我提早的嫁給子默哥?他家真是好。」楚寒露是拉住母親的老粗手,甜笑道:「過去,我家幾乎是頓頓都吃素,只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一些葷腥。現,我子默哥家是頓頓都有肉吃,好不快活。」
笑而不語的楚韓氏是聽話聽音,自然聽出了自己女兒話的弦外之音。
楚大是隨自己的三女兒回到家,滿臉興奮的連聲道:「好女婿,好女婿,好女婿。」
楚韓氏沒有看見自己的另外兩個兒子,於是責怪楚三妹道:「你那兩個不成才的哥哥呢?」
「他們正忙著幹活兒,一時回不來。」楚三妹是奇怪的問母親道:「子默哥,我們打小就見過。為什麼非要他們回家來再見一見?」
「你懂得什麼?」楚大是搶過話頭,呵斥自己不懂事兒的三女兒道。
被自己父親呵斥了的楚三妹是閉上嘴巴,站一旁,不敢說話。
楚大是覺得非常的有面子,不覺得自己的小女兒是給林子默做小妾,而是做平妻。
林子默前來這裡的目的不只是單單地走一走過程,講一講不實惠的虛禮。自己一直都是實用主義者,哪怕穿越後的他也是不會改變。他想搞清楚一些問題。他除了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真正的林子默以外,還想搞清楚一些其它的事情?
善於交際的林子默對楚家人是好一陣子的親近,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告訴自己那日的真相,畢竟他們也是目擊證人。雖說自己和這具軀體的原主人沒有任何交情,但是住他的房子,睡他的女人,佔他的功名……自己不是那種喜歡白佔便宜的男人,所以替他報仇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就從心底生出。只要自己能為他報仇血恨,那麼彼此就互不相欠了。
耿直忠厚的楚大是老老實實道:「當日,我們還以為你被潑皮賈三給打死,害得我們是好一陣子的擔心。那兔崽子是平南縣城出名的狗皮膏藥,被他上的人都會倒霉。他本想強娶我們家的寒露,因我們不許,於是就跑來尋釁滋事。」
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的林子默是進一步的問道:「現,這一個潑皮賈三還本縣城內嗎?」
「自從那日以後,沒有人再見過那兔崽子。」楚大是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潤嗓子道:「據說,有人看見他連夜逃出了縣城,但是不知道他跑到那裡去了?既然你沒有事情,那麼這事過去就算完了。你是有功名的人,何必同那種人一般見識?」
「你老說的極是。」林子默是面帶微笑,心口不一的說道。
「老婆子,快去買一些酒肉回來,好讓我和女婿好好地喝幾杯。」楚大是很受用道。
「多謝岳父大人。」林子默是起身,推辭道:「我和寒露出門之前,已經和夢棋說好。我們是要回去吃飯,畢竟不好讓她獨自一個人家乾等。」
雖然楚大是極其的想留他家吃飯,但深知楊夢棋才是他的正妻。林子默能來回門,已經給足了他面子。活了這麼一把歲數的楚大,還沒有聽說過那一個家的男主人會帶小妾回門。大明朝,自己恐怕都是獨一份兒。林子默的那一聲『岳父大人』讓楚大十分的滿足,心想他的確是一個知書達禮的人。
既然不好強留他們,那麼楚家人是把他們兩人送出園子門口以後,才返身回去。走路上的楚寒露是滿腦子的想著紅燒肉,而林子默想得卻是如何報仇。雖然他不是一個捍衛正義的男人,但是自己決計不會讓賈三逍遙法外,畢竟他已然成了一名殺人兇手。
作好飯菜的楊夢棋是依園門上遙望林子默和楚寒露的身影。當她的雙眼內出現二人的影子之時,心是免不得有幾許激動。
等到兩人走近以後,楊夢棋是輕聲細語道:「飯已經作好。」
回過神的林子默是點了一下頭,微笑的回應道:「有勞娘子了。」
楚寒露是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楊姐姐,有紅燒肉沒?你做的紅燒肉可好吃了。我覺得你做的紅燒肉就是天下第一美味。」
「小嘴兒可真甜。」楊夢棋是露齒而笑道:「少不了你的。」
林子默是隨及補充了一句話道:「小馬屁精。」
吐了吐舌頭的楚寒露是笑容滿面的跑進了園子,而林子默和楊夢棋是隨後跟了進來。三個人還是按照老樣子,坐了各自應有的位置上面。無任何生活壓力的楚寒露依然是大口的吃肉。楊夢棋和林子默是各懷心事。她想得是如何日,而他想得卻是如何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