ど妹擰成麻花的笑容一收,冷臉質問道:「你笑什麼?!」
「嘿嘿嘿嘿~~~」焦律師冷笑著走到素姨身邊,伸出右手捏過手諭,拎到齊眉處,左手食指指著一開始就摁在楊露簽名旁邊的指印說道,「我看你眼神不太好!這麼大的指印摁在這兒,你居然看不見?」
ど妹面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焦律師向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你不要搞錯了!這枚指印是四妹的!」
「什麼?!」ど妹臉色大變,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搶奪手諭,卻被焦律師飛快地一縮手躲了過去。
「四妹的……四妹也摁手印了……你、你們耍我!你們一個個的……」ど妹面無人色地向後踉蹌了幾步,嘴裡像臨死前的老太婆唸經般喃喃自語。她知道作為律師,對方是絕對不敢撒謊的。
從看到手諭的第一眼,她就跟所有人一樣,都習慣性地犯了個定向思維的錯誤——都以為手諭上那個指印,是楊露為了加強公信力而配合著簽名摁上去的!
在十三妹提醒她後,她才猛然醒覺有第十九條堂規這回事,於是暗暗竊喜,認為楊露犯了個低級錯誤——要麼是同樣沒有想到十九條,因此沒讓四妹提前在手諭上摁好指印,確保在傳位時有四票支持;要麼是她對十三妹和十四妹太有信心了,或者說太沒戒心了,認為她倆不會反對傳位!
如果現在傳不了位,那她就有把握讓這份手諭永久性地失效——只要讓人在看守所做掉四妹就可以了!或者保險、低調一點,讓焦律師和手諭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就行了!就算楊露重新起草一份手諭,她也有足夠的時間讓九妹突然失蹤,或者讓素姨突然失蹤!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改變不了了!
石大海釋然了,本來他也在納悶,這麼重要的手諭,需要勢力支持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漏掉四妹呢?現在看來,楊露已經把這件事情辦得萬無一失了。看到ど妹和十三妹等一眾心腹的臉上都晴轉陰雨,他忍不住奚落道:「繼續笑啊!剛才不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嗎?」
「你們他媽的一個個的……你們……」ど妹氣得胯下的逼都快炸裂了,卻不敢沖石大海發飆,只得渾身發抖著戳起手指對著素姨和九妹破口大罵,「你們竟然勾結外面的野男人來篡奪堂主之位!!你們幾個不要臉的婊.子!!臭三八!!」
看到形勢急轉,素姨心中大定,挺起胸膛底氣十足地板起臉來喝道:「二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首先,城哥是大姐的未婚夫,什麼外面的野男人?這從何說起?!其次,城哥是大姐手諭傳位的,符合堂口規矩,談何篡位?!再者,你如此目無尊長,對堂主污言穢語,對姐妹惡語相加,該當何罪!!」
ど妹目光一寒,一臉陰森地說道:「你個老婊.子算什麼東西?仗著楊露偷來的漢子就有膽量說我了嗎?啊?!」
「你……」素姨鐵青著臉搖頭道,「ど妹!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
ど妹心頭一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下自己的心腹們,見到她們都是面露膽怯,神情極不自然,心頭怒火更盛,索性把心一橫,猙獰著臉叫道:「怎麼,你嚇唬我啊?我乃百花堂二當家,你個騷.逼長了幾個膽子敢動我?!」
眼看議事堂內劍拔弩張,相持不下,焦律師輕輕捅了捅石大海的後背,附耳小聲提醒道:「城哥,看你的了。」
石大海心中一動,意識到現在自己該履行堂主職權了,當即瞳孔一收,目光鷹戾地盯著ど妹,語氣陰森地問道:「素姨,按照咱們百花堂的規矩,ど妹這種惡劣行徑該如何處治?」
素姨雙臂抱胸前,淡淡回應道:「稟城哥!囂張跋扈,出言不遜,辱罵堂口姐妹者,掌嘴五十下!不忠不義,以下犯上,藐視堂主者,三刀六洞責罰!不遵堂規責罰者,視作叛堂謀反,必須永久逐出百花堂!」
ど妹渾身一顫,盯著素姨尖聲叫道:「我是百花堂副堂主!」
素姨一聲冷笑:「百花堂三十九條堂規,每一條都適用於任何人——包括堂主在內!」
「嗯,我記住了!」石大海緩緩走到ど妹面前,渾身氣勢凜然迫人,利劍般的目光直視著ど妹,口氣威嚴地大聲喝道:「ど妹,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你……」作為百花堂副堂主,ど妹當然深知其中利害關係,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背心發寒、逼.毛倒豎、舌頭打結,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怎麼以下犯上了?我、我哪兒囂張跋扈了?你看到我……」
「啪!」
石大海不由分說就是一個反手耳刮子甩過去,頓時將ど妹扇得奶.子晃蕩、鼻血飛濺,整個人披散著頭髮向斜後方飛跌了出去——卻沒人敢伸手去扶她,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菊花括約肌條件反射地擴張了下,頓時「噗——」的一聲,擠出個如步槍點射般短促的小屁來!
石大海誇張地皺起眉頭,伸手摀住口鼻,悶聲悶氣道:「還有四十九個,你自己扇吧!每一下都要確保我在隔壁能聽到聲音!哼!焦律師,走,隔壁去談,這裡太臭了!」
ど妹癱坐地上,左邊半邊臉紅腫得像猴子屁股一樣,五道粗大的手指印清晰地映在上面……
……
淺水灣,泳灘道。
茫茫夜色中,一名身材瘦小的西裝青年叼著香煙、兩手插兜,沿著微弱的路燈向300米外龍景園對面的ど雞麻將館行去,嘴裡不三不四地哼著郭富城的懷舊金曲:「風,刮在褲子襠!兩個奶.子晃呀晃!她的逼.毛粗又長……」
馬路斜對面,一名體態妖嬈、穿著暴露的性感女子扭著腰肢迎上前來,嬌滴滴地喚道:「帥哥!能請教個問題不?」
青年臉色一變,下意識地避開兩步,警惕地叫道:「你站住!先別過來啊!」這是賭徒的通病,或者說是良好習慣——從令狐沖時代,古人就諄諄教誨:賭錢的時候絕對不能近女色,否則逢賭必輸!
性感女子知趣地站住了,掩嘴嬌笑道:「矮油~~就問個問題嘛~~~請問帥哥,咬文嚼字的咬怎麼寫啊?」
「滾你個老母!幸虧老子有點覺悟!」青年一邊繞道開遛,一邊罵罵咧咧道,「老子正要去賭錢呢,你趕緊死遠點,別他媽的給老子找晦氣!要操,等老子賭完錢再操!」
性感女子一聲冷笑:「就這個了!」
青年一愣,收住腳疑惑地問道:「什麼就這個了?」
話音剛落,一把尖刀重重地頂在了他的腰際,鋒利尖銳的刀尖甚至戳破了西裝布料,直接頂在了皮肉上!
「誒!大、大、大哥!別、別呀!」青年還算機靈識相,也不反抗,也不回頭,也不大叫,而是立馬高舉雙手,閉著眼睛急急巴巴道,「冤、冤、冤有頭,哦不是,好漢!井水不犯河水吶!好漢!要錢我給,要命沒有!」
「少廢話!走!」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呵斥,冰冷的刀尖往前一送,就頂著青年向馬路對面陰暗處走去……
陰暗處,韓龍戴了副超大蛤蟆鏡,坐在奔馳車內把玩著一頂造型奇特的毛料帽子,帽子頂上琳琅滿目地掛著亮晶晶的金屬片和玻璃紐扣,帽簷稍寬,偏厚,整個外形看起來頗像一窩喜鵲巢。
這頂帽子是他手下一弟兄的馬子親手縫製出來,準備對付肥雞的——他要搞垮肥雞的賭場!
搞垮肥雞賭場的辦法有很多,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報警,直接讓條子來端掉這個賭窩!但這也是最冒險的——跟警察勾結乃社團大忌!如果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讓人知道、或者讓人猜到是他向警方通風報信對付自己人的,那他這個老大肯定當不久了。
還有個辦法就是請槍手——從澳門雇個精通賭術的人去ど雞賭場干幾票!但一來僱人要花重金,二來生面孔進賭場有難度,三來無法對肥雞造成致命打擊,因此韓龍想到了現在這個辦法!
瘦小青年被老鷹趕小雞般攆進了奔馳車後座裡,一見韓龍超酷打扮,立即點頭哈腰,忐忑陪笑:「嘿嘿,型男好漢,威武大哥,不知找小弟來有何吩咐?」
韓龍沒吭聲,只是打開前座後面的抽屜盒,取出一根雪茄煙來,前座立即有人湊過身子,雙手捧著火替他點燃了。
「嘿嘿,嘿嘿,大哥抽煙好帥,好有派頭哦!」青年不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
韓龍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淡淡問道:「叫什麼名字啊?」
「嘿嘿,回大哥,我叫瘦雞!」
「嗯!跟誰混的呀?」
「嘿嘿,回大哥,我跟祖哥混的。」
韓龍一愣,皺起眉頭問道:「祖哥?哪個祖哥?」
「嘿嘿,祖哥跟著宗哥混的,宗哥跟著光哥混的,光哥跟著榮哥混的,榮哥跟著耀揚哥混的……」
「哦——」韓龍算是聽明白了,敢情眼前這瘦雞是黑肉榮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伸手把那頂帽子拿在手裡隨意把玩一番,漫不經心地問道,「經常來這家麻將館耍啊?」
「是啊是啊!」
「嗯,最近手氣怎麼樣啊?」
「輸啊輸啊!」
「嗯,幫我做件事怎麼樣?」
「好啊好啊!」
韓龍眉頭大皺,一個巴掌甩在瘦雞後腦勺上,叼著雪茄罵道:「直娘賊!老子還沒說啥事,你就答應得這麼爽快!敷衍老子啊?」
「不啊不啊!」
韓龍把帽子往瘦雞頭上一扣,惡狠狠地吩咐道:「瘦雞,你給老子聽好了!戴著這頂帽子進麻將館!出來了自然重重有賞!」
「成啊成啊!」