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發源於中國雲南省中部,流至我國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境內後稱為紅河,向東南方向流至河口入越南,到河內分支流入太平洋的北部灣,全長約1200公里。因河流大部分流經熱帶紅土區,水中混有紅土顆粒,水質略呈紅色,故名紅河,在越南,紅河名為songhong。
紅河在越南境內多呈河谷狹窄、水流湍急、急灘密佈之勢,但流經河內地段時,河面變為寬闊,最寬處可達近千米,且水流緩慢,具備良好的灌溉、通航能力。
荷葉家就安落在內河遠郊的紅河河畔,這是一個典型的越南農戶家庭,靠著得天獨厚的熱帶豐富降水量和數千年來經久不息的紅河水利,長年種植水稻、玉米和木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生活雖不富裕,但看上去也絕不貧瘠雙層樓房,紅瓦黃牆,樓頂上安了太陽能管,側面外牆上吸附著空調主機。
順著一片綠油油的青菜地垅走到屋前,只見一名16、7歲,長髮黑膚的青年男子跨坐在一輛半新的大洋摩托上,支著側撐架,手裡拿著只破手機在打電話,看到石大海三人走過來,臉色一愣,隨即用越南語朝荷葉喊道:「姐,他們是誰啊?」
荷葉板著臉說道:「叫海叔、雲姨!」
在回家的路上,譚雲已將真實姓名和意圖坦誠相告了,這讓荷葉感到又驚又喜又擔心:驚的是只聽說過中國人頻繁來越南買老婆,買丫鬟還是打娘胎裡出來第一次聽說,而且還偏偏讓自己給遇上了;歡喜的是,對方財大氣粗,顯然是大戶人家,而且雲姨不但美若天仙,氣質無雙,而且性格溫柔,人又善良,做她的丫鬟絕對不會受氣受委屈;但是她又在擔心一件事雖然這跟她做丫鬟沒有直接關係,可她畢竟是個有身體缺陷的「殘疾」人!她擔心被歧視瞧不起。
「海叔!雲姨!」荷葉的弟弟很聽姐姐的話,友善地對石大海和譚雲打過了招呼。
「嗯,是阿水吧?」石大海聽荷葉介紹過她的家庭狀況了:她家屬於河內京族的黎姓,父母終年務農,有一個叫黎荷塘的哥哥,前不久剛遇難,只剩下一個叫黎荷水的弟弟,跟她一樣也已經不上學了,整天跟著街上不入流的痞子混不入流的黑社會。
荷水嘿嘿一笑,敷衍了幾句掛斷電話,頭髮一甩,老練地從西裝內兜裡掏出一包蹩腳煙來,抽出一根遞給石大海:「海叔,抽煙!」
石大海呵呵笑著接過香煙,從兜裡取出一部嶄新的蘋果iphone8來,拍拍荷水的肩膀說道:「給,海叔送你的見面禮!」
為了博取荷葉家人的好感,提高「販賣人口」的成功率,他在來路上特意買了名貴煙酒、高檔燕窩準備送給她的父母,還買了只最新款的手機給她弟弟。
「啊……」荷水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大口大口吞嚥著口水,瞪大了眼睛看看薄平溜滑、外表精美的手機,又看看石大海,再看看荷葉,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兩手遲遲疑疑地伸到半途,才吞吞吐吐地問道,「海、海叔,你、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哪能呢?」石大海呵呵笑著將手機往他手裡一塞,豪爽地在他胸脯上輕捶一拳,頭朝屋裡一擺,問道,「你父母在家吧?」
「在呢在呢!」正說著,荷葉已經小跑進屋內,拉著一位衣著樸素、相貌普通的農夫走了出來,用中文小聲介紹著石大海和譚雲,看來她父親也會講中國話。
果然,農夫頻頻點頭,舒緩了神色,上前來熱情地將石大海和譚雲請進屋內,召喚老伴出來沏茶上煙,憨厚地笑著問道:「石先生來自中國呀?怎麼跟小女認識的?」
石大海實話實說道:「黎叔,實不相瞞,我跟內人今天早上才跟荷葉相識的!」
「哦……」荷葉父親顯然大感意外,看了荷葉一眼,疑惑地問道,「剛才小女說石先生、石太太有事相求,不知……」
譚雲淺淺一笑,看著石大海柔聲說道:「大海,你就直說了吧,別讓黎叔多想了。」
「嗯!」石大海攬過譚雲的肩頭,朝端茶上前的荷葉母親點頭致謝,誠懇地說道,「黎叔,黎太,是這麼一回事,內人已有身孕,我呢平時公務繁忙,無暇顧家,怕將來內人獨自在家寂寞,便想找個人陪陪她,也好有個照應!今早內人湊巧看到令愛,覺得她聰明伶俐,長相乖巧,心下很是喜歡,便起了收納之意,不知黎叔、黎太的意思……」
荷葉母親臉色一變,但並未開口說話,只是轉頭望著丈夫,看他怎麼說。
荷葉父親也是略有不悅之色,淡然說道:「石先生是想買我女兒回家當丫鬟使喚吧?」現今不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古代了,天底下哪有父母願意把親生骨肉賣給人家當傭人的?
「不錯,」出乎荷葉家人的意料,石大海竟然點點頭乾脆地承認道,「是丫鬟!不過請黎叔黎太放心,我們絕不會把荷葉當丫鬟使喚的,只會把她當妹妹看待;其次,荷葉只用陪內人三年,等將來孩子過了哺乳期,她便可離開我們家;而且,在此期間,我會傳授她一些正當的謀生技能和防身本領!吶,這裡是20萬,如果黎叔黎太相信石某人的話,就請把錢收下。」
荷葉父母和弟弟面面相覷,似乎第一次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既不是買老婆,又不是請保姆,卻花20萬人民幣,讓荷葉在他家當三年丫鬟,還教她什麼技能、什麼本領,這不會是人販子吧?
荷葉父親沉吟了半晌,才半信半疑道:「不知石先生會傳授小女什麼樣的防身本領呢?」
「呃……這個……」石大海撓撓頭,左顧右盼沒見到合適的物事,索性端起面前的青瓷茶杯,仰起脖子連茶帶葉一口喝掉了,伸展手掌握住杯體,稍稍發力,只聽「咯、啪」兩聲,整個茶杯竟然四分五裂了!
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石大海並未放手,像當初在火車上震懾金鵬、於虎一樣,虎口慢慢收緊,茶杯瓷片在他鐵沙掌碾壓下,格拉格拉作響,轉眼間便花作細碎粉末,從他指縫間流落地下!
「額……這、這個……」荷葉父親傻了眼,呼吸急促地急急巴巴道,「想、想不到……石、石先生是世外高人,小、小女能跟您學藝,那是三生有幸,可、可是就三年時間,她能得到你的真傳嗎?」
「……」石大海一陣無語,心想老子在特種兵大隊練了近二十年才能有此火候,她三年學個屁啊?能學一身格鬥技能已經不錯了!
譚雲輕輕一笑解釋道:「他剛才只不過是打個比方罷了,其實我們有很多知識可以教她的,像荷葉如此聰明伶俐,一定能學到不少有用知識的,就好比是上了三年大學呢!將來如果她願意,可以在中國發展事業,還可以在中國找個好婆家呢!」
滿心以為這番說辭一出口,對方會欣慰地點頭稱謝,可沒想到荷葉父母俱是眼神一黯,神色顯得不自然起來!
「石先生、石太太,能否借一步說話?」荷葉母親拘謹地說道。
「嗯,」石大海和譚雲起身隨她走到裡屋,「黎太有話不妨直說。」
荷葉母親緊張地捋了下前額花白頭髮,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石先生、石太太,你們是不是真心讓小女當丫鬟的?只是當丫鬟嗎?」
「那是當然!」譚雲大為驚疑地問道,「黎太為何有此一問?」
「唉」荷葉母親歎息一聲,抬手手背擦拭著眼睛說道,「不瞞石先生、石太太,小女身體先天有缺陷,恐怕……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嫁人了!」
譚雲不解:「咦?為什麼?」
石大海卻隱隱猜到了什麼,淡淡笑著安慰道:「黎太請放心好了,現在科技這麼先進,韓國整容術又這麼發達,即使是石女,也只是開個刀、做個手術的小事情!」
荷葉母親眼睛裡異光閃爍,小聲驚呼道:「啊!石先生,你已經知道小女是石女了嗎?」
「我猜的,」石大海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放心吧,黎太,我答應你,等三年後令愛回來,一定是個百分百的女子!」
「哎呀!石先生!」荷葉母親眼眶一紅,感激地要給石大海作揖,被眼疾手快的譚雲一把攔住了,掙扎幾下才算作罷,喜滋滋地回到外屋,在丈夫耳邊私語一番。
荷葉站立一旁,默不作聲,臉上卻浮現出一絲難抑喜色來……
……
入夜,石大海輕擁著譚雲站在二樓陽台上,靜靜地望著夜色下湍流不息的紅河。
「老爺、夫人……」荷葉端著一盤水果從房間裡走出來,向石、譚二人招呼道。
「誒~~」石大海打斷道,「荷葉,不是說了嘛,別喊老爺、夫人什麼的!」
譚雲笑道:「就是,荷葉,你就叫我雲姨好了!」
荷葉吐了吐舌頭,小聲說道:「我父親說做丫鬟要有做丫鬟的樣子!我這不是叫給他聽的嘛!以後私底下就喊你雲姨!」
「呵呵,」譚雲愛憐地捏了捏荷葉的臉蛋,好奇地問道,「荷葉,你為什麼要偷人家東西啊?」
荷葉撅起了嘴:「我想籌錢做手術嘛!」
譚雲同情地攬過荷葉:「怪不得,唉,可憐的孩子!」
石大海拿起一片蘋果塞進嘴裡嚼著問道:「你大哥是怎麼死的?」
「回老爺,」荷葉小聲答道,「我大哥是在四個月前,在中沙群島一座叫什麼黃金礁的島嶼附近,被中國解放軍殺掉的!」
石大海的心差點一下子從嗓子眼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